「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痒……好痒……大腿……大腿不可以……哈哈……咦嘻嘻嘻嘻……脚底也……」
你大口喘着粗气,包着浴巾的胸膛起伏不息。
水流去四方略微凹陷的渠中,再汇集为小流,托着泡沫,游向墙根的开口。
「以后再也不要妈咪帮我洗了……妈咪,我帮你擦背吧!」
铜铃声音随风飘送,悠悠地回荡在星空下。
「诶嘿,崽崽是认为妈咪不知道崽崽想做什么吗?」
「哼!」
「崽崽生气真可爱~崽崽知道吗,崽崽今天有点怪哟~」苏芷晴接了一瓢水,冲去身上的泡沫。
「嗯?为什么?哪里怪了?是头发乱了?还是衣着?」你努力地回想今天有什么出奇之处。凉棚四面无遮拦,气流可以从四面八方进入,冷风一激,你不由打了个喷嚏。
「咿呀,崽崽冷到了。不要猜了,妈咪告诉你是什么,然后你去墙边了拿篮子就赶紧下水吧。着凉了可不好,崽崽现在身体可是弱。」
「唔姆……」
「听好了噢!认真地听噢!崽崽今天怪可爱哒!」说罢,流出一股清泉般的笑声。
「妈咪真是的!」你脸颊微微发烫,光着湿淋淋的小脚,啪嗒啪嗒地跑开了(不是猪蹄小脚啊!还有莫要嫌弃阿凌不符合规矩的括号)。
应该是店家用绳索吊下的提篮,它还在摇晃。打开漆制篮盖:两只方形的木盘、一摞食盒、一瓶酒、一对壶、几枚精致的瓷杯,以及尖头的筷子。
「是这个吗?」你解下绳索,提篮小跑至棚外。因为还要扶住浴巾,所以走起路磕磕绊绊是。
「是,就是这个,带去放在池边就好。赶快去泡呀,别着凉了。」
「噢。」
「妈咪很快过去啦~」
「好吧。」
水池的地上部分直接使用了未经修整的石块修砌,看上去有些危险。提篮支在石块间却意外的稳固。竹木制成的引水管喷出扁平的水流。水在空中碎成晶莹的珠,拖着乳白的尾迹落在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木棉絮般的暖雾氤氲在池上,偶尔还能从石缝间溢出些,落在地面上,扩散得无影无踪。
你抱着浴巾,小心翼翼地探出右侧脚尖,左腿略微弯曲。一股暖流在大脚趾触水的一刹顺着骨骼流向全身,酥融的,而且麻痒。
不是很烫呢。
解开浴巾,放在石块上。下蹲,双手撑地,小腿先入水,随后整个人滑下去。
似乎要在水中化开了。仿佛有无数细线在水中漂荡、分裂、淡化、消失(折射率不同)。你感到水波荡漾,身体也随着浮动。
真想躺在水上呀……一定很舒服吧。
但是好像会湿了头发,还要拜托妈咪烘干。
算了,麻烦一下妈咪也没什么。
你深吸一口气,全身放松。水流拂过体表,像梳,亦像藻。它缠绕交织,线条分明流畅地运动。肩正下沉,水如同潮汐一半,在锁骨上滑动。胸沉浮交替,随着呼吸波动。无需动任意一分气力,就这么随意自在地漂泊,确凿无比享受。
眼皮里正在用泥范法浇筑青铜鼎,沉重得叫你抬不起。
干脆睡下罢……
一天的劳累与烦恼都被大地的馈赠消化,并用安眠的魔力反哺你。昏昏欲睡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在清波间沉眠多么美好,这是天赐的摇篮,地予的温床。 (虽说尼采的那句话本不是这个意思)
睡神即将抚上你安详魂灵的眼,你的呼吸平稳且舒缓。
水面被轻微地搅动,波传到你身上,将你惊起。
糟了,差点睡着了!
重新站起,用沾着水珠的手背擦了擦惺忪的眼睛。还是很模糊,眼前仿佛再添一层雾霭。于是你又用力眨了眨眼睛。
▢▢宛如藕粉的▢▢▢▢在水中半是沉浮。它是这般飘然无骨,教人误以为是泉汤的一部分。它▢▢▢▢▢,似▢▢▢▢▢。▢▢▢▢,▢▢▢▢,▢▢▢▢,▢▢▢▢。桃花骨朵含苞待放。它鲜活,岁月的无情刻刀不曾留下一寸痕迹,就像才出水的芙蓉。▢▢▢,却毫不粗糙,每丝细节都是精雕慢琢,几乎挑不出瑕疵,真是▢▢▢▢▢▢。若不是羡慕之甚,你甚至愿称其为无瑕白玉。
尽管她确凿不曾▢▢▢▢▢▢▢▢▢▢▢▢▢,但是这不能消磨她的扶养之恩。你很清楚,即使她没有生下你,消耗过半本源精血救你所给予的血脉也是真实存在的。你爱她,但总觉得她更爱你。
你看向自己▢▢▢▢▢▢▢▢,也是精美,可只能算作玲珑。▢▢▢▢▢,▢▢▢▢▢▢▢▢▢,又好比▢▢▢▢▢▢▢▢。
(窃以为大家喜欢大莱莱,所以就这么写大陆偏好丰满了。不过古代东亚偏好平胸的是多数,更重视shape而不是size。而且服装设计大多,注意是大多不是全部,大多偏平面,不突显身材。如果阿凌肉身穿越了,这就是大福音呐)
莫名地涌上一阵小鸟依人的欲望,要漂去拥抱苏芷晴。水中的行动全是经过减慢的,人就像是提线木偶,非一般的轻柔。
短短丈多路,却如天涯海角般遥远。你终于漂至苏芷晴身前,臂膊穿过她张开的腋下,于身后结环。锁骨先与锁骨绵柔地碰撞,你就像接触了一块冷玉,泡得有些发烫的脸颊清凉了不少。
藉由碰撞减速,双腿也绕到苏芷晴的腰后,缠在她的身上。现在,一只粘人的小狸奴挂在大白狐上了。
你只看见她盘起的发髻,还有白皙光滑的脖颈。
你也被她抱住了,绵软的触感叫你陶醉。你总喜欢将喜爱倾注到一个部位,所以你时常寻找。但是在苏芷晴身上,即使经过十余年的探索,依旧无法确定。
也许是喜欢她的全部,爱她的一切。
直到露出水面的肩胛被风吹得有些寒凉,你才放手泡回水中。
两只木盘悠悠地浮在黑镜上。借着和纸灯笼微弱的黄光,描出盘中几只金灿灿的炸物的轮廓。似乎还承托了一壶酒。
酒?
你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妈咪不许喝酒!」你分别抓住苏芷晴的手腕,将她的手合在一起。
万一喝醉了不就……那种事情不要啊!
「欸,可是妈咪用了内气的。这就不会喝醉了嘛。」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想直接拿开酒壶,但是脚下一滑,摔在水面上。
一条透明的丝带在空中展开,完全平铺时,它破碎。天穹坍塌了,星辰坠落,沧海上掀起惊涛。
你再次趴在苏芷晴身上。
「小冒失鬼。」她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拍了你的天灵盖,「小心一些呀,要是踩碎了杯子伤到脚怎么办。」
奇异的清香弥漫,飘渺浩远,似虚又实。
酒,似乎有些果味呢。
「才没有,是不小心!」
软乎乎的,好舒服……
你也想拥有宽广的胸怀。
「那不小心的冒失鬼崽崽,要不要试试这个?」
响起了酥脆的破碎声。
「是什么呀?」转头看见筷子上的棒状物体,本能地有些抗拒。
「这个?是天妇罗噢。这个好像是用虾炸的。」(对不起只能让大航海提前了)
「唔……」你犹豫了一下,「啊——」
「咦?」
「妈咪喂我。」
热水又化开了你的思维。她的身上有一种叫你无法放手的魔力。此时贴近她,有宁神忘忧之感。你完全不愿离开她,她是你的羁绊,你的牵挂,你超过一半的情感都倾注她上。往往是她待你更好,但偏偏要一厢情愿地认为你更爱她。有时怀疑将来与你度过终生的那人,他只能分到你情的边角。或许是很自私,但你总这么认为。倘若叫你与她分别,无异于切下心尖的肉。她真真太美好,或许只是待你,但也足够。虽然害你摔跤乱用银钱烧毁浴室毁坏竹林的是她,但每当伤病在床边的为恐黑的你在家中挂满长明珠的搅碎盆大的蜘蛛的也是她。
所以你爱她,不愿意离开。
「张嘴,啊——」
「哈姆……」
酥脆至极!只是薄薄一层面皮,但是口感却出乎意料的美妙,不坚硬也不绵软,处在一个绝妙的平衡点。尽管是油炸品,腻却并不存在,清爽得出奇。沾上的少许泥状物也非常鲜甜,还进一步增添了清爽。不过似乎不是虾,而是墨鱼,爽脆的表面下是柔韧的内里。墨鱼完全没有海物的腥味,只有无边的鲜甜,流出的每一滴汁水都饱含着海洋的精华。
「好吃吗?」苏芷晴捻起手帕,轻柔地擦拭你的嘴角,「一点都不注意,嘴边都沾了面碎。」
「是妈咪喂我的,一定是妈咪的技术不好。」你撇撇嘴。
「呼,既然崽崽不说好不好吃,还埋怨妈咪,那妈咪就帮崽崽吃完吧。这样崽崽就不会勉强自己还要弄脏脸了。」
「不可以!妈咪不可以吃独食!」闭着眼睛,头摇成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