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败的轻巧再也生不出战意。
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的她急需一个话题来掩盖自己尴尬的现状,小脑袋快速转动着。啊,有了。
“话说回来,姐姐是最近搬过来的吧?”轻巧有些疑惑,“我之前都没遇到过你,但是房间却装饰的这么精致,明明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说。”没有细想就把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
“诶?我搬来的比你晚吗,”顾倾人有点不解,“我搬来一个多星期了哦,我还特意问了房东各个住户的信息呢,她说当时住我隔壁的是个经常在家里的男性来着。”
怪欸,房东骗我干嘛。
总不能是他变她吧?
“啊哈哈,我是提前和原住户商量好的呢,我就提前搬进来了。”轻巧快速的解释,不给顾倾人反应的时间,迅速提问:
“大姐姐怎么突然搬到这里呢,是方便工作吗?。”
顾倾人随口回答道:“我是白蔷薇学院的四年级生哦,住在靠近大学部的城北,现在在白蔷薇高中部当班主任,为了上班方便就换到了城南,而且这家房租相较来说还是蛮便宜的。”
轻巧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
“既然没有太多钱,为什么不住宿呢,我听说白蔷薇的住宿条件相当好吧?而且上学也很方便。”
顾倾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回答:“哈哈,虽然白蔷薇住宿条件是不错,但是最低也是两人宿舍,”虽然是笑着回答的,但是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我是比较喜欢私人空间的哦,你看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就像你一样,看起来似乎还在上高中?不也是一个人住吗。”
私人空间吗?轻巧倒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嘛,虽然好奇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毕竟不过是刚刚认识的人,我即使是问了也未必会说,反而留下冒失的印象。
不过我一个人住的理由吗?
轻巧想到自己的理由,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是不能离开这里罢了。
她何尝不想回到家乡,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时常看向家的方向,想象着那里美好的一切,但是那个家早已化为灰烬,回到那个贫瘠的地方,即使有再漂亮的风景和回忆又有什么用。轻巧握紧了拳头,她只想,只想……
“喂,喂!”顾倾人的声音让轻巧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狠狠攥着拳,脸色极其不妙的轻巧,顾倾人着实是被吓到了,急忙想要岔开话题,她没能想到看起来不过还在豆蔻年华的少女居然能露出这么复杂的神色——带着愤怒和对生活的无可奈何,想要挥出一记重拳,但是最终只能放下。
简直就像是为别人而活一般。
“话说起来,我好像也是白蔷薇的学生呢,”轻巧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不甘的眼神熟练的埋藏在心底,“不过我还没入学,大姐姐你知道入学需要哪些东西吗?”
去白蔷薇学院,是那位突然闯入将我吸血鬼血脉觉醒的家伙要求的,虽然有些搞不懂要去做什么,但是还是去看一下的好,反正随时都可以离开。
轻巧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假如真的上学的话,白天打工的机会就很少了,导致入不敷出,可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就算只有一丝可能她也想看看:面对阳光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充满活力的社团活动,酸甜温馨的普通恋爱。她都想看看。
不过现在的话,她确实需要一个私人空间,且不说需要熬夜码字赚钱,而且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出意外,在学院里肯定不行,而且她现在萌生了新的赚钱方法,私人空间必不可少。
“啊?好像是白蔷薇的学生是什么意思,”顾倾人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少女,“入学的话,带入学通知书和身份证去就行了哦。”
身,身份证……
轻巧仿佛石化了般,目光呆滞。
对啊,我换了新的身体,以前绑定的身份都用不了了……
“轻巧妹妹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哦,”看着失落的轻巧,顾倾人强打精神摆出长辈的样子,挺直腰板,“有事情就来依靠姐姐吧,嘿嘿。”
“好的姐姐,我会的,那么,我先走了。谢谢大姐姐,突然闯进你家里,真的很抱歉。”轻巧勉强笑了笑,心情低落,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粉色的出租屋,眼眶中泪光打转。
看着轻巧悲伤背影的顾倾人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到,丝毫不了解对方的她无可奈何,胡乱说话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哎~我们何时才能改变现状呢?”顾倾人喃喃自语。
拖着疲惫步伐的轻巧艰难的走回属于自己的狭小的出租屋,那是唯一可以做自己的地方,麻木的将门关上,力竭般背靠着冰冷的铁门。
为什么?为什么被这样对待的人是我。
倚在铁门上的轻巧站不住似的缓缓滑落,跪在地上,眼中的辛酸感越来越严重。
到底要我怎样,怎样才能好起来。
自从那起火灾后,自己的生活就一团乱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如此不公。
每天就是想着怎么赚钱,怎么养活自己和妹妹,怎样才能让妹妹过得好一点。
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我也想要向那些普通人一样轻松的得过且过的活着。
几乎没有社交,有些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还会说话。
脑中浮现起自己打零工时受尽冷眼,但还是要强装不在意微笑着工作样子。
只要能赚钱的、不危险的她都不会拒绝。
很多个崩溃的夜晚,她都在想不如一了百了。
很多个崩溃的夜晚,她都在想为什么要对妹妹这么好,不如偷偷跑了吧,反正也会有人管。都是所谓的家人拖累了我,我凭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但是第二天还是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钱去买她爱吃的探望她。
飘窗还是如昨晚那样敞开着,但是照射进来的阳光抵达不到冰冷的铁门。
啪嗒!豆大的泪滴砸在地板上,还未散开便是接踵而至的泪滴砸下。
跪在地上的轻巧低着头,目眦尽裂,双手捂在脸上想要拦住喷薄的泪水,透过指缝桃红的眼瞳深深的颤抖着,抑制不住的泪水在指缝间流出,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面。
张大着嘴巴,整个房间里是轻巧难以抑制的哽咽声,但没有放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