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文帝国的皇宫一角的不起眼的房间里里。帝国的军事大臣罗希维尔·罗佩纳正在向帝国的皇帝弗雷·尼奥萨阐述对安瑞公国军事行动的构想以及包括一个多月来对战争行动的准备。
两人肩并肩站在大陆巨幅地图下,皇帝安静的倾听公爵的汇报,时不时会问上一句。
一个国家预谋对另一个国家发动战争,不是上层人物一拍脑门想打就能打的。一个国家发动一场战争往往需要精心策划和准备。粮草,装备,军费,以及动员贵族与平民,军队调度,确定军队的具体指挥人等其他繁琐复杂的程序。
加文帝国在皇帝指示对安瑞公国的军事行动一个多月以来,帝国军对安瑞公国的边境挑衅更加频繁。在两国边境上巡逻小队冲突爆发式增长,安瑞公国的凯文大公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反常现象。
但他却没法当机立断做出反应。
因为是十几年前从帝国分裂出去的国家,帝国一直敌视独立的安瑞公国,边境爆发的小规模冲突时有发生。
因此从庆神节结束至今的边境爆发冲突的增长,在没有详尽情报的状况下,凯文大公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帝国日常的挑衅还是为大举入侵造势。他也不可能因此就立刻开始动员和备战。
如果帝国没有入侵,备战状态所消耗的物资且不说,光是公国内部征召贵族和他们的私人兵马却没有发生战争这一条,就足够招致贵族不满了。他总不可能发疯主动大规模进攻帝国。
弱国的悲哀,战争的主动权永远在那些富有余力的强国手中。
因此等安瑞公国的凯文大公在发现帝国军在商队掩护下往西南边境调拨粮食,帝国的西南方面的司令官修奈·罗佩纳的部队开始往边境进发的时候。安瑞公国的凯文大公开始下达征召令和调度了,并立刻写信给亚速尔的国王和萨林邦联的元老们希望获得必要的援助。而这个时候帝国已经准备好发动战争了。
“安瑞大公依赖的有两点。其一就是亚速尔王国和萨林邦联可能的援助。其二就是从他的父亲开始一直沿着塞拉河以及沿线的森林峡谷修建的要塞群。”
“共有16座堡垒,其间隔20公里到35公里不等,修筑在险要的地点或者扼守道路,而且每个要塞都驻守十几名到几十名的骑兵以便相互联络或者骚扰进入要塞拉河流域的敌人。而其中最重要的三个要塞河谷堡,临风堡以及凯文堡是有常驻魔法师的。”公爵口有点渴,抿了一口葡萄酒,停顿了一下。
“对方具体有多少人在塞纳河要塞区驻防,我方集结的五万兵力能否迅速拿下要塞区?”皇帝紧皱着眉头盯着地图上两国的边境线,地图的内容非常详尽河流森林峡谷山脉在上面都有标记,还有公爵刚刚标记上的要塞位置。
“如果集结的兵力过多或者在边境线上拉锯的太久,亚速尔王国和萨林邦联的反应是没法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这场战争只能草草议和。”
“
无法收集到准确的数字,但依据这些要塞的规模,和其他一些侧面情报显示,整个塞拉河要塞区共有两万到两万五千的兵力不等。而我方出动战力算上征召600多魔法师,共有五万三千一百多人。”
公爵背后的准备工作看来是做的相当充分的,对帝国这次军事行动的部队构成了如指掌。
“其中两万五千是西南司令直接带领的西南常备军,一万人是从帝都卫戍部队中调度的。征召的贵族私兵以及主动入伍的男爵这样的小贵族有六千多人,他们的装备较好有战斗力中间也有不少骑兵。剩下的则是平民征召兵,他们是轻步兵主要责任是辅助作用。但就要塞区的防卫兵力而言,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
公爵沉吟了一下:“陛下,这五万人中帝国首都的精锐外加西南方面的精锐常备军两万五千人,出动的魔法师部队也占到了帝国注册魔法师将近一半数量。如果这样的军队都无法在安瑞公国调度好兵力增援要塞区之前突破的话,再增加五万人也是于事无补的。”
皇帝本人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他对此深以为然。在清楚无法再给这场战事增加有利条件之后,皇帝眉头很快松开了。毕竟对教廷的斡旋工作相当顺利,战争的准备也非常迅速和完备,精锐的大军在敌人集结之前就已经蓄势待发。帝国在这场即将发生战争中已经占尽先机,除了命运没有什么会挡住帝国重建的脚步。而弗雷皇帝也坚信命运站在自己这这一边。
“哈!朕也不相信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头想出防线能挡住朕大军的脚步!”停止了忧虑的弗雷皇帝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还有,希维尔卿,朕在前年你从西南视察回来之后朕曾经问过你堂弟军事能力如何,你还记得你怎么评价你的堂弟么?”
这个时候公爵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战术天才!若是给我和修奈伯爵双方十万以上的兵力对战,我有把握打败他。但是给我们双方六万以下的兵力,我将马革裹尸。”
罗佩纳家族从当代希维尔公爵的曾祖父开始发迹的,在从那时起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积累了荣誉与名声,血与火铸造了这个家族的灵魂。从那时起,名将辈出这个词就和罗佩纳挂钩了。
“臣相信,修奈将军会带领着陛下的狮子们势如破竹的!”
“朕的梦想快要实现了。当年我们在帝国东部森林里行军时候没有肉与酒,也没有女人,当然那些放冷箭的长耳婊*子不算!在那伴着冷箭偷袭煮野菜吃的某夜,朕曾经独自离开营地在星空下拔剑向神宣誓:吾必会将混乱分裂的帝国重新归于统一,让她重新君临大陆!”皇帝长舒一口气轻轻将他的手放在地图上。
“为了这一天,已经有太多太多人离开了!但朕绝不后悔!”
说起梦想将要实现,说起那些曾经在生命中消失的人,说起以前曾经的苦难时代。皇帝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意气风发起来。
“是啊,你不后悔...............”希维尔心中这么想。神色黯淡了一下,他突然对眼前的人有点怜悯,他了解这位皇帝。所以他明白这位皇帝放弃了悲伤,放弃了怜悯,放弃了很多,他有的是必须前进的道路和血淋淋的抉择,换来的是他心中一直追逐的目标。
就在皇帝感慨人生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冲了进来。
“弗雷伯伯,弗雷伯伯!”克林特风风火火的冲进门,直接冲向他叫喊的目标。也许是冲劲太大,克林特根本没有刹得住,直接冲到皇帝怀里,皇帝下意识的伸手抱他,反而被这个半大小子撞得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克林特!我不是让你在外边等着!”经过最初的目瞪口呆,公爵开始愤怒于自家小子的无礼举动。但是因为安妮娜干预而从来没能打骂儿子成功经验的公爵大人只能额头青筋暴起这么喊。
“哎!不碍事,不碍事。我就喜欢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皇帝摸着怀里小鬼的脑袋这么说。“把他这冲劲磨平了可不好,男人没冲劲那叫什么事?”
既然皇帝兼“受害人”都这么说了,公爵也没办法在皇帝面前教育儿子。而是在心底里盘算这次回家就算安妮娜再怎么时而哭哭啼啼时而横眉冷对都得给自己儿子一顿好打。
“父亲,伯伯..........”克林特从皇帝怀里解脱出来站稳身子,可能是也察觉自己做的不对。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这么说。
“怎么了?没事。有你弗雷伯伯在,你爹还不敢打你。说吧,是砸碎了浮雕还打碎了花瓶,权当伯伯送你礼物了。”皇帝和颜悦色的说。克林特也很喜欢这个只见过几次但对他非常和蔼的伯父。
“不是,是在走廊里跪着的那个哥哥,他不是伯伯儿子么?为什么罚他?”克林特这么问
皇帝脸色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小克林特啊,他是伯伯的儿子不错,但是他的做错了事,在学业方面落后于比他年幼的弟弟,他一定是偷懒了。伯伯罚他是在鞭策他。”
“那伯伯也不能这样啊,我犯错我父亲也没有罚的这么严,都跪了好长时间了。”克林特想了想非常认真的说。“我刚刚也冲撞了皇帝伯伯。我是别人的孩子,但是也是皇帝伯伯的臣民,冲撞了皇帝,也得罚。”
“你那不是犯错,我是长辈,你是孩子,小孩的天性就是爱玩,我怎么能责罚你呢?”
“不对啊?我没犯错的话,我父亲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恐怖呢。”
皇帝忍住笑扭头看了一眼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公爵。
“好好好,辩不过你这个小机灵鬼,去告诉他不用跪了,去吧。”
得了圣旨的小孩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公爵想要跟着告辞。然而皇帝说:“还有些细节,包括军械和军费的问题。说完再走不迟。”
接下来心不在焉的公爵还是非常得体的向皇帝做了军械和军费的汇报。当然他在思考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一会回家需要用多粗的棍子,也许能用上许久没用过的军棍。
公爵所不知道的就是:替皇帝传完话的小克林特,突然福至心灵。对马夫说自己的父亲被皇帝留在皇宫里吃午饭了,要自己单独回家。于是忠实的刀疤马夫就勤恳的带着小主人回家了。
也许安妮娜夫人能在公爵回家前把小克林特藏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