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堡失陷后,修奈并未在这座要塞停留很长时间,他命令自己的副官艾达暂时驻守在这里,同时留下休整还有六千这次参与攻城的部队。修奈很满意这次六千西南军中挑选出的部队的表现,决定放他们一天假,并给了他们押送俘虏已经收拾战利品这样的轻松活。
他和他的副官艾达已经约定好了汇合时间,一天过后艾达将带领部队前往临风堡。而修奈则是在攻陷河谷堡三小时后就率领三万人直扑位于河谷堡东南方向三十公里的临风堡。
这一次他没法用攻陷河谷堡的手段了,河谷堡在设计上太注重位置了,塞纳河产生的水汽能够让修奈通过手段干涉天气从而让城墙远程武器失效,配合上他的铁军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堡垒。而且河谷堡因为地理原因挖掘护城河会让整座建筑的地基被侵蚀,河谷堡没有护城河也是修奈极限速度拿下河谷堡的一个条件。
临风堡则不同,这座建筑的配备不亚于河谷堡,而且有护城河。地处几条大路的交汇处,是安瑞公国的门户,现在修奈的剑就指向了这里,他势在必得。
修奈没有骑马,而是和将士们一起步行行军。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做高速行军演练的时候,修奈总是和士兵们一起跑。西南军士兵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帝都卫戍部队从士兵到军官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位和士兵一起跑的西南将军。
这种行为让帝都卫戍部队的指挥官埃里文不好意思起来,终于在路程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这位埃里文将军也下了马徒步行军。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埃里文将军边跑边想。
他是帝都卫戍部队四名最高职务将军中的一位,同时是罗佩纳·希维尔在当年复国战争时期一位部下。
他还记得日前军务大臣安排他出征的时候讲起了他堂弟的话:“我这个堂弟在很多人眼里非常奇怪,非常不讲道理,甚至是傲慢。我最开始去视察西南的时候,他的言行真让我以为他染上了名为傲慢的疾病。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我想错了,他不是傲慢,他是压根读不懂气氛,也不去考虑这些事。他只是个军人,单纯的实用主义的军人。 这次战争拜托你能多多规劝他,战场上我不担心,我担心他在平白无故的树敌。”
“假如我能规劝的话,我也想把这个偏执家伙的想法规劝过来。”埃里文这个时候腹诽了一下。
很快行军的目的地就到达了,在临风堡附近的林子里,在河谷堡攻城战开始前一天绕隐蔽小路运送攻城器械的上千名士兵已经在树林里面等待着着他们了。
“全军今晚休息,投石机兵和弩炮兵现在把器械组装起来,夜间轰击临风堡。”
晚上十点钟,临风堡的士兵已经完成换班,他们正在城墙巡逻。河谷堡在早上失陷的消息仅限于那个地区的知道,还没有扩散开来,所以士兵还没有恐慌和紧张的情绪,巡逻的队伍时不时传来士兵们说解闷笑话的声音。
就在要塞外浓重漆黑的地面上,传来某种重型机械运动的声音,令人不安。
每个士兵都停下了巡逻,他们开始各自隐蔽,有人已经把这声音报告给了指挥官。
临风堡胖胖的指挥官刚刚躺到床上,一听士兵报告这件事,他皮靴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急急起床。等他冲到城楼上的时候,底下的黑暗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胖指挥官正想要责骂传令的士兵的时候,城下突然传来一声小号的声音。胖指挥愣了一下,然后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传令兵的脑袋已经不见了。
攻城车投出的人头颅大小的石球击在城墙墙垛上,飞溅出来的碎石削掉了传令兵的脑袋。
随之而来的更多的石球飞到城墙上,震醒这位胖胖的指挥官,他一手抹掉脸上的鲜血,灵活的到滚到了墙垛内侧。
“注意隐蔽,每个人都躲到墙垛内侧。”他大喊着,命令着周围士兵。
“对了,把城墙上的灯熄掉,全部都灭掉,快去去通知其他几面城墙的人也要熄灭。”
胖指挥官伏着身子爬到塔楼里,虽然投石机射击频率间隔得有十来分钟,但是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直着走。
等到胖指挥官慢吞吞的爬到了塔楼里,城墙上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
投石的震动与声响让要塞中的每个人都醒来过来,他们都跑向城墙附近寻找自己的隐蔽点。
灯光的熄灭让本来就是玄学命中的投石机更没有准头了,而攻城器械发射间隔的时间不短,这让每个人都有了找到可靠隐蔽位置的时间。
但是黑暗中的军队似乎不打算停歇,他们依然在发射着十几分钟一波的石弹,但是对城堡内守军杀伤非常有限,也许一个小时只能用石弹杀伤几个人。
胖指挥官原先非常紧张,他担忧未知数目的敌人会在某一波投石之后在黑暗中攻城。但是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胖指挥官停止了忧虑,敌人似乎并没在投石机掩护下攻城的意思,而是整夜的发射着毫无杀伤力的石弹。
这让这位指挥官开始怀疑起来,他怀疑是不是敌人就派了一小批攻城器械部队来轰击这里。按道理讲,河谷堡应该没有失守,敌人的大部队也不会过来。不光是他,要塞里其他不少人也有一样的想法。
后半夜里,这位指挥官好几次心里产生了组织士兵去城下试探攻击的想法。当然,他还是掐灭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黎明时分,攻城器械的无意义轰击终于停下了,城墙过道上已经有不少碎石作为阻碍。一位士兵挣扎站起已经发麻的身子,熬了一夜的他想要下城喝一点水。
士兵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踢中了什么圆圆的东西,但是被他踢出了一段距离,石头没有这么轻,这让这位士兵微微诧异。他借助着朝阳的光亮,想要看清他踢到的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颗人头,原先紧紧包裹着的安瑞公国旗帜被士兵踢开,河谷堡指挥官的人头正瞪着恐惧痛苦的眼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