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像块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这句话在平时或许是不错的心灵鸡汤,但在战争年代,巧克力只能是苦的,而且包裹着足以致人丧命的毒药。————前言
公元2089年三月七日,柏林围城第76天。
今天从图书馆的废墟中找到一册记事本和几支中性笔,保存较完好。闲暇时间将琐事记下来或许是件不错的选择——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近来情况似乎糟透了:三十天前,柏林的郊区就已经失守。美洲与旧大陆间断了联系,苏联的援军被挡在但泽以东,非洲和西亚沦为屠宰场,我没有过多关注远东,听说那里的兽群攻破了崇明岛防线。。。
爸爸妈妈,不知道能否与你再次见面。丹麦是北方防御的核心,在那里作战极其危险,但我和妹妹会一直为你们祈祷。
三月十一日,柏林围城第80天。
短暂的休战时间在废墟里“寻宝”已经成为一项娱乐活动,管家总是说这么做很危险,但我依旧喜欢偷偷溜到地面上,在昏暗的地下城待着实在令人焦躁。再说,艾米莉亚也很喜欢她的哥哥给她找来的小玩具。
“寻宝”过程中不但要提防妖魔还要小心那些拾荒者,地面有两千多个来自南欧的滞留难民被临时安置在柏林,由于缺乏补给,难民营的人经常冒险去翻找食物,其中不乏拦路抢劫者。所以,每次出行都要有几个武装机器人跟着,活动范围也很有限。
枪炮声似乎越来越接近中心区了。
三月十六日,柏林围城第85天。
在亚历山大广场遇到了一对姐妹,西班牙人,姐姐名欧若拉,妹妹叫布兰卡。欧若拉原本带着妹妹在维也纳勤工俭学,兽潮开始后两人辗转至柏林避难。因为柏林当局只愿意给最低的食物份额,她们经常到外面碰运气。布兰卡长得很可爱,但年纪比艾米莉亚小。她很怕生,但似乎愿意亲近我,她说我的淡金色头发和蓝眼睛在南边很少见,像是圣经故事里描绘的天使。
我给了两人几包压缩饼干,本来姐姐打算推辞,但考虑到妹妹,还是选择接受。作为交换,两人为我唱了首歌。
这年头谁也不容易。
三月二十三日,柏林围城第92天。
我再次去看望了两姐妹,难民营内相当混乱,因为战斗越来越激烈,很多人想逃往内城。趁着一群人和警察在门口争执,我偷偷溜进去找到她们,布兰卡的情况很不好,高烧不退,有点像细菌感染。
三月二十七日,柏林围城第96天。
战争进一步逼近,在中心区已经能大型异兽若隐若现的身影,连后方的预备役都被调往前线,地下城已经戒严,很难再去看望那对姐妹了。新闻上一直在报道全球各地的战事,不知为什么,最近空间震爆发的频率也持续升高。
四月一日,柏林围城第100天。
厄运还是降临了,我曾在睡梦中无数次预感过这一天——北方防线在空间震和兽潮的夹击下崩溃,幸存者寥寥。军方下达了父母的阵亡通知,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艾米莉亚。中欧地区发布了红色警报,柏林的民众也开始紧急疏散。我没有时间去悲伤,我还有妹妹要照顾。
四月三日,柏林围城第102天。
将妹妹安顿好后,我最后一次去看了欧若拉和布兰卡,或许是出于共情吧,我给她们带了一盒抗生素,希望能帮到忙。城破在即,所有人都想着逃命。临别时,欧若拉摸了摸我的头,说像在抚摸家乡农田的干草堆。
四月四日,柏林围城第103天。
防线崩溃,难民营被毁。
四月十日,柏林围城第109天。
守城进入最后阶段,但仍有三分之一的人未能撤离,本来我们应该下午就出发,但先行的飞机全被异兽拦截,我们不得不等空军清出一条航道。炮火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兽群的嘶吼不绝于耳。几乎是毫无征兆的,空间震爆发了,摧毁了近四分之一的中心区。带我醒来时,艾米莉亚受了伤,被倒塌的混凝土板压在下面,四周到处是残垣断壁和尸体。恍惚间,我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身影在不断破坏周围的建筑。。。
后记:经查证现界的精灵代号为公主(Princess),十几天前曾在丹麦现界,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必须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