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淅沥的小雨,急促的脚步带走了花儿上的露珠,她们的脚步都指向一个地方——朝廷。
朝廷上三声浑厚的钟声回荡在古香木色的建筑间,身为众多家臣之一的诺成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抖。
当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时,冷汗不断划过诺成的额头,从她的鼻尖落下。
在日常朝务中,清晨若无钟声那便代表休朝,一声则是有重要事物需要大臣们一起商量,二声便是由魏魁主持早朝,至于三声……
那便是帝主亲自主持。
不过一年中基本上没有几次,但一旦是帝主亲自朝政的话,那大概是某些事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次,但大臣们都明白,这也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次。
诺成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而王座上,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扫过众人的眼光中藏着一丝戏虐。
许久之后。
“退朝。”
这二字传入诺成耳中,可谓是如释重负,顾不上腿上的酸痛,连忙和周围的人一起作了个万福后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小雨还在下着,天上黑云翻墨压城,透不出一丝光亮,压抑,郁闷。
明明才是清晨却见不到一丝光亮。
诺成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刚刚刺骨的目光,她还是有所余悸。
不过,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呢。
年轻时,她还在先帝手下时看过一眼帝主,那时候她还小,脸上全是天真烂漫的笑容,小脸看起来软软的,像是一个小团子一样可爱。
回想起刚建国时,即使朝中还未稳定,但由于当时情况窘迫,先帝便带着三大家族去固守边疆了。
这一去就是许久,这自然会滋生出有些心中不老实的老狐狸,不过碍于先帝的威严,也只是搞些小动作。
不过先帝意外战死杀场时就不一样了。
国家分裂,皇女失踪,而三大家族有实力的都在战场上,剩下的全是些文官,所以那时候没有被谋权篡位到也算是个奇迹。
不过说到底,其实是那些老狐狸相互顾忌,暗中谋虑罢了,只是在慢慢蚕食着架空王权。
而新掌权的魏魁虽然有所察觉却也无能为力。
但在如此情况下,当那个脸上还未完全退去稚嫩的少女回来时却颠覆了整个政局。
人们只知道,那些曾在朝廷上逆忤少女的大臣,连同她辉煌的旧日家族消失在了时间的静流里。
不知道今天又是谁呢……
诺成心里叹了口气,待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外面的雨还在下,她也只好冒着雨回到家中。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到床上,诺成很快就睡着了。
不久后睡梦中的诺臣就被所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繁杂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婴儿的啼哭与犬吠声。
诺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扶着墙来到院外。
只见外面的夜漆黑如墨,滂沱的雨不停的下,而冲天的火光吞噬了陈家大院,即使许多人提着桶跑来跑去,却也无法扑灭这冲天的火光。
夜雨的冷,让诺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一幕格外的熟悉……
……
不久之前。
昏暗的灯映照着出两人的半张脸,她们没有注意到,外面下着猩红的雨。
一个人手中小心翼翼着捧着一个珠子,幽暗的光折射其中,无数的鬼魂游荡在其中。
当然,身为普通人的陈大臣自然是无法看到的。
“大人,这便是……”
另一个人点点头,漆黑如同深渊的眼中看不出一丝光亮。
见大人点头,那人心里一喜。
她本是荟荟众生中的一员,她没有天赋去修炼,无法遁入仙门,可她不甘平凡,即使早已不在风华之年。
可……她还是不甘心。
而眼下便是自己的机会,至于要付出的代价……
反正不是由她来承担。
“哦?陈爱卿手中的是何物?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两人一惊,待陈大臣看清来人时,腿一软,刚想跪下去却被身旁的人扶了起来。
“箭搭在弓上,便没有退路了,陈家主。”
那人说话时手上已经凝练出一道血爪,浑身被黑暗的气息所笼罩。
帝瑰眼里尽是戏虐,嘴角勾起,见那人向自己扑来,只是不慌不忙地送了她一蛇尾,随后召唤出数道冰锥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而一旁的陈大臣看着突然出现的蛇尾,内心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的妈,她“敬爱”的帝主啥时候成了一条蛇了?
她止不住的哆嗦,手一抖珠子就落到了地上。
“咕噜噜。”
原本手中紧握着的珠子掉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她看向身旁的人,眼里带着一丝祈求。
那人却淡淡看了一眼她,手中肃然生起一道灵力化作冰凌刺穿她的胸腔。
她睁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直到死去时也没有改变。
……
猩红的血瞳,昏暗的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帝瑰神色淡然,却显得越发妖异与高贵冷艳。
“说吧,引我而来的目的。”
“既然大人已经知道,那便不多遮掩了,我的主想要见你。”
“…呵,此外就无它事了?”
“对。”
闻言,她眉打量着眼前人。
眼前的人相貌平平,没有任何特点,一张死人脸毫无生气,眼眸始终略显呆滞地看着她。
“请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关于你。”
“关于我吗……我是主创造的无序生命,即是没有秩序的生命,所以生与死的概念对我来说无用,但只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我的主执剑斩杀我。”
她稍稍停顿,脸上像是浮现笑意,“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在此我希望大家能够答应我一件事。”
帝瑰沉思一会后,点头答应。
“将我斩于大人的剑下吧,请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能死于大人的剑下是我的荣誉……”
她说完这句话后是许久的沉默,终于,在某一刻她等来了那一剑。
“看来大人您明白了……”在她消散之际,她曾这样说。
无尽的烈火慢慢燃起……
……
帝瑰解开了某处的禁忌。
「呼,终于舍得放我出来啦。」
自从上次嘲讽过这家伙后,她就被封锁了神识,她整天快无聊死了。
“呵,我刚刚并没有完全封锁你的神识,你大概也看到了。”
「……我看到又有什么关系?」
“该不该去?”
「就问你自己呀,问我干什么?」
“……呵,装糊涂的高手。”
在过去自己力量孱弱时总是接用残魄的力量,让她的灵魂不免沾染上几分莫名的气息。
残魂的力量很特别,与深渊的气息很相似,即使储量不大,可上面类似于法则的力量便足以碾压所有人,这种力量凌驾于世界意识之上。
在使用她的灵魂也不免与残魄交融,她的记忆里涌入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她并不想与残魄融合。
因为揉合了以前的记忆的她……
还是那个她吗?
「你早晚有一天会接受的。」
“多说无益。”
「呵,你早就知道她应该会离开,就凭你现在的力量,恐怕连踏出这个世界一步的资格都没有吧。」
帝瑰停下脚步,将身上沾有的血腥味施法去除。
“知道又如何,在再次见她第一面时我便有所察觉。”
她精修灵魂法则,泠浔身边常常会有些许的灵魂波动,自然也不会被她所忽略。
灵魂波动,只有当一个人灵魂与肉体没有完全融合时才会出现,这要么是因为一个人灵魂被伤,根基不稳,要么便是被人夺舍了。
而她,看不透泠浔的灵魂,于是,她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杀了泠浔。
可惜,她的玉佩响了,她的玉佩上滴了她的心头血,它响了,却乱了她的心。
当撞进她的眼眸时,她便舍不得杀她了。
可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便去问了天道……
……
此刻的泠浔正在和胧烟哭诉着帝瑰的暴行。
“呜呜呜,太欺负狐了。”
“狐狐都要被榨干了。”
“狐狐只感觉经历了人生所不能经历之痛”
这边泠浔哭哭啼啼的,而胧烟则是没心没肺地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屑屑的看着泠浔。
“咔嚓咔嚓,我早就提醒过你的,要切记与她人保持距离。”
嗯,虽然藏花阁的位置是她给的,不过这应该不能怪她吧?
“你在吃什么呐?唔,我也想吃。”
胧烟:……
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吃呢。
“等你这个世界结束了,想吃多少都可以。”
“嘿嘿,胧烟最好了。”
看着泠浔傻笑的样子,胧烟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被带跑偏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哭诉,下一秒就笑了出来,这心也是够大的。
不过嘛……
“我劝你现在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当然是准备喵喵叫啊!
胧烟乐呵呵的想到,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把这话说出去的。
“帝瑰马上快回来了哦。”
泠浔:!
听到帝瑰马上就要回来,泠浔身后的尾巴欢快的摇了几下,但又很快停了下来。
将尾巴挡在身前,抱紧了弱小的自己,头往后一个,装睡。
不知何时,一声脚步响起,让泠浔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心脏在胸腔中不停地跳动,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泠浔内心慌得一批,但脸上却毫无波澜,毕竟她此时的一只手正使劲掐着腿上的肉。
可就在此时,一条滑滑的,冰冰凉凉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腰肢,并正把她拖往某处。
这是……!!!
不要吧˃̣̣̥᷄⌓˂̣̣̥᷅
泠浔内心崩溃,小手紧紧扒着地板,可还是阻挡不了某只淫蛇。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泠浔的小脸蛋上,弄得她感觉很痒,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帝瑰开口了。
“那么喜欢装睡,嗯?”
见到被识破,泠浔干脆就不装了,可刚睁开眼,便是那丹凤眼中微眯着的一双猩红蛇孔。
泠浔:……
她默默将又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入帝瑰的颈间,可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却涌入了鼻间。
“你受伤了?”
泠浔猛的睁开眼,刚刚已经噙着的泪水不经意间落下,看起来多么让人怜惜。
绯红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着急。
着急的她多么可爱呀~
帝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看来,她的目的达成了。
「你故意的吧?就喜欢看你媳妇担心你?咦惹,真变态。」
呵,是又如何。
「……你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只有她愿意相信了。」
在帝瑰与残魄谈话之间,泠浔的手上已经凝聚了一大团水,其中蕴含着非常丰富的生命力,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最好的一次了。
帝瑰见喂到嘴边的水团,丹凤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忍不住将泠浔扑倒在地,让泠浔发出一声娇哼。
“痛,你干嘛,水团都散了。”
明明是她好不容易弄出来的……
“既然佳人在怀,何不春晓一度来麻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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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好想你们啊,星期天要周测,而我政治历史都不会,估计要完,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