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荒原,料峭春寒与看不见尽头原野缓缓腐蚀着赞因的干劲。
柯米亚和赞因从柯蒂斯山脚的村庄中沿着唯一的道路离开,道路的尽头便是这片荒芜的原野,两人已经在荒原中前行了一个月,视野的尽头除去低矮的泛黄枯草和厚实的土地外,一无所有。
“停下。”一直低头前行的柯米亚叫住了赞因。
“姐姐,怎么了。”赞因回到柯米亚身旁,抬起眼望着。
“仔细感受魔力的流动。”
赞因听从柯米亚的话语,闭上眼感受空气中的魔力,前方一片区域笼罩着魔力,“这是什么魔法?”
柯米亚说:“扭曲视觉的简单魔法,只是这个作用范围比较大。”
“这么大范围的明显魔法痕迹,也不像是在藏东西,里面有什么呢?”赞因满是好奇地窥探着,魔法隔绝了他的探查。
“进去吧。”柯米亚拉着还在观察中的赞因直接进去了。
“我还以为姐姐会绕过去呢。”
“绕过去太远了,人为的魔法肯定有释放者。”他们在荒原了迷失了方向,难得有问路的机会一定不能放弃。
穿过魔法的边界,视线中央一座高耸的白色尖塔直刺天际,没有阻碍的视界清晰地看见还有一个两人组朝着尖塔前行,他们也发现了柯米亚。
尖塔紧闭的石板门前,披着海蓝丝织法袍的女性用黄玛瑙色的眼睛紧盯着柯米亚,丝毫不掩饰自身的狐疑。女性的身后,她的同伴身形掩在长袍中,垂着头辨不出男女。
“你们是谁?我记得今天没有其他人来进行高级魔法师的晋级考核。”
“我们迷路了,这片荒原上一个地标都没有,我们在这里绕了一个月了,这位姐姐能告诉我们怎么离开吗?”回答的是赞因。
“你是说迷路。”女性思索着。
“是的。”
“囚骨原没有任何参照,哪里都是一个样,光靠指路是回不去的。”
“那怎么办?”
“我可以带你们不出,不过我现在还在考核中。”
“谢谢姐姐。”
“叫我伊希亚就好。”
“好的,伊希亚姐姐。我叫赞因,这位姐姐是柯米亚。”赞因指着伊西亚身后裹得严实的人问:“这位是?”
“哦,你说它啊,”伊西亚拉开了它身上的长袍,齿轮和金属组成的躯体出现在两人面前,“这是我独创的魔法人偶,人偶的动力是通过雕刻上去的微小法阵提取魔石中存储的魔力。哼哼,怎么样厉害吧!”她用手背摸过鼻尖,言语中满是自豪。
柯米亚仔细端详着魔法人偶,人偶上雕刻了大量的她未曾见过的法阵,微小繁杂,胸膛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
“这个人偶制作起来很困难,每一个借口都有刻有法阵,这需要大量时间。”柯米亚给出简单结论。
“你说得没错,制作这个人偶花了我大半年的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刻法阵,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今天我就要证明它的价值。”伊西亚拿出一颗魔石贴在尖塔的大门上,一道光闪动,尖塔的大门打开了,“来吧,你们也来看看我的魔法人偶,有观众的表演才有价值。”
“伊西亚姐姐,你的考核有他人参与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那群人超散漫的,每次把人送进来就不管了,只看结果。”伊西亚拉起柯米亚和赞因的手,跑向门后,魔法人偶跟着进去。
白色尖塔里的空间相比于塔外看到的提交要大上许多。
“空间折叠。”柯米亚低声说。
“没错,你知道这个,你也是魔法师吗?”伊西亚好奇地打量着柯米亚,她没有感受到柯米亚身上的魔力。
“柯米亚姐姐,可是朝厉害的魔法师。”
“那我这次考核肯定通过了。”伊西亚侧身肩膀抵着柯米亚,手肘轻轻触碰着柯米亚。
赞因挤到两人中间,推开了伊西亚。
“哈哈,真是可爱的孩子,怕我把你的柯米亚姐姐抢走吗。”
赞因涨红着脸,闭上眼大喊:“不是的。”
“好啦好啦,来看看我的考核内容。”
伊西亚仔细地观察起来。尖塔的一层,只有单纯的白,没有任何的布置,周围没有墙壁、也看不见地面与天花板,一切仿若虚无。站在一起的几人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的色彩。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伊西亚环顾着没有差别的空间,显得些许茫然,她曾问过其他参与考核的人考核内容,得到的答案虽然存在差异,大体上都相同,她从没有听说过白色尖塔的考核里有着这样一个近乎虚无的房间。
这时她想起了她的导师说的话,“白色尖塔自身有着意志,它会根据访客更改挑战的难度,当然即使是最简单的挑战也是需要有高级魔法师的实力才能通过。”
“柯米亚,你到底有多强。”
柯米亚只是歪歪头,表示不解。
“我的导师说过,白色尖塔会根据访客实力变更挑战内容,我向参加考核的人打听过考核内容,从未听说过这个房间。接下来靠你了,我的考核。”伊西亚拍打着柯米亚的肩膀。
突然被拜托,柯米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无表情地看着虚无的空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她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前进,清脆的脚步声在空间中响彻。她回过头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一声呼唤从她的头脑中钻了出来,声音时而庄严肃穆,像是教堂中主持弥撒的神父,时而轻盈柔和,宛如呵护年幼孩子的母亲,有时又化作厉声质问,恨意锥心。她的意识在这一声声呼唤中涣散。
“柯米亚姐姐,快醒醒。”
“柯米亚。”
熟悉的声音将柯米亚唤醒,她身处建筑之中。“这里是。”
伊西亚说:“这里是白色尖塔的一层,你突然倒下,那边虚无空间也消失了,发生了什么?”
柯米亚对于刚才所见也都是些疑惑,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赞因,你带着柯米亚出去休息。接下来的考核内容我自己一个人去,看来想要给你们展示我的魔法人偶只能下一次了。”
克劳斯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熟悉,“伊西亚,我记得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竟然只是听过吗,她可是个大名人,魔法工艺的创始者。”骷髅骑士说。
“魔法工艺?”
“就是魔法人偶那样的东西,利用微型法阵和魔石制造的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