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
一道金色身影挡在巨猪王和村长之间,浑身没有一丝战意流露。金色身影给人的印象仅有金发与白色长袍,怎么看都只有平平无奇,就是这般的普通人,却能徒手抬住了巨猪王的上颚。巨猪王的巨瞳中流过一丝错愕,随即狠狠合拢下颚,欲将这个男人也顺势吃掉!吃一个是吃,吃两个也是吃!
“暗牧。”
白衣人只是说出一个词语,虚空之中竟瞬间凝结出数条黑色的带状物,这些东西漆黑无比,光线照在上面也无法溅起任何的反光,仿佛能遮挡住世间所有的不洁,随后黑条狠狠地将巨猪王的下颚与四肢一同钉在了地上!
“凝字成令…而力量毫不外露!能做到这等地步,您、您一定是位贤者大人吧!”
村长沙哑着嗓子,震惊地指着白衣人说道。
“贤者…姑且是吧。”白衣人抬手间,数道黑条便将村长扶起,后者却猛地再次跪下:“请贤者大人,救救我们的村子!”
“请贤者大人救救我们村子!”村民们都齐刷刷跪倒。如果贤者大人肯出手,那必然能永除祸害,比起为牺牲的伙伴报仇,这点尊严又算什么!
“……”白衣人沉默不语,然后缓缓点头说:“我正是为此而出来。”他闭上双眼说:“圣光。”
耀眼的光芒从白衣人的身上照向四周,炫目的金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寨子!周围的人都惊奇地发现身上的伤口停止了疼痛。而他的敌人将承受百倍的痛苦,这一刻的白衣人犹如旭日!
“吼!吼吼吼吼吼!”尽管无比痛苦,但巨猪王依旧活着,它的外形已经溃烂溶解,连存在都不能定义为生或是死,但它依旧直挺挺站在那,用仇视的双眼死死盯着每一个人类,一股凶气从它的身上弥漫开来。
异变突生!
伴随着那股弥漫的凶气,一条条赤红色的凝胶状触手从巨猪王浑身的伤口处伸出。它们肆意扭动着身躯,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蠕虫,而后齐刷刷扑向在场的所有村民!
“露出马脚了吗。”白衣人手持黑条闪现至重伤的村长身前,只用一击便将那来势汹汹的触手斩落。同一时刻又是无数黑条破土而出,一条条精准地刺穿了所有轨迹上的触手。
白衣人说:“所有人后退。”
村长大喊道:“快!听贤者大人的话!”
众人纷纷后退,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白衣人就站在那。他站在那浑身缠绕着触手的巨猪王身前是那么的渺小,风沙扬起白衣人的衣服边角,而他纹丝不动,手中黑条化成的剑平缓地流出寂静的气息。
他就站在那,圣洁的力量无声地在他周围流淌。
“来吧。”白衣人扬起了手,与此同时巨猪王一瞬间猛地扯开了所有黑条……不对,是撕断了自己的四肢!它仿佛感受不到了疼痛,断掉的四肢藕断丝连,一条条腥红的触手把它们牢牢拴住了。
巨猪王四肢扭向诡异的方向狠狠冲了过来!
白衣人身影虚幻,一晃身便避开了这充满暴力的冲撞。他灵活地躲闪着巨猪王的每一次冲撞、每一条触手鞭打,而后又绕到它的身旁划出更多的伤痕。巨猪王变得愈发暴躁,破绽也越露越多。
“还没明白吗……”当巨猪王又一次冲到白衣人面前时,白衣人突然顿住脚步!他用黑条猛地一抽巨猪王额头上的剑,竟然将巨猪王抽飞了!
“你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白衣人轻踩地面,身形跟上了倒飞而出的巨猪王,将手中的黑剑狠狠地刺穿了巨猪王的头颅!。
黑剑完整**了巨猪王的脑袋了,按理说巨猪王早该死去,可它却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用血海深仇般的目光死死瞪着白衣人。更多的赤色触手从崭新的伤口破出,它们遮蔽了天空,宛如海啸向白衣人扑来。
“暗牧!”白衣人第一时刻就是扭头,他双手猛地抬向天空,一道道黑带拔地而起,它们围成个壳将村民们围了起来,而白衣人自己却猛地被触手吞没!
“…是的,你抓到我了。”
白衣人缓缓转身,看到了巨猪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它似乎是很享受这场狩猎的结局。巨猪王头顶的剑柄末梢微微歪向一旁,一条最为通红的触手从那剑缝中挤开,一点一点的朝白衣人逼近。
“触手、围困…真是下流的题材。”白衣人缓缓闭上眼,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看来已经分出胜负了。
“但如果是我故意而为之呢?”白衣人猛然睁眼,他的双手冒出耀眼的圣光!他一抬手便掐住了那通红的触手,疼得触手直想弯曲回缩。可白衣人哪会给它这个机会?那宛如铁钳的手掌死死铐住了触手,一股股黑烟便从触手那凝胶质的表面冒出。白衣人又趁机上前一记重斩划开巨猪王的腹部,一颗褐红的珠子正在那急促的闪着红光,跳动的血肉与珠子被几条黑线缝为一体!
“原来是人造的悲剧。”白衣人看出来了什么,黑剑从他手中消失,然后缓缓抬起手握住那颗浑浊的珠子,他的手掌逐渐变得明亮而又炽热!
所有的触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掉头扎向白衣人!刹那间,白衣人扯断了黑线,金光笼罩了天空!
漫天的触手纷纷落下,在空中又裂成稀稀落落的残块,最终化为红色的水流融入大地。在朦胧中,白衣人和巨兽的身影渐渐明晰。
巨兽仍被束在地上,嘴中发出一阵阵喘息,它竟然还活着!白衣人能感受到手中的珠子尚在跳动,它们之间还有着一丝的联系,只要自己将它捏碎就能结束一切。
捏吗?
不,那不是最好的结局。
白衣人没有这么做,他握着仅剩的一柄黑带剑默默走到巨猪王面前说:“虽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将你们捆绑在一起,但意识主导还是在你。做过的事便是做过,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巨猪王仍在瞪着白衣人,白衣人直视了它的目光,认真说:“我看到了,你的心中还有愤懑和怒火,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吧。”他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遣散了所有的黑条,再次摆出了认真的持剑姿态。
巨猪王提着疲惫的身躯猛地撞上了白衣人,白衣人抬剑格挡倒退,那实打实的触感令巨猪王不禁热泪盈眶。这多少天了……被人遛、被人耍、被人不讲武德!到底有多久没有来过一场畅快淋漓的对决了!
那高昂的斗志令它残破的身躯再一次沸腾了,巨猪王奇迹般的站了起来,它犹如回光返照般有着使不完的力量。它的眼神褪去了迷茫,剩下的满是坚毅,它开始用额头上的剑柄击向白衣人!
“来的好!”白衣人以黑剑反击,力气刚好将剑柄挡住,随即碰撞出一声“乒”的脆响。
一人一兽你来我往,竟打出了一片密集的银光。
有村民疑惑道:“贤者大人这是在…”
突然一个年老的村民大喊:“噢噢噢!老夫认得这个!小的时候老夫曾在爷爷私藏的健体书中偷窥不是…观赏到过!这叫击剑!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格斗术,只有极其稀少的高人才会!”
“在古代,他们活跃于世界各地,特别喜欢找强者战斗,惩恶扬善更是不在少数。为了纪念这一群与平民们力斩艰难、同战苦难的勇士,人们冠以‘难同’的尊称。可惜在如今的世间,难同不多了。”
一旁的青年村民热血沸腾说:“这么牛?我也想当难同!”
老村民咬牙道:“不,你当不了!古书说‘欲当难同,需有利剑’,可惜老夫至今不知道利剑指的是什么。”
“我曾经也有一个难同的梦想,可我却没有一柄难同的利剑……‘锐利的剑,锐利的眼’究竟指的是什么啊!”
正当众人讨论时那局势已经十分明晰,白衣人毕竟从一开始就拥有极其精湛的击剑技术,这是堪堪才顿悟的巨猪王无法比拟的,这场战斗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结局。
“乒!”随着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巨猪王连连后退了几步,瘫在地上不动了。它用赞许的目光望着白衣人,或许这是它猪生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认可一个人类。
白衣人缓步走到它的面前,将手伸到巨猪王的额头,在那半柄剑旁停住。
“结束了。”
巨猪王缓缓地点了头,白衣人将手握在剑柄上,圣洁的力量顺着他的手灌注进泛起金光的剑刃,带着一道道的暖流。巨猪王并没有感到多么痛苦,相反,是令人安心的感觉包围着它,此刻的它无比幸福。
“愿你的未来,不再有世俗的欲望。”白衣人轻声说。
巨猪王在金光中消失殆尽,变成了一缕苍白的灰随风飘逝。白衣人眼尖的发现灰中似乎还有什么赤红的东西,一招手将那物品纳入手中。
大概是猪的谢礼吧。
他将那东西纳入衣中,转身向村民们鞠躬:“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贤者大人!”已经脱离危险的村长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跪下道:“恕乡村孤僻,国内只听闻水之贤者,机之贤者,但都和您的力量不太符合。阁下是哪位新晋贤者吗,能否让我等知道,以便日后道救命之恩。”
白衣人思索了片刻,随后微微一笑,扶起村长看着他说:“随意吧,我只是个路过的贤者罢了。”
“光!请容我叫您光之贤者大人吧!”村长下意识脱口而出。
在他说完的一瞬间,白衣人便原地散发出金光,待金光消逝人已消失无踪。
““谢光之贤者大人!””
不愧是能当上贤者的人啊,力量如此强大,却又如此平易近人。真难以想象,这是能以一己之力就能撼动一个王国、能人为抹除灾祸、也能亲手制造天灾的境界存在。村长不禁感慨。
他仍虔诚的看向远方,而后轻轻开口说:“我竟该死的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一个村民问:“村长,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喜欢男的吗?”
“你放屁!我那是给阿红好康的助他思想启蒙,我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