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今天又看到他了。”
我在心里暗暗高兴,太好了,看来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呢。
虽然用这种方法和他见面实在是迫不得已,但为了遵守和某人的约定,我这样也不算犯规吧,毕竟当初说好只是“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不能和他直接接触”,所以我借用了别人的身体。
对于找出约定的漏洞并付诸行动这点对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以前的我也曾经这样做过,但结果换来了一个悲剧。
我不能容忍别的女孩围绕在他身边,只有我才能给他幸福,只有牢牢地把他握在手心我才不会感到空虚,因为...他已经是我唯一可以值得骄傲的东西了。
又回到了那个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在那个时刻还没来临之前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但也仅限于“原本的身体”。
察觉到了约定的漏洞以后,我第一次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坏事”,嗯...这种感觉也不错呢,比起被我控制的人,他的感受更为重要,我甚至愿意为了他毁灭这个世界。
“焰你快看,那边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咕姆...吾辈也觉得很好吃,所以...”
“别看了,那个是恶魔!我是说别拉我过去,我已经没钱了。”
看着画面中的他们那么要好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绞痛,快被捏出血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我的焰下手,不可以!不可以!
焰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他快乐,也只有我才是最后待在他身边的人。
去死去死,全都去死!
可为什么...看着他那么欢乐的样子我却一点也不生气呢?
看着别人抢走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我却没有感到难过?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眼前所见之物皆是虚假,是欺骗,是谎言。
对舍弃了一切的我来说,只有他,只有他是我的全部。
所以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等约定的时间到了以后,我一定要把你抓在手心,不让你逃走,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放学时间,终于我的日常回来了。
值得高兴的并不止这点,当然还有放学后的happy time啦!
其实我说的是能和两位美少女一起回家这件事啦,能和美少女一起手牵着手回到同一个家,这可是无数男人梦想中的事!虽然我完全没有因此感到兴奋,是已经习惯了的原因吗?
不管怎么说,总之能回归日常太棒了,嗯...就让我想想接下来的行程,先是和爱莉莎一起去附近的游乐园逛一逛,然后在玩乐的过程中不小心接触到身体,接着两人开始了不可描述的...停停停!!!
那些都是什么妄想?已经超出了十八禁的范围,所以驳回!驳回!
事实上现实只是和往常一样,三人在回家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打开家门说一句“我回来了”,重复昨天做过的“放下书包,躺到沙发上变成一个废人”,这些动作我都已经快熟练地梦里都会做到,所以请别再来了可以吗?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有点奇怪,她是想来告诉我什么?再好好回想她说的话“你是我的...”后面还没说完,是想对我表白吗?哎呀讨厌啦~人家哪儿有帅气的那么明显。
咳咳,虽然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但应该不是无聊来找我聊聊天,而且根据爱莉莎和海拉姆心脏同时疼痛的情况来看,对方是带着恶意来的,也许是我的“绝对恶意的加护”让我没有受到伤害,也许她们真的只是碰巧同时心肌梗塞而已,不管怎么说先做好防备,如果对方真的突然袭击我们,没有做好什么准备的话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离家两百米的杂货店门口,这可是我们每天上学都要路过的地方,所以我们对这儿是再熟悉不过了,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的光景。
原本应该坐在门口等待顾客来临的老奶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在她大腿上有一位宝宝正在安然入睡。
“嗯?今天奶奶没人吗?”
我向那位年轻的妈妈提问,我会这么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老奶奶平日里就给了我和绫花很多帮助,在我们店里有困难的时候她总会叫上几个亲朋好友来照顾我们的生意,所以对我来说,老奶奶是关系很好的街坊邻居,而我对她的称呼也从一开始的老奶奶干脆变成了奶奶。
“嗯,我母亲好像是因为父亲生病,所以回老家照顾她,至于店里没人所以只好找我来顶替一下了。”
“辛苦了。”
我对着年轻的妈妈鞠了一躬,让还在照顾孩子的母亲来看店,家里的男人未免也太没用了吧?就算是工作繁忙也必须要请假代替女人来干这种活啊,更何况还是一个需要独自照顾孩子的妇人。
“哇啊啊啊!”
妇人怀里的孩子被惊醒,然后开始放声大哭,开始不断安慰并摇晃孩子的母亲两只手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这一切对旁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爱莉莎的脸颊上留下滚烫的两行热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孩子看的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流泪。
“为什么我的眼泪会......”
正当我感到疑惑的时候,爱莉莎发现自己刚刚在我们面前流泪的事实,于是对着我和海拉姆说:“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咕姆...爱莉莎刚刚为什么”
“海拉姆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汉堡!”
“哪儿有人晚餐想吃汉堡的!拒绝!”
不会看现场气氛的海拉姆差点就把最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还好被我用食物给诱拐到了另一个方向,一边是嘻嘻哈哈的我和海拉姆,另一边是独自抹眼泪的爱莉莎,我凑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这可是我放了好久都舍不得用的。
“谢谢...不过也没什么的啦~啊哈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故作坚强的爱莉莎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可惜通红的眼眶破坏了那美少女的脸,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独自走向家门。
爱莉莎不想告诉我们的话就算逼问也无济于事,我也不想挖出爱莉莎的黑历史,没有人会把自己出丑或者难过的事说出来和大家分享,那样只会换来嘲笑,爱莉莎也是如此,不把自己难过的事实说出口就没人会在意,更何况是那副伪装在微笑面具下的悲伤。
“哥哥~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咕姆...今天晚上有汉堡吗?”
“都说了晚上没有汉堡了...”
把我说的话当真的海拉姆真可怕,看来一直纠结这件事也没用,只好待会儿出去买点汉堡给她好了,毕竟是我问她想吃什么的,要是不拿出她想要的就无法满足她的胃。
在洗完澡之后的时间,大家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好我们家的沙发足够大,不然就会出现五人一起挤在又窄又小的沙发上磕磕碰碰然后不断孕育出暧昧的气氛,那种事简直就是天堂!哦不,说错了,应该是地狱,是地狱才对,看着美少女裸露的皮肤不断蹭过来还不允许兴奋,那简直就是在遭受酷刑才对。
对了,刚刚我的那个想法...我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放在以前的我绝对不会萌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即使那种事真的发生我也会抱怨一句“别再挤过来了”,可刚刚的我确实萌生出了略带色情的思想...该不会是我的七大罪之一要觉醒了?
自己的思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当人的性格定性以后,思想就难以改变,除非遇到足够让你恐惧或者开心一辈子的事,但那种事是不存在的。
只要度过的时间够久,不管是什么事都能忘掉,现在的你还能记起小学时候笑得缺氧的事吗?很难对吧?那你还能记起让你伤心难过得足够记一辈子的事吗?也很难。
只要人的记忆在遗忘曲线上和0足够接近,那么那件事也就等于没有存在过,就算老了以后回想也只会觉得“哎呀当时那件事真的是好后悔”也只是这种程度而言。
不知何时,我的思想开始改变,是从小学吗?或者是初中?不对不对,会冒出这种思想的我才是脑袋有问题吧?为什么我非得怀疑自己的思想不可。
“焰...待会儿你能来房间一下吗?我有点事想和你做(说)。”
拜托你能别用那种容易让人遐想的语气说出这种话行吗?明明知道“说”和“做”的语气再轻一点就很难分辨,难道是想勾引我?然后成功成为“绫花餐厅”的老板娘?哈哈,这种目光短浅的做法我早就舍弃了,正确的应该是...
“嗯。”
我简短地回答了爱莉莎,看来她也知道事情隐瞒不下去,所以想找我寻找解决办法,虽然我在之前的某一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催促绫花她们上床睡觉以后,我也关掉电视走向自己的房间,可能是爱莉莎事先说好会在我的房间睡觉,所以绫花并没有起疑,要是她们一群人都闹着要睡我的房间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哈哈,当然是各种意义层面上的。
我从沙发上站起,然后打开房间门,爱莉莎端坐在床沿等待着我的到来,在我转身关好门以后爱莉莎开口。
“焰...你能抱我一下吗?”
噗通噗通,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射中了一样,奇怪?为什么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我对爱莉莎的感情明明只是“关系较好的同学”,再往上一步顶多就是“同居者”,可为什么我的心跳会加速?
“那个...”
女孩子渴望肩膀,这时候我是不是要故作帅气地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过那样不好吧,而且我估计那样做的后果反而是被爱莉莎逆推倒。
“谢谢。”
我的身体老实地走过去,然后坐在爱莉莎右边用左手轻轻地靠上她的肩膀,奇怪?为什么我今天会这么主动?难道是我终于开窍了?
“对不起,让你突然做这么无礼的要求。”
爱莉莎开始把脸埋在我胸口,一阵柔软侵袭我的大脑,胸部!胸部!这家伙的胸部挤到我身上,嗯...那种感觉就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
“怎么突然间...”
在我反应过来的同时爱莉莎已经哭出了声,不断地用我的衬衫擦眼泪,搞得我的衣服变得湿哒哒的。
“我不想...真的不想失去你,一想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会...离我而去”
我摸了摸爱莉莎的头,用右手搂住她的腰,然后安慰她说道:“没事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别再难过了。”
我说的“一直在一起”当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可我现在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什么爱莉莎这几天会这么反常,而且今天她看到那个小孩时还哭出眼泪,我真是想象不出平时那么爱笑又爱开玩笑的爱莉莎会露出那种表情。
“在那之前能先说明一下吗?”
我说的当然是关于“爱莉莎为什么会哭”这件事,爱莉莎的智商也不低,她很快就理解了我问的是什么。
“这件事原本是想结婚以后再告诉你的,可现在被你看到这幅模样就不得不提前说了。”
已经算到会和我结婚我未来了吗?!究竟什么时候考虑的这么长远的...算了,我就不吐槽这个了,我还是静静地听下去吧。
爱莉莎擦干眼泪,然后用带有鼻音的嘴巴说道:“在遇见你之前,我的内心空空的。”
“从我生下来开始,我的家庭就一直在争吵,我的母亲有家庭暴力倾向,没错,就是家暴。”
“小时候开始,我的母亲就对我非常严厉,不管做什么都追求完美,而她每次去外面和别的男人喝完酒以后就开始殴打父亲,父亲一直忍气吞声,直到我上小学开始。”
爱莉莎用手抹完眼泪然后又擦在我的衣服上,但我也顾不得这些,安静地听她说下去。
“那一次母亲喝完酒比以前都要疯,她用菜刀追着我父亲砍,父亲腿上,背上全是伤,在砍伤父亲以后她又转向了我,我躲在墙角里,可母亲还是发现了我。”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于母亲刀下的时候,是父亲,是奄奄一息的父亲替我挡下了原本应该结束我生命的那一刀,在确认父亲死亡以后,她又重新提起菜刀,也就是那时候我发现了我拥有的力量。”
爱莉莎放开我的身体,然后把手伸向桌子上的纸巾盒,从里面抽出一张。
“水流的冲击把母亲直接贯穿,电路开始烧毁,然后家里慢慢着火,看着自己做的一切,我能做的只有后悔。”
听爱莉莎说完这些我总算是明白了,爱莉莎是因为没有能力保护父亲,又杀掉了母亲,这双重的罪恶感一直压迫她。
装出那种欢乐的表情是在告诉旁人“我表面上其实很好”,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和我同居了这么久我居然还没发现。
从本质上说,爱莉莎和海拉姆都是一样的,她们渴望被拯救,渴望有谁引导她们走出那份“罪恶感”,海拉姆无法原谅亲眼看见家人被杀还无动于衷的自己,爱莉莎则是陷入没有能力保护好父亲的自责。
我们无法从这一事件上说爱莉莎错,因为爱莉莎也是出于自保而失手杀害了母亲,此前爱莉莎并不知道自己拥有那样的能力,而在知道以后她又陷入“为什么当初没能救下父亲”的罪恶感,双重的“失误”折磨着爱莉莎,我没办法插手其中。
已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现在。
让现在的自己难过的是以前的自己,让未来的自己难过的只有现在的自己,所有错事都不会被原谅,也不会改变。
正因为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所以爱莉莎才会责备自己,而另一方面,在今天看到那个孩子安然睡在母亲怀里的样子,爱莉莎心中涌现出“渴望母爱”的想法。
那个想法深深地刺激爱莉莎的神经,又让她勾起悲伤的往事,但这一切我都无法改变。
拯救一个人很困难,更何况,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会像起当初双亲去世时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没有人安慰自己,也没有人伸出手想要拯救自己,对爱莉莎来说也是如此。
爱莉莎渴望被拯救,更渴望母爱。
“不过好在,在那之后我遇到了你。”
“不论多么难过的事,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永远都只有开心。”
我不认为自己有做了多么伟大的事,相反地,我认为自己做的事很微不足道,但仅仅这些微小的事都被她们如此铭记,我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
“对我来说,你就是唯一的救赎。”
当爱莉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开启了无限感知,搜寻一切能利用的信息,即使大脑快疼的爆炸了也强忍下去,这点痛苦对爱莉莎,对海拉姆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别忘了,我可是经历过死亡的人。
在忍住疼痛级别超过十四级的痛苦后,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没错,我是在察觉了爱莉莎的异常开始的。
“负面情绪...被扩大?”
在得知解析结果以后我还是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可能,看来是自己忽略了太多反而忘掉了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所以...请别丢下我一人...”
爱莉莎又重新把头埋回我胸里,现在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所以我自然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关于爱莉莎的事,我必须得好好负起责任才行,这可是关系到我和爱莉莎之间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