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断洗刷这个城市,城市如同淹在水中一般,即使疏通管已经开到最大,路面也积有积水,公路上唯一的几辆车停下来,开启应急灯,视野太小了,不方便继续前进,而人行道上直接没有了人。
“啪”易风踩入一个水潭,身体不平衡,险些跌倒。停下脚步,站在雨中,用手挡住眼睛上,以他现在提升的视力,环视四周,雨罕见的大,视野可见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人了
身上的普通衣服吸水,越来越重,如同他的心,越来越无力。在偌大的城市之中,在视野降低的情况下,找一个人,去哪里找成了最大的问题。
“下着大雨为什么要出门呀……”
易风清楚的知道原因,但还是想问他要找的人,【白痴也不会出门吧…】
跌跌撞撞向路边走了几步,走到一面墙边,慢慢滑坐到地上,吐出闷在胸口的气。
明明以他的能力应该完全不会有问题,但是他却大口大口呼吸,或许是平复自己的心,停留一会,他尽力鞭策自己的身体,再次站起来,向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只是隐隐约约看得见离他家有相当大一段距离的码头。
“码头?!”易风再度停下,看着码头,放松一般的吐出一口气。【还有这里没找呀!】
走向码头,这里分为“T”字型,左边是大桥,右边是货房,货房那条路的河边有一个长方形的小屋,那里的入口正对在涨水的河,但是这个小屋建的位置很高,在涨水的情况下还不会进水,并且小屋是斜着的,水也不会堆积,可以说这里是绝佳的避雨处。
易风冒着大雨,拿出了一直没用的伞,以他的奔跑中速度,伞反而会干扰他。
站在小屋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一个少女,她旁边有两把未打开的伞,少女抱着弓起的双腿,头埋入怀中,她的黑发还有些湿润,大概是雨水打湿的,水从发梢滴到白色长衣上,滑入白暂的脖子中,少女身体轻微一颤,双手抱得更紧了,黑色的长裤也是湿透了的。
“找到了”
少女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抬起头,一张略显幼稚的秀美的脸上有着一双蓝青色的眼睛,眼边微微泛红,眼睛还残有泪水,看样子大概是哭过一场。
少女惊讶的看着易风,刚准备叫出什么,结果要说的话死死卡在喉咙里,慢慢闭上嘴,缩回头,仅露出的眼睛也看着地面。
“雪冰?该回家了”
“为什么?为什么找出来我…”
少女带着几分哭腔向易风问道。
“这个还要问吗,接妹妹回去很正常呀”
“那你为什么要…”
听到易风的话,被叫做雪冰的少女再次抬起来头,眼中闪出泪花,又未说完,后面的话又被强行咽了回去,只是盯着易风的眼睛。
仿佛是逃避一样,易风没有和雪冰的眼睛对视,而是转向一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无法接受一样。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抱歉。
这声抱歉反而让雪冰情绪更加激动,大声叫喊道:
“我不要抱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疏远我呀!”
在眼眶堆积许久的眼泪流出,洒落在地面上。
易风心中一寒,【疏远吗…是这样啊……】易风心中好像有什么碎了一样,一股无名怒火充斥在胸口,那是对自己的行为的愤怒。
“哗~”大雨打在易风身上,这时他才发现,手中的伞已经在他走神之时被风吹走。如同在淋浴一样,只不过他感觉到的还有一阵阵寒意。
呼出一口气,一步跨入小屋中,转身便坐下,随意用手擦擦脸上的水,眼睛余光扫向雪冰,后者在易风进入后立刻退了一步,易风似乎不在意,挤挤衣服的水,盘起腿,脱下外套。
雪冰稳定下情绪,眼泪暂时停在眼眶中,抬起头,偷偷瞄着易风,他的头发趴着脑袋上,又淋了雨,脸上依旧还有水残留,他几乎是浑身湿透了,这件衣服是普通的,没有防雨的作用,甚至还吸雨。
“给”易风挤出外套的水,递给雪冰,雪冰犹豫后,接过衣服,披着自己身上。
“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秘密基地了?”易风见她接过后,开玩笑的问道。
“我来找你都找了多少次了呀,这里的地形早就了若指掌了”略带无奈的回话,却让雪冰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一个小男孩无意之间发现一个小石屋,并且从那里能看见河,对面房屋的光晕映照在水中,偶尔会有船只过往,这就是一副不错的画卷,只不过下雨中,雨水打乱了画卷,却画出了另一副活跃的画。小屋中可以将这一切净收眼底。
每当小男孩忘我的欣赏雨景时,也会有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笑着说道“找到了”,“哥,该回家了”
记忆重叠,时隔多年,两人扮演的角色互换了。
“雪冰,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雨吧,可惜的就是雨太大,什么都花了呀”
“恩…”
“那我们结束我们长达两年的冷战如何?”
“不如何”
“这都反应过来了吗…”
雪冰看着一脸“好受伤”,垂下肩膀的易风,轻轻勾起一丝微笑,同时又擦掉眼角的泪水。
“不过呢…”
像卖关子一样,故意拖长声音,易风当然抓住希望,认真听下去。
“我有条件”
“好,就不知道你哥值几个钱了”
易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还露出马上要慷慨就义的样子。
“怎么可能呀”雪冰终于笑出来了,小声喃喃道:
“那样我就亏大了呀”
易风当然听见了,他知道,那个家,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了。
“那是什么条件呢?”易风问道。
雪冰拉了拉易风的外套,感受着大衣带来的温暖,接着道:
“永远不要疏远我”
明明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兄妹之间的承诺,可以立刻回答的话,他却愣住了,然后轻轻点点头。雪冰并未在意易风的间隔,直接住抱了易风,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易风就显得慌张了。
“哥,借我靠一会吧”
将头紧紧埋在易风怀中,眼泪在次流出,似乎是未了哭完刚才暂时停止的。抚摸着雪冰的头,易风眼中却有些挣扎。
“回家吧”易风如此说道,雪冰也恢复了情绪,然后“恩”了一声。
回去的路程感觉近了不少,可能是心理作用,雨渐渐变小,两人也在两把不大的雨伞中,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家。
打开铁门,灯光泄出,雪冰作为常常持家的人,自然问道:
“哥,你没关灯?”
易风静静站在门外,一瞬间没有回话,他完完全全忘记还有这件事了,【完了…】
雪冰见他这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出钥匙,刚开门,一股不大的水流从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