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今天是周一,是二次元同好会迎来新成员的一周后。距离泷谏町高中最近的挑战就是艺术节宣传。
泷谏町有三所高中,泷谏町中学,须井私立中学,耀和中学。这三所学校一直是处于竞争状态,但无奈,须井是私立高中,有钱的同时,拥有了更为优质的师资和学生素质。
而泷谏町中学和耀和中学,则一直处于两极格局的博弈状态,今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泷谏町高中的师资和教学资源有些匮乏,很有可能影响到明年的招生,于是校方决定借着这次艺术节来宣传自己。
关于艺术节的一切事项全都落在了各个社团肩上。美术部的画廊展示,音乐部与二次元同好会联合的文艺展演,还有来自其他社团的激光雕刻,模型,电子计算机……总之,能够展现学校生活之美好的方面都被校方拉出来抖搂两下子,这也对各个参与的社团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毕竟这一战事关重大,最起码,决定了活动经费的多与少。
而此时此刻,距离艺术节仅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音乐部的十四首歌曲已经完成了作曲和填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靠排练一点点磨合了。而二次元同好会负责的场地布设,宣发,视频拍摄等等一系列工作却进展不顺。
好在朔最近的状态稍稍回来了一些,虽然泽也依旧能够从朔的眼中看见悲伤甚至是绝望,但朔的心情确确实实地好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忙了使他自己暂时忘了绫乃的事,还是因为近来友崎一直在和朔聊天,缓和了他的心情。总之,他的话比刚开始的时候多了一点。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朔皱着眉头,否定了泽也的提案,“如果削减舞台面积的话,你让乐队怎么站?”
“可以挤一挤嘛……”
“那你又能给舞者提供多少空间?”
“额……就是因为没辙才来找你商量的嘛。”
场地布设的工作进度上不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协调关系。泷谏町高中的操场被办成了文化祭,出摊的,搞活动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活动和展示都占据了这个大楼前操场,所以,唯一能够满足需要的,就是田径部的地盘——体育操场。
因为田径部也要赶时间去训练,好能够迎接两个月以后的市区比赛。所以,协商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田径部不希望将自己的场地贡献出去,本身耀和中学的体育生因为特招政策,素质就更高,如果泷谏町高中不多参加项目的话,比分会被拉的很开,到时候,影响了学校的面子和招生数额,各个社团又得不到甜头,活动经费指定会随着学校招生数减低而降低。
但是,眼巴前的问题也亟待解决,如果没有田径部提供场地的话,那么舞台就没法布设。本来还想着去借演讲大厅,但是校方的没什么用的破演讲还要持续很久,完全来不及当成舞台。
而再加上泽也嘴笨,跟田径部的谈判破裂了不说,还把人给惹毛了,导致现在两家的关系都不好。朔曾经建议让校方解决,但是校方忙得,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自然没法分精力到这些可有可无的内部纠纷上来,一句话,解决的了你就解决,解决不了,那就想办法解决。
如果这话是当着朔的面说的话,他指定能把文件摔地上,吐口痰就转身走。
同好会的大家被校方的奇怪要求折磨得苦不堪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要不然再去谈一谈吧。”
最近的账目流通比较少,黎也闲了下来,开始帮亚里沙设计演出服,在听到泽也与朔二人的谈话声以后说道。
“不太现实,昨天才刚让这小子给人气着,今天再去的话,八成就是惹人厌烦,最近双方先缓几天吧。”朔说。
“那如果这样的话,就要做好以最小面积的舞台作为表演场地的觉悟了。”亚里沙一边动笔一边说。
“不,那么做倒显得泷谏町高中小气,穷酸,连个大场地都拿不出来。”朔皱了皱眉,指了指泽也的策划案上的地图,是田径场,“可能,最坏是要做好彻底毁坏田径部和文艺类社团关系的心理准备。”
“我不建议这么做。”
亚里沙停下了笔,对朔说道。
“因为这些原因造成校园群体对立确实不是上策,到时候校园氛围不好,泷谏町高中的名誉只会越来越差。”亚里沙在说出不建议以后继续动笔画稿子,而一旁的黎则做出了理性的分析。
“按照草案四的底案进行设计,准备两套扩容方案,观众席和视角问题我来解决,柊你就负责谈成了以后究竟要怎么快速扩充舞台的问题。”朔熟练地完成了分工。
“感觉你比我还适合干会长这个位子。”
“我只是希望替你出一份力而已,没有觊觎过你的位子。”
“我当然不是那意思,就是……”泽也的话扭扭捏捏的,但他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就是,自打友崎同学来了以后,你就好像恢复了些元气,跟以前一样的果断……我就觉得……”
“你是想说什么?”
朔放下了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不不,我没有故意揭你伤口的意思……”
一时间,泽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我没有指望着友崎同学能够抚慰我的心,她只是最近和我聊的天比较多而已。”
同好会的气氛变得渐渐阴冷,有些沉重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增加了空气的重量,让人喘不过气来,直到她的到来。
“哈喽,音乐部的编舞也已经完成了哟!”
友崎双手叉腰,一副十分神气的样子,眉毛都弯得跟月牙似的,就在那儿等着谁夸呢。
可惜,同好会里的气氛似乎不太适合情绪高昂地去夸赞友崎的所作所为。
“怎么了?怎么这么沉默?”
“没什么,友崎同学,辛苦你了。”
朔是第一个脱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的人,他在草图上勾勒几笔,就又把友崎绫乃叫了过来。
“友崎同学,你看这里。”朔指着地图上观众席位置的角落,“我觉得这里的观看体验很差,视角偏,而且还被很多装饰物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挡着……”
“确实。”友崎站在朔的身后,俯下身子,只手捏着下巴,死死地盯着俯视图,随即又帮着朔圈出了几个点位。
而同好会的另外三人,坐在圆桌对面。他们看着认真探讨的二人,这幅画面又给了他们一些难以忘怀的熟悉感,曾经,朔就是这么跟绫乃讨论的,两人仅仅过了一周就聊的那么好,众人们发现了转机,如果,这个目前和朔隔阂最小,而且很像绫乃的友崎同学能够带着朔去体验一下生活的话,想必就算是他也多少会受些触动。
朔觉察到了泽也的视线,疑惑地看着他。
“干嘛,笑那么恶心。”
“得,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泽也不为人知地给亚里沙和黎打了眼色,二人也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众人便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这一周里,友崎和泽也他们交换了line,在午饭的时候,友崎特地没有找朔而是跟着LINE的指示去了天台,这似乎也应了朔的意,他也没有多问,径直一个人跑到湖边的亭子上去了。
“所以,你们是要找我商量什么?”
面对友崎的开门见山,泽也也不多墨迹:“你最近,和朔走得挺近啊?”
“啊?”
“我是说,你最近跟朔走得挺近的啊,我在想,那家伙应该消沉一段时间的,现在却这么生龙活虎,原来是这样啊……”
友崎被泽也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畏畏缩缩地解释道:“抱歉,我……我没有想要抢占一之濑同学位置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能够过得好一点……”
黎走上前去,一记手刀劈在泽也的脑壳儿上。
“啊!”
“开玩笑给我有个度啊喂!”
“对不起……”在光速为自己的玩笑道歉,并且取得了友崎的原谅以后,泽也也板正了面孔,一反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是这样的,友崎同学,据我们观察,朔最近和你的关系比较好,也更愿意跟你对说些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转机。”
“你的意思是……”
友崎很聪明,她一下子就理解泽也的打算,正巧的是她也正有此意。
“所以说,你希望我能趁着这次文化节,带他好好地放松一下,但是,当天的舞台监督……”
泽也在得知友崎同学也有这个意思以后与她一拍即合,并且面对友崎同学的担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朔无论干什么都有制定计划的习惯,到时候我们按照计划跑就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配合我啊。”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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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以后。
“那明天见!”
“嗯。”
面对友崎同学的热情道别,朔也只是稍稍点了点头,随后就转身回了家。
今天是母亲决定去庞泽的第一天,这一周里母亲始终放心不下朔的精神状况,不过,在看到最近的朔心情有些好转以后,母亲便选择相信朔的坚强,去了庞泽。
没有家人在的家是寂寞的,昏黄的阳光顺着阳台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而一之濑绫乃的照片正沐浴在阳光之下,就好像是一条通往天国的路延伸了下来。本是一幅美景,在绫乃看来肯定也是,但是,朔还是会想到这个是天国阶梯,就把绫乃的照片挪到了阳光外。
他瘫倒在床上,想着上一周的经历,似乎自己的生活与绫乃走之前没多少变化,使自己不感到心痛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朔的心自始至终就没有释怀过。
那究竟是什么使得自己能够以平常心面对生活呢?
友崎绫乃和一之濑绫乃真的很像,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朔也渐渐地了解了她一点,但是,了解的越深入,二人之间的相似点就越多。仿佛就是,友崎绫乃是一之濑绫乃的复制人一般。要是说区别的话,就是绫乃喜欢留长发,及背的那种,而友崎同学的发长才到肩膀,而且有些红铜的颜色,抛去了外貌就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了。
难道自己是希望从友崎同学那里得到安慰?难道绫乃回来了!?
最后一个想法,令朔感觉就像真的一样,他在一瞬间就相信了那个假设,随即猛的坐起来。但是,他在坐起来以后,又不住地嘲讽了两声:“疯了,怎么可能。”
朔更倾向于认为自己希望从友崎同学这里得到宽慰,自己对泽也的话纯粹是谎言。
不知不觉地,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不希望被照片里的绫乃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他扬起胳膊,搭在额头上,但这么做也无济于事,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坚强……在抽噎了一段时间之后,朔睁开哭红的眼睛,无奈地笑道:“唉,绫乃,没有你,我都变成了个爱哭鬼了。”
他拍了拍脸蛋,走出房间,去给自己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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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方案的实施也不现实。”
转天早上,活动课。二次元同好会的大家难得齐聚一堂,但是却谁都没有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亚里沙的演出服因为工期的缘故被迫削减了很多设计元素,友崎同学参与的编舞最终也因为团队建设问题,而删减了动作,就连最近文化节经济预算都掉的十分离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拿公款出去消遣了。
而朔这边也没什么好消息,小舞台根本满足不了演出需求,观感可以说用崩坏这一词来形容。
这些事情让朔心里窝火,没成想自己最坏打算里的事件竟然全发生了,倒霉也要有个限度吧!
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设计稿废案,友崎觉得有些别扭,就顺手打扫了一下下。这个举动倒是让朔想起了绫乃的习惯,就是只要是她在值班,活动室里就准得是一尘不染的,甚至后来她还要求每次都是自己值班,当然,被大家驳回了。
“抱歉。”
朔尴尬地道了歉,跟着友崎绫乃一起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废纸团。
“看来,今天就只有跟田径部谈谈这一条路可走了。”
“你前天那么折人家面子,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亚里沙也郁闷地嘬着手里的饮料。
“啊啊啊啊啊,那还有什么办法啊?要不然退学算了,或者说……”泽也看了看朔,突然邪魅一笑,“或者,源一,咱俩挑个合适的时机打一架,到时候就能回家一个礼拜。”
“滚,绫乃教过我,不要逃避找上门来的问题。”
友崎绫乃看了看朔,她复杂的表情让朔有点疑惑,但不知为何,他能从中读出欣慰和喜悦。看着与一之濑绫乃极为相似的笑容,朔竟然有些害羞,他不动声色地扭过脸去,故作镇定的说道:“抱歉我没说明白,是一之濑绫乃教我的。”
“不不,我没在意那个,我只是觉得,这种不逃避问题的做法很帅气。”
“是……是吗,谢谢。”
在朔不注意的期间,泽也他们又偷偷地递换了一回眼色,他们知道,友崎绫乃的作战开始了,这大概就是她行动的第一步——帮助朔建立起自信心,并且帮他取得生活动力。
“咳咳,说回舞台问题,我也觉得有必要和田径部再谈一谈了,如果再这么拖下去,艺术节绝对什么也做不好。”
“嗯,但是,我前天把人家惹了现在不好意思去,要不就……”
朔点了点头:“本来我就没打算让你去。”
“你这小话说的我真感动,感动到拳头有点硬。”
说罢,朔站起身来,离开了圆桌,刚拉开活动室的大门,还没走出去,自己就被一个女声叫住了。
“朔,啊不好意思,源一同学,我也想一起去……”
朔回头看了看友崎,随即莞尔一笑:“没必要那么在意对我的称呼。”
他颔首低眉,当然没有什么谦卑之意,只是在思考,在他“嗯”了一声以后,他正视着友崎绫乃,对她说:“也好,有你在多少也让我有点底气,走吧。”
“嗯,好!”随即,友崎绫乃转头向其他人,又打了个不太明显的手势,示意他们自己要开始行动了。朔自然是看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要给友崎绫乃回一个大拇指,但这些琐碎之事并不够格成为影响他计划的不稳定要素。
友崎绫乃随朔一起穿过操场,看着在操场外围的跑道上训练爆发力短跑,耐力长跑,各种球类运动的体育生和擅长体育的学生们,不禁感叹:“他们也很辛苦啊,我突然觉得要场地,他们不给也很合理了。”
“嗯,今年泷谏町高中报的比赛项目比往年多不少,所以训练场的人流量也比往年训练要高一截。”
他环顾四周,勘察着附近的地区,他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计划蓝图的最根本的舞台位置,而他打算在蓝本的基础上,把舞台往中间挪一下,把舞台的规模扩大一些,让乐队也有地方站,毕竟此次的艺术节有展览的意思,那自然是要体现出我校学生多才多艺,所以,将乐队成员也搬上舞台明面上,是一种可行性很高的计划。
朔在短短的四分钟内就规划好了舞台的布设,座位的铺排,摄像机点位等等等等。而与此同时,他们也离那个必须跨越的鬼门关又近了一步。
朔示意友崎绫乃去敲门,如果对方一开门发现是个美少女站在门口,无论如何也生不了气吧,到时候自己站在她身后,很容易就能把话语权抢回来。
咚咚咚。
友崎绫乃微微扣门三声,没多久门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位差点上一米九的哥们,他出门口都是低着头出来的。
“您好,请问安藤椿同学在吗,我们有话想和她聊聊。”
大个子的男人看上去压迫感很强,但是却意外的好说话。
他转身朝着屋子里大喊。
“安藤,有人找你!”
“哈?又是那个二次元同好会的家伙!?男的女的?”
高个子男生又大量了我们一下:“一男一女,不是前天那个找事儿的!”
看来泽也捅的篓子还不小。
将二人请进了屋内,安藤正伏在案前,与本校球队的主力成员分析耀和中学小队的战术和打法,她时而皱眉,时而展露笑容。出于礼貌友崎绫乃和朔并没有去选择打扰人家,而是先等她几分钟。
没过多久,安藤就把手头的任务安排了出去,示意朔和友崎入座。
“还真是客气啊,我没说话就连坐都没坐。”
“毕竟客人不能在主人家里太放肆嘛。”
“要是前天那男的也有你们这么好说话就行了。”
朔没想着和她聊太多闲白,于是直接单刀直入。
“安藤同学,关于场地问题……”
就像是不小心把炮仗的引线点着了似的,安藤一听这个心情瞬间就坏了起来,不过碍于朔他们没什么出格的举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校方不同意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不交出场地。”
朔对她的要求早有耳闻。由于前些年,泷谏町高中对于体育教育并不重视,所以,在泷谏町举行体育比赛以后,泷谏町高中吃了大亏。为了扭转尴尬的局面,泷谏町高中建立了校队,只是,对于体育不重视的现象只是得到了缓和,尚未得到解决。这也就导致了,田径部,弓道,剑道,球类运动部……这些部门的器材陈旧,而且没有足够有经验的师资,所以,即使很是努力,训练效果也不佳,而这一次,校方更是急于求成地赶鸭子上架似的想要逼出些成绩来,此举更是触怒了各个社团成员,可惜他们还只是学生和没有地位的老师,别无他法只得被迫服从,但是,安藤椿策划了“革命”,她希望借此次艺术节来展现决心,逼迫校方投入更多注视到训练中,所以,文化节也就成了人家眼里的牺牲品。
“你的要求确实可以理解,我也很敬佩你的反抗精神和为社团的大家着想的心。”朔打心底里佩服这样的敢于挑战不公的人,“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我们……”
“你们文化社团什么时候缺过经费?什么时候缺过指导?又什么时候被逼着要拿出成绩否则就解散!?”
安藤的声音大了起来,周围的人被她的高音惊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工作状态。安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轻咳一声,以细若游丝的声音道了歉。
“总之,我们暂时无法作出让步,请回吧。”
说罢安藤转身离去,打算回到工作岗位,而此时,友崎则站起身来,她一只手挡住了刚想猛然站起与安藤理论的朔,另一只手则伸向了安藤。
“安藤同学,就算谈崩了也没关系,交个朋友吧。”
安藤一脸诧异,但最后还是迟疑地握住了友崎的手。
“可别指望着接近我,然后让我改主意。”
“怎么会呢,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我怎么能够这么为难你呢。”
二人仅仅握了手,安藤回到了工作岗位,友崎牵着朔的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虽然,此时此刻,朔的心里有不少话想要说出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再张嘴说话的欲望,安安静静地跟着友崎离开了田径部。
“我想知道理由。”
“什么理由?”
“你也知道,她把文化节当成了让体育社团重新被重视的炮灰,为什么还要和她交好?”
友崎则是莞尔一笑:“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这个人其实很明事理的,但就是不坦率,放不下面子……”
没等友崎解释完全,朔就会意到了友崎的意思。
“所以,你就打算以朋友的身份给她个台阶下?”
友崎点了点头,但又抛出了个疑问:“虽然我有办法劝她少占些地方,但是,如果艺术节成功举办的话,体育社团未来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那我们就统一一下战线吧。”
听到这里友崎不由地打了个响指,随即夸赞道:“对,太对了,我也正有此意!”
事跟朋友们都说了,朋友们起初都不同意,但是在朔和友崎二人的合力劝说下,也都勉强通过了这个提案。
主要是,最近几天,的设计工作照常,但不向外界透露任何进度,以加大体育社团的投资为条件,用艺术节宣传失败作威胁,逼迫校方加大投资。而最终的出面者就是朔。
友崎和朔因为谁去当出面人产生了些许分歧,但最后面见权还是掌握在了朔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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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年级主任怒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申请书撕碎。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我校能够取得成绩的关键时期,她说不交就不交?还威胁我们?!”
“稍安勿躁,左秀先生。”
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不动如山,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即使是面对手底下学生的“造反”也依旧处变不惊,与暴躁的年级主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现在就去撤了她!”
“我说过了,稍安勿躁,左秀。”
朔仅仅是站在一旁,表明了自己和安藤的统一战线立场,被日益增多的工作所烦恼的年级主任听了瞬间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校长拦着的话,估计就会演变成不可控制的势态了。
被校长硬给叫回来的左秀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校长则是面不改色地问朔:“你的看法呢,源一同学。”
“我认为,依照长远来考虑,重文轻武是吃亏的,我支持体育部的抗议行为。”
“这事就不能拖到文化节以后再做定夺吗?”
“能够真正让某些人认真思考的时机只有现在。”
校长看了一样左秀,他知道,左秀只是希望把学校的升学率拉到最高,但是,如果让他自己来定夺的话,他也无法完全认同左秀的所作所为。
校长又看着站在这里已经四十分钟,耽误了回家的朔:“我能体谅你们,但是,我们暂时无法提供给体育部更多的预算。”
朔沉默着,耐心的等待他把剩下的话说完。而校长在见识到朔的抗压能力以后,有些释然地说:“但我们可以降低此次体育赛事的强制要求,至于预算,我们会在比赛结束后与体育组全员包括师生进行商谈。”
“我觉得,口头言语欠缺说服力。”
左秀大怒:“蹬鼻子上脸是吧!”
校长第三次拦下左秀,用了比较动怒的声音:“左秀!”
随即转过头来,和蔼可亲地说:“孩子,我敬佩你的勇气与智谋,明天,我会在课间操时向大家说明,并附上书面文件的。”
谈了好些个条件,最终,校长做出了让步,而取得战果的朔飞快地赶回家,希望能将这个好消息分享出去。
自己这差点一个小时的判没白谈,也好在校长是一个开明人。
「谈好了,校方降低强制要求,比赛结束后再进行进一步协商。」
「真的假的?口头说的?我得带只录音笔去。」
「没必要,校长亲自给你们发书面文件。」
在委托友崎将消息转述给安藤以后,朔开始静下心来沉思,他望着锅里的面发呆,仔细回忆着今天所观察到的,友崎同学。
一之濑绫乃的社交能力要高出自己不少,不论跟什么人都很能谈得来,基本上没人与她产生过口角,就算是有冲突,也都会被绫乃用一些小小的技巧就给化解掉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真的好像啊,对待别人的态度也好,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好,甚至抢着挑重担的性格也好,怎么都这么像啊……”
朔一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就猛地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甩出去。
“可恶,我在给她套什么人设啊,人家知道你是谁啊,就想着被别人安慰,什么废物!”他甩手挥打了两下空气,就仿佛是要打倒那个懦弱的自己。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面已经煮好了,朔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关掉煤气灶,把面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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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校长真的当众向体育组承诺取消强制要求,并且当众道歉,同时还期望在比赛以后与体育组全体师生共同商议体育教育的问题。
可能是校长早就想打击一下重文轻武的风气,但无奈没有好的机会,朔这么一闹,倒给校长提供了契机。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没人知道校长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结果好一切都好。
此次小小插曲的解决也标志着田径部和二次元同好会的矛盾正式化解,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安藤椿竟然亲自登门道歉,并且主动商议场地划分问题。
安藤也向泽也解释了自己的态度和原因,泽也也为那时的冲动态度道歉,可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你还真是够可以的啊。”
面对朔冷不丁地夸赞,友崎也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毕竟,大家都和睦相处才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学园生活,为了这个,我肯定会尽全力阻止这些纠纷的。”
朔怔了一下,但随即不动声色的说:“我的老相识,她也是这么想的。”
“一之濑同学?”
朔微微点头,看着正在开会的众人。
“感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能和一之濑同学相处得很好呢。”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话里可能有一些容易被误解的地方,忙道歉“那个,你别多想,我就是一感叹……”
“我没误会。”
正在开会的两位部长最终一拍即合,田径部腾出三分之一的场地做预设,并且在最后三天将田径场彻底交予文化节主办方,文化节结束后,随即收回场地。
“那,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阻挠文化节举办的一块大石终于被众人撼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加班加点的排练,布设,修改……每天都是如此高压的学习和工作环境,虽然很辛苦,但是也很充实。泽也明显察觉到,朔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看来已经渐渐地走出来了,朋友们对此都表示很开心,众人的工作效率也出奇的高,在场地预设工作开始之前,除舞台主体搭建外的一切工作全部都按时完工。
最后的三天田径部的众人也来帮忙,舞台也迅速被搭建好,足足剩下两天时间给负责演出的部门预热。
全学校顿时沉浸在一股热情且激昂的氛围之中,就连校长都忍不住去探视了下文化节的工作,而结果超乎他的预期,这也使他对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无比敬佩。
时间飞逝,今天就是文化节开办的日子,早上九点文化节就已经正式开始了预热阶段,被挤得满满腾腾的前操场人声鼎沸,特色的活动和小摊子络绎不绝,好像还有校外的小摊小贩也一并混进来了。
而教室内除了参观,也被大伙弄得跟文化祭似的,甚至还有学生们在卖自己写的轻小说。
最数热闹除了前操场就是田径场了,由于舞台演出要在晚上七点才会开始,所以这个时间段来之前,所有负责舞台的同学们都拥有一段较为闲暇的时光。
参观者除了家长和即将入学的孩子以外,也不乏其他学校的孩子,比如说,现在的球场就已经成为了泷谏町高中和耀和中学的对决现场,双方的队员人高马大,虎视眈眈,激烈的球赛使得观者也都纷纷燃起了内心的澎湃之火,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两家球队的精湛实力已经圈住了不少粉丝。
而在处处热闹的学校里,有一间屋子却没有那么热闹,它的门上被贴了后台的字牌,其所在的过道也被贴上了闲人免进的告示。而本次活动的重头,参与文化演出的诸位也正在此地进行最后一次排练。
文化节准备了十四部作品,共计参演人员三十四人,有不少的能人都一人承担了两个甚至多个作品的演出。亚里沙设计的演出服差一点没能按时竣工,当时可把亚里沙担心的要死。
“wo,源一你看,亚里沙那家伙,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泽也指了指在队伍头领舞的亚里沙,没错,亚里沙在田径部和音乐部及二次元同好会的大家的撺掇下也参与到了演出之中。
伴随着收尾亮相的结束,原本安静的教室里掌声雷动,怕是能把玻璃震碎。
“不错嘛,真没想到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哈啊……哈啊,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就是一个比其他女生矮一头的人在领舞多少有点喜感……”
没等泽也把话说完,亚里沙就揪住了泽也的耳朵。
“哎哎哎,疼疼疼,姐,我错了我错了……”
朔则是一个人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着学校里富有活力的女生在翩翩起舞,朔又不禁去想:如果绫乃还在的话,恐怕,又该抱怨如果没有病的话自己也能够上台了。
风见黎看出了朔的心事,她把朔从角落里拉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朔你要明白,小绫乃她最喜欢的还是你的笑脸……”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去想。”随后,朔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当我伤今怀古吧,你赶紧去排练吧。”
黎在泽也的鼓励下也加入了演出团队,此时此刻,黎就站在队伍的最侧翼,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瞥向泽也,每当她发现泽也在看自己的时候,又会迅速避开视线。
亚里沙也搬来个座椅,坐到了朔的身边:“这俩人还真是令人着急啊。”
“我倒觉得还好。”
“我去,那是你,在我看来,暗恋一年半了,也该坦露点心声了吧,你看看他俩,就好像铁哥们加损友的关系一样,连点恋爱的酸臭味都闻不到。”
“顺其自然吧,再说了选择暗恋的是黎,她怎么做又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呢?”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
等到大伙都排练完一遍以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泽也在向大家作最后的动员演讲,友崎也气喘吁吁的跑来,随手搬了把椅子坐在朔的身旁。
“怎么了,这么累,你也上台了?”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看着她们在台上表演,我也按耐不住我的心情,我在下面蹦得比她们还欢……”
“至于吗?”
“那当然,这可是我第一次能这么放心的做剧烈运动。”
朔知道她话里的背景不简单,但也没有选择细问。
“走吧。”
朔向友崎伸出了手。
“干嘛?”
“带你出去转转,别累得要死就往这里一瘫,小心变成大屁股。”
“笑死,我才不信呢。”
嘴上说着不信,但她还是牵起朔的手,被他从座子上拉起来,然后张罗他去陪自己逛摊子,毕竟说好了,要带朔去体验生活嘛。只是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看着并肩而行的朔和友崎,亚里沙不禁吐槽到:“你俩都比他俩有酸臭味。”
说罢,又一脸无奈且有些欣慰的看向泽也和黎。
而转眼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前操场,除了初三的毕业生,家长们和来自耀和与须井的学生以外,还有一些没有工作单纯来享受生活的本校生。
“源一同学,你看那个!”
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卖章鱼烧的摊子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并不是这个摊子本身,而是正在烤章鱼烧的人是自己的班长!
“哟,源一君,要尝尝章鱼烧吗?”班长热情地打着招呼。
“真没想到啊,班长你竟然还会这一手”
“还好吧,我就喜欢鼓捣这些,会做也不奇怪。”
“那我得好好尝尝了。”
不一会儿两份热气腾腾的章鱼烧就出锅了,班长娴熟的撒上配料,随即递到二人面前。
“哇,班长,你这么连贯的动作好帅啊!”
友崎一边夸班长一边品尝班长的手艺:“而且还这么好吃,章鱼烧里面确确实实是章鱼肉,而且还很大块。”
“那当然,毕竟是要诚信生意嘛。”
与班长闲谈了一会儿,三人就此分别,友崎带着朔在这片人山人海,甚至有些寸步难行的地段中穿行。
下午两点。
“喂,你还吃得下吗?”
“那当然是不能了。”
二人心满意足地坐在长椅上休息,此时人流量高峰期已经过去,泷谏町高中内部的游客已经少了不少,部分游客在参与田径场的活动。上午是泷谏町高中和耀和中学在打比赛,下午就是路人们自发组织的球队之间的battle了。
而且上午挤满前操场的小摊小贩们也都收了摊,现在正在被组织起来收拾一些垃圾,看到班长也在跟着忙,朔和友崎便也跟上去帮忙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多。
“这半晌可累死我了……”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意识模糊地说:“我想睡会儿,溜达就溜达到这里吧。”
“嗯,那你玩的开心吗?”
“还好,反正不是失落。”
友崎甜甜的笑了,她马上把朔搀起来,带着他去了排练室。
在跟伙伴们说明了情况以后,朔被友崎带到了内间。
不知是睡是醒,朔隐隐约约地梦到了一之濑绫乃。她站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发缕在风中飘逸而动,她带着宽大的宽檐圆帽,背着手,直视着前方。
每每做梦,朔都会时不时的梦见这样的场景,他走近绫乃,绫乃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前方,也不侧头去看一眼朔。
“绫乃,我这是第三次见到你了,为什么你连句话都不愿意对我说?”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绫乃依旧目视前方,但是这次比上次有了些许区别,绫乃侧过头来,用力的指了指前方的路,虽然在朔看来,前方除了平淡无奇的草原以外,剩下的就是草。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看什么?”
还没等朔得到回答,他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什么声音正在呼唤自己。
“源一同学,源一同学,快醒醒出大事了!”
朔有了些脾气,原本自己差一点就得到答案了,却被别人打断了,他本来打算对第一眼见到的人破口大骂的。
他睁开眼睛,友崎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看到是她,朔又不打算骂了。
“源一同学,出事了,舞台音响出问题了!”
“换新的不就好了嘛。”说着他去看了看表此时是六点四十五。
“等等!怎么是这个点?!”
听了友崎的解释,朔才明白,原来是临近演出时,有人去舞台那里凑热闹,不小心把音响碰倒了,音响从舞台上摔下来,砸在石砖地上,彻底摔坏了。而表演的最后一组——名实七海,带着乐队的部分人自告奋勇的去她家去取音响,但是,现在是晚高峰,他们就算拿到了音响也一时半会儿回不到学校。
“那些老师们的演讲开始了吗?”
“快开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也没办法了,他们不敢做的,到头来还是要我先动手。”
“你难道?!”
“叫上那些人,演讲厅门口集合,要快。”
说罢朔就冲了出去,友崎也不敢怠慢,火速去找亚里沙和黎,她们的节目分别在第六组和第十二组,现在还有些缓冲的时间。
五十分,众人在演讲厅集合,内部的人员已经开始入座,而此时此刻,朔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变电箱旁。
“我把电断了,你们去正门口引导他们退场吸引注意力,我们趁机从后台把音响偷走。”
虽然众人还有不少疑问,但是眼下的情况并不容许他们问太多的问题,在朔倒数了三个数后,他迅速起身把电闸放下。本来通亮的演讲厅瞬间一片漆黑。
“快走。”
朔带着泽也从侧门溜进了演讲厅,厅内人声鼎沸,大伙都在讨论突如其来的停电,纷纷把手机拿出来,给自己提供微弱的照明。正当内部一片混乱时,正门口传来了声音,是友崎绫乃。
“抱歉抱歉,保险丝断了,我们正在找人抢修,请大家保持冷静,有序退场。”
在一片喧哗声中,人们有序地走向正门,而朔和泽也则掇起一台音响,迅速把线头拆下来,随即就往门外跑,穿过侧门,黎找来的帮手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将音响交给人高马大的体育组成员后,朔和泽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舞台。
虽说演讲厅停了电,但是舞台依旧灯火通明,硕大的田径场被人们挤满,议论声,欢呼声,层出不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气氛也随之越来越活跃。
音响的替换工作很顺利,七点零二分,演出如期开始。
舞台上的表演光鲜亮丽,台下的观众也前所未有的热情,而在后台,朔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怎么了?这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放心,到时候跟他们解释一下舞台的情况,他们会理解我们的。”友崎绫乃也坐在朔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劝道。
“不,不是那事。”朔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事情坦白,“现在是晚高峰,行人车辆,公交专线,路况十分混乱,我担心,名实同学他们,可能回不来。”
“不是还有一小时嘛。”
“不,一个节目最长不超过五分钟,大多数在三到四分钟期间,平均算下来不到一小时。”
朔的推算令在场的各位不禁一阵唏嘘,确实如他所说,虽然现在节目才进行到第二个,但是,名实家离这里也不算近,最起码是需要打车才能快速移动的。估计这个点刚到她家吧。
时间不等人,不一会儿,亚里沙告别了朋友们,去上台表演了。这也同样意味着,节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众人最为关注的就是墙上的挂钟,每当它划过一个数字,众人的心也就跟着收紧。
安藤皱着眉头,捂着脑袋,她最讨厌的就是无能为力的等待,这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命数的无力感令她恼火。
“源一,我们去找七海的乐队商讨一下吧。”
“……”
不知不觉的发着呆期间,亚里沙已经从台上下来了,她刚到就听见了安藤的提议,随即她也搭话道:“据我所知,名实她带走的是两名贝斯手和电子琴手,这些人的离开应该对作品不成大影响吧?”
“不,我的歌里有很重要的和弦存在,而且不光是贝斯手和电子琴手,主唱也……”
“哈!?这还怎么玩?!”
沉默,当第七组节目表演结束以后,朔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去找乐队商讨一下临时换人的事。”
众人事不宜迟地出发了,一溜烟的赶到乐队所在的休整室。
“啊,是柊会长。”
乐队的人见到泽也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纷纷围了上来。
据了解,名实一行人正在回来的路上,可惜他们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道路被封锁,只能被迫绕行,但是,由于减少了一条通路,交通压力更大了,他们被堵在那里过不去。
此时此刻已经是第八个节目的演出结束了,他们已经打算从车上下来,与其等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大塞车,还不如搬着音响抄小路往学校里跑。
“你们同意临时换人吗?”
面对泽也一针见血的提问,众人沉默了。
“我帮你问问。”
一名架子鼓手拿起电话,拨通了名实的号码。没多久,他便回复道:“七海同意临时换人,她担心自己可能无法按时抵达。”
“那,你们觉得谁能够临时充当乐队?”
众人们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马上得出了结果。
“我觉得,让友崎同学来当主唱。我们这首曲子的优化和填词都是她负责的,她自然也对这首歌更为熟悉,不知道……友崎同学你的意见……”
“诶?”友崎见自己突然被提到,有些受宠若惊,“我,我不行的,我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几个字音都被她吞进喉咙里了,谁也没听清。
“怎么?有困难吗?我们不会强求你的。”
友崎摇了摇头,拍拍脸蛋:“我可以的,我……我同意。”
泽也又只手扶着下巴:“那么贝斯就我和亚里沙来吧,我们俩多少也学过一点。”
第九个节目也结束了演出。时间更为紧张了。
“那,电子琴呢?谁会弹琴吗?”
“我来。”朔举起了手,“我以前和绫乃常常玩联弹,也算是有经验,你们怎么看?”
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再浪费了,众人瞬间接受了这个提案,马上带着一行人熟悉谱子,和节奏。
时间飞逝,第十三组的演出已然结束,台上的灯光照得朔有些睁不开眼,但他还是迈出了步子。
“下面,有请名实乐队为大家带来的曲目《无法被观测的我》。”
掌声雷动,他们已经提前熟悉过一遍,但是除了友崎以外,所有人都还是很紧张,不是不熟悉曲目就是不熟悉人员,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战就是最后一战,定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面对。
♪:在孤单寂寞的时候,在无处可逃的时候。
♪:我曾会想起,有你在我身后。
♪:可惜,没能亲耳听见你的那句“有你就足够”
……
朔的思绪渐渐被友崎的歌声所拉走,他眼前出现了自己与绫乃一齐联弹的场景,自己脸上的笑容和她的笑容都是如此的美好,而在一眨眼之后,看着在舞台中央正在声情并茂的演唱的友崎绫乃,朔的眼眶有些湿润。
♪:总是紧盯着从前,却未发现我就在你身边。
……
♪:无法被观测的我,无法达成的因果。
♪:我代替你的心痛犹如焚于烈火,但即便如此,我依旧希望,你能够再一次看看我。
……
♪:打开你心里的锁,然后忘记我……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乐队的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激动的相拥在一起。友崎绫乃被众人夹在中间,他们高呼着友崎的姓氏,一边向天空发射彩带。
在主持人宣布演出正式结束以后,众人离开了舞台。
在无人的角落,朔孤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正在扩散开来的人群。他想起了友崎的歌,想起了自己与绫乃相处的时光。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会把她的歌与绫乃联系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像歌中那样见到绫乃,自己甚至有可能忘记绫乃,朔就会感到无比的痛心。
他躲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地抽咽着,友崎静静地靠近他,轻轻地坐在他身边,一只手环住了他的外肩。
两人就这么呆着,什么也不说。
刚察觉到友崎的接近,朔就停止了哭泣,故作坚强地看着远处。
友崎见他突然不哭了,但是眼睛眼里依旧泪汪汪的,就知道了他在逞强。
“是在想一之濑同学的事吗?”
朔点点头。
“你一定很爱她,与自己所爱的人分别这种事确实不好受,我也体验过,但你知道吗,对方是不希望看到你每天都在伤心中度过,你每伤心一天,她的伤心就会比你大十倍。”
友崎轻抚朔的额头,继续对他说:“如果你重要的人去世了,你感到十分悲伤,你悲伤痛苦了好久,但是突然你有一天开始不感到悲伤,你感到有了一股力量,你有了振作的力量,你开始做美好的事情,缅怀对方,说不定就是对方舍不得你悲伤,回来拥抱了一下你。”
朔的眼睛一眨,眼泪再也无法忍住,他看着眼前的友崎绫乃,开口:“友崎同学,能请你抱我一下吗……”
“当然。”
就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小猫一样,友崎把朔轻轻搂在怀里,朔不希望让她看到自己的哭脸,把脸埋在了友崎的肩膀上,不停地抽泣。
“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
听到友崎的话,朔本来想忍住眼泪,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哭声从他的喉中发出。
此时此刻,在光鲜亮丽的舞台所照不到的地方,在无人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孤独的少年的哭声传出,消散在空气中。
在那一晚,他内心的空洞似乎有了些填充物,他内心的伤口,似乎被某个温柔的存在所抚摸,渐渐地开始愈合。
“绫乃,我好想你……”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朔,友崎不禁叹然而笑:“会见到的,一定会的……”
꧁闪闪发光的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