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却又怀着丝丝庆幸。
掀开布幔，克雷抬起头，对上了少女略带嗔怪的视线。
“怎么来得这么慢。”
洛德神色冰冷地转过头去，却将斟满的红酒杯移至克雷身前。
死傲娇一个。
克雷笑着接过，内心却吐槽起来。
这样来看，那副别扭的性格即使过了五年也没改嘛。
五年的时间足够克雷看清面前这位少女了。
不善言辞，外冷内热，还有……
百合。
没错，这位圣女居然是个百合。
克雷当时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也是扼腕叹息。
多好个女孩子，怎么就不喜欢男人呢。
结果他后面遇到太多感情上的麻烦事后，又不禁感叹。
身边的女孩是个百合，真好。
至少自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同她风餐露宿，晚上也不用布置结界。
这样看来，这五年他也变了许多。
克雷这样想着，嘴角便勾起一个上翘的幅度。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你五年前的那副死傲娇模样。”
“整天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洛德罕见地翻了个白眼。
“我可不是傲娇。”
“是么？”
克雷顿了一下，一脸坏笑。
“不知道是谁圣诞节不睡觉大半夜起床给我买礼物悄悄塞进我包内。”
“还有那次我随手送给她的发簪，虽然一脸嫌弃，但戴坏了都舍不得丢，现在还保存在盒子里呢。”
“还有还有……”
“够了！”
少女精致的脸庞上攀上炽热的红潮，原本清澈的瞳孔内闪过一丝慌乱，不自觉地躲着克雷直勾勾的视线。
“所以，她是谁呢？”
“是你妈！”
洛德忍住羞涩，酥胸剧烈起伏着，瞪着鹿眼呛了克雷一句。
“再多嘴就自己滚回去！”
“好了好了。”克雷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姿势。
“不开玩笑了，咱们两个聊些正事吧。”
明明就是你先不正经的。
洛德叹息一声，却也收起那副失态模样。
“洛德，我已经完成你的委托了。”
克雷啜饮了一口深红的酒液，手臂靠在椅背上，露出衬衫下白皙的臂膀。
他的话好像没头没尾的，可熟稔他话术的洛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委托已经完成了，该你了。
“好吧。”
洛德从袖中甩出一个小巧的令牌。
“跟你说话就是舒服。”
克雷咧着嘴接过令牌，手掌微微用力，便捏成了细碎的粉尘。
“虽然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但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克雷认真地看着洛德，却探不清少女眼眸中如若古井的神色。
“克雷，我问你三个问题。”
洛德将桌边的红酒瓶托起，给他倒了第二杯红酒。
“知无不言。”
克雷有些豪放地接过高脚杯，一口便灌了大半。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穷尽所有手段得到她，还是勇敢放手，任其离开呢？”
“你就问一头龙这种问题？”
“那我该问什么？你的逆鳞在哪儿？”
洛德的回击有些锋利。
“额。”克雷抚了抚额头。
我喝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好像真的喝大了，以至于声音不复以往的磁性，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龙都是自私的，他们好色，贪财。只要是好东西就会尝试着去争夺。”
“那你也是一样咯？”
克雷没有回答，低着头，思考着。
良久，他才回答道。
“如果我很爱她，我会使用一些手段。”他将杯中剩余的红酒饮下，这才继续说道。
“但我的内心会有条准线，超过我原则的手段我不会干。”
“原则？”
重复别人语句的关键词便能诱导对方说出细节。
这是克雷教她的对话技巧，如今却被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嗯，只要不伤害他人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