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吧。”
小鹿听完面前这个红发女子说完这番经历，面色平淡。
顺手端起桌上仅有的一杯热茶，赤红的发丝飘荡着，将头就这么顺势倚在窗边。
她在看马车外那群愁眉苦脸的厌人，嘴角嗤嗤地上翘。
“慕容澈，听着不像是本地人的名字。”
“以前不是，现在是本地人了。”
二人漫无边际地扯着话题，反倒是将原本商量的要事搁置一旁。
小鹿见她一饮而尽，便伸手替她再度倒上一杯茶，这才借机问道。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来？”
“来求助的。”
红色象征着热烈，正契合了如今女孩直白的话锋。
“主教大人是否知道花城目前的处境？”
“你说。”
小鹿怎么会知道。
她在教中也不过挂着一个虚名，平日里的工作也主要是照顾那个笨蛋圣女的一日三餐。
“花城目前虽然被纳入进白龙国土，但本质上仍是一片中立的域壤。”
“这不就是你们八大家梦寐以求的现状吗？”
强龙难压地头蛇，即使是白龙教和王庭合力，也很难在不破坏城市的前提下改变目前的状况。
“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慕容澈面色阴沉下来。
“但罗斯家暗地却勾搭上黑龙国了。”
小鹿应声沉默。
“你想我帮你什么？”
“不是你，是你背后的白龙教。”
女孩毫不留情地驳斥了面前这位主教大人的脸面。
“我想借用你们的圣裁军。”
“军队不在我的管辖权内。”
“当然，所以我会等你们圣女的消息。”
小鹿看着她笑了起来，嘴角轻快。
圣裁军刚结束在前线的战争，此时此刻正沿着城道回教。
“回答我三个问题，否则我不会将此事上报圣女。”
“你问就是了。”
慕容澈再度举杯饮下。
“第一，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来的？其他家是否知道？”
“这算一个问题？”
小鹿眉头应声蹙起，那双凛寒的眼睛看得慕容澈心底一凉。
“好吧好吧...”
女孩端坐起来，正色述道。
“其他家是否知道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想应是不知道的。”
“至于消息来源嘛...我只能告诉你这和我们家的情报网无关。”
慕容澈见主教大人的面色阴翳下来，便加快了语速。
“不过...不过那人确有很大的权势，我父亲起家就是依靠的他的商业消息。”
“这条消息是家族内花重金购下的，应是不会有假。”
“家族内也暗自查过罗斯家的人员往来，确实有与黑龙国势力见面的蛛丝马迹。”
小鹿看了她几眼，见后者满脸沉凝，也就只能暂且压下了。
给圣女打个招呼，借用教中的情报网查查吧......
心念至此，她便再度开口问道。
“那你为何要同我说？不怕我就此泄露给其他家？”
“族中已经派人借着商车暗自前往圣城了，就算你不来，圣女也会知晓这件事。”
女孩摆出一副真诚模样，仿佛已然将所有计划全盘托出那般。
已经前往圣城......
小鹿凝眉不语。
她想起出发前洛德摆着那副脸庞，告诫自己一定要成功的场景。
就越想越不对劲。
不会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至于泄露，我们倒是不怕。”
慕容澈的声音将后者的思维再度拉回现实。
“八大家内部到处都是摩擦，就算知晓此事，也不过会落井下石的勾当罢了。”
“所以你们家打算独占？”
小鹿反问道，却见慕容澈一脸笑意。
一切自在不言中。
“那最后...”
小鹿挑眉，问出那个铺垫已久的问题。
“我们能获得什么？”
“花城的土地，人口，冠绝大陆的美景....”
“和我的绝对服从。”
慕容澈说出这些来毫不犹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如何？”
“问我没用。”
小鹿没好气地摆摆手。
“最后那一条真是你们家族内的提议？”
“是我自己的。”
慕容澈有啥说啥，仿佛不存任何城府。
“家族内只定了独占的策略，不过这不现实。”
“眼下战争隐隐有再度迸发的趋势，我们必须得依靠一个强有力的势力。”
女孩说道此处，诚实地指了指主教背后的那个徽标。
“所以我找上了你们。”
“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圣女恐怕...”
“晚些时候，我会带着自己的血契前来。”
女孩低头，在小鹿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神色。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小鹿恍惚地看着她婷婷婀娜地下了车，许久没回神。
自己远离权力的漩涡太久，已经不熟悉这番你死我活的斗争场景了。
她掀开幕帘，看着那个红发女人笑呵呵地冲着人群挥手。
在这副面容下，到底隐藏了多少？
一想到此，小鹿的心理就突突地急速泵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