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对啊,小时候在幼稚园住,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师为了哄我们就会拿出一堆蛋糕,谁先睡着谁就能得一个,为了那个我可是练了很久呢,哈哈哈......”像是在自嘲,又像是自满,查尔斯故作轻松的话也不能遮住他疯狂跳动的心脏,仅听一声就知道他紧张的情绪深入骨髓和灵魂了,查尔斯大口呼气,慢慢睁开了眼睛,阿瑞斯赫然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在晨曦的阴影里却有些恐怖。
“啊,骗了你是我不对嘛,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想要睡着简直就比在水中发电还要......”
话还没说完,阿瑞斯拉起他的胳膊一把将其抱入怀中,查尔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阿瑞斯如释重负的温柔声音如同响铃般飘入左耳:“太好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了。”
“啊!喂!”查尔斯一把将阿瑞斯推开,阿瑞斯身上浓重的蛇腥味让查尔斯喘不过气,查尔斯脸红心跳地说:“你你你做什么啊!”
乳白的云层重叠,微黄的日光像初生的婴儿想要挣脱束缚般努力伸展,无边际的浩瀚白云如迎接君主般欢盛,突破云层的暖日为布满瘴气的大地撒上了第一抹温暖的光辉,金黄的太阳温柔地挥洒在阿瑞斯沾满鲜血的长发和沾上尘土的微黑脸上,查尔斯愣住了,他看着微笑的阿瑞斯,看着他轻柔的眼角旁晶莹的泪水包含善意滑落,如同天空的精灵在拥抱整个大地般,他轻轻说:“没有死,太好了。”
直到现在,查尔斯才真正体会到了阿瑞斯失去同伴的痛苦。“没有记忆。”这是阿瑞斯告诉查尔斯的话,可内心深处的阿瑞斯早已将自己每晚都重复做的梦当成自己的记忆深藏心中,他恐惧失去,恐惧同伴的血,恐惧同伴的死,为了同伴身先士卒对他来说可能是世上最令人高兴的事,看着这样的阿瑞斯,查尔斯内心中一枚刺中要害的坚冰缓缓融化了,以往的决意更加坚定,他又暗暗决定了一些别的事,不知如何表达复杂感受的他发自内心地微笑了一声,说:
“嗯。”
感受到阿瑞斯发自内心的热情,查尔斯眼中充满阳光的阿瑞斯仿佛在青空下熊熊燃烧......“呜哇!阿瑞斯你着火了啊!”那是真的火焰!查尔斯定睛一看,鼻旁焦灼的蛇腥味如同肆意妄为的强盗钻进他脑中东窜西跳,阿瑞斯被洒过蛇血的头发和脸上燃起莲花般的赤红火焰,他痛苦地捂着蹲下身自,终于抑制不住那像是万根毒针同时刺入血骨的他大叫起来。
“水!水!”查尔斯慌忙地搜遍全身,发现被泥土染成米黄色的研究服上除了一些落叶碎片和不知名的动物毛发外空无一物,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脑中最敏感的地方,一句话在他大脑深处响起:“曾撕咬羽翅把其化为能喷火且延续生命的符文。”
是吗!是吗!查尔斯兴奋的模样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跨世纪的发明,它能喷火,并不是它本身能喷火,只有当它受伤流出血时,燃点极低的蛇血接触到阳光的暴晒后才会燃出火焰,而历来的挑战者都是不知道这个事实才会将这条变异的蟒蛇神化,突然显现的火焰足以使对手大吃一惊从而延续它的生命,可是!
向来连一只虫子都舍不得杀死的查尔斯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用冰冷的双手捧起被砍成两半的蛇头,尸体上不知名的滑腻粘液就像是一片片深藏海底的海草将查尔斯内心的紧张紧紧包裹起来,蛇皮上突出的颗粒触感就好像在逼迫他大口大口吞噬自己最讨厌吃的东西般让他既麻木又恶心,查尔斯小心翼翼地不让手上沾上一丝赤红的鲜血,充盈的血液在蛇头裂开的地方汇成了一小股血泉,查尔斯大步跑向阿瑞斯迅速将蛇血如淋浴般一下全部浇在阿瑞斯身上,刚刚还在阳光中活跃沸腾的炽热火焰像是被吸入了异空间般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费劲全身力气托起双尾大蛇的查尔斯顿时松了口气,他倒在地上。
“呼,哈。”查尔斯气喘吁吁。那像熔浆般沾满全身的灼烧感顿时消失,阿瑞斯慢慢抬起头,好在发怒的火焰没有太过狠心烧毁他天生俊美的脸,也多亏了查尔斯,阿瑞斯扭过头去看他,浑身是血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去捣毁肮脏地狱的战神。
“啊,那血,燃点.......呼!太低了!不过这是蛇血,只要有足够量的话......哈,还能撑一个小时,左右吧?”查尔斯说的话很没有底气,他只是为阿瑞斯做了紧急预防措施,他们最好赶在一个小时内找到一汪清澈的泉水或流动的小溪,否则沾满蛇血的阿瑞斯一定会在阳光盈满的森林里变成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