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前面。”矮胖的翻译像是热的半生不熟的米饭,查尔斯根本没有余力去细细品尝,燥热的空气好似要将他焦躁的心整个烤熟,他慢腾腾地靠在前方,身后4名席拉得法族人好像把手中的毒矛在当摄像机用直直地对准查尔斯的头部。如果不去正确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杀了我!带对地方发现不是圣地后他们也会杀了我!查尔斯清楚地明白自己能够拖延的时间有限,全身上下的细胞好像都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般在机械地向前方运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阿瑞斯身上,以阿瑞斯的速度来讲带着族人从相反的方向折返只有一半的成功率......
扭头看了一眼随行的四人,他们黝黑的额头的下双眼像是正在觅食的兔子一样充满警惕地观察四周,那种架势就算突然从天空飞下一只雄鹰也能迅速用刺矛把它扑杀,看来他们不是想把查尔斯单纯地当作诱饵,而是将前方的防御交给了能够领路的陌生人。来自席拉得法原始部落那莫名其妙的信任让查尔斯心中的疑惑像是蒸腾的迷雾般扩散地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恶魔要将自己抛向一个满是原始人的社会,可能现在他就在四周观察自己的动静,也可能他......查尔斯扭头看了一眼保持警戒的族民,就在这里面。
河水的腥味与蛇臭混合在一起从阿瑞斯几个星期没洗的破烂军装上像炊烟般四散周围的空气里,早就习惯蛇腥味的波波鲁一见到阿瑞斯不顾他浑身湿透就扑着拥抱了上去,那场景就好像阿瑞斯刚刚救了全部落的人。“你办到了!一个人!杀了圣物!噢!圣物!尾巴红色还有白色!有两条!【部落语言】”波波鲁兴奋地扛起了那条大蛇,四名部落成员将那头部断成两半眼睛发白身体庞大的大蛇捧在手心,他们闪闪发光的眼睛就好像刚得到圣诞节礼物的小孩,好像根本感受不到手中怪物的恐怖诡异。
阿瑞斯一句话也没说,他平静的外表下心脏不规律地剧烈鼓动,波波鲁将大蛇丢给其余三名部落成员欣赏后转过头去看到了阿瑞斯烧焦的头发,他爱惜地抚摸着说:“头发,干净圣洁的头发,圣物真的会喷火。”阿瑞斯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面前的四个人像是参观珍奇动物般用恨不得将面前的两个生物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查看一遍的眼神继续盯着,他冷酷的声音瞬间将四名沉浸在英雄幻想中的族员拉回现实:“这里就是圣地。”
“噢啦!神迹!”明明刚才还把这个干枯的土地形容成充满死亡气息的龟裂地狱头上戴着蛇皮头饰的族员慌张下跪祈福:“一生吃饱、一生吃饱。”波波鲁四周看看不同寻常的橡胶树林和那粗大翠绿的完全不像是在冬天的树枝树叶后点点头:“快把圣物放在这里。”
平静的密林里充满诡异的静谧气息,虽说这里比周围所有的丛林都要充满生机,可飞鸟和猛兽似乎都不愿靠近,在橡胶林的正中央正像查尔斯说的那样有一个直径7米的大圆,若附身趴在地面仔细倾听能听到似乎有碎石翻滚在浓汤里的声音。
3名部员抬着大蛇轻轻地放在没有生长任何杂草的平坦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那大蛇是易碎的玻璃艺术品,随着最后一名族员的手离开地面,所有族员围着大蛇马上展开了战斗姿态,手中的长矛顿时化成了随时都能进攻的剧毒蟒蛇,波波鲁紧攥的右手旁渗出汗珠,他明白这圣物一但复活就不是闹着玩的,从阿瑞斯这个超强保镖的情况来看就算现在有他在四名族员也难免会有受伤的,虽然刚才把它看做宝物,可这死寂的宝物一但复活,就比装了嗜血野兽牙齿的死神还要令人恐惧。
大蛇身上溪流的水滴落地面慢慢蒸腾出一丝雾气,它身后被砍断的那一条白色尾巴突然颤抖了一下,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震颤,那断了的尾巴像是游在水中的鱼尾般左右摇摆,开始轻微的浮动让阿瑞斯一向平静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灼热,四名族员攥紧了绑着蛇皮丝带的长矛,就在这时大蛇庞若鳄鱼的身躯像是被电击的心脏剧烈颤动了一下,除了阿瑞斯的所有人都被惊地后退了一步,可大蛇的反应就在颤抖后彻底消失了,刚刚那好像要复活的迹象就好像从天空一闪而过的ufo般让人难以置信却又不敢否认,波波鲁双手微颤用蛇矛轻轻戳了一下冰冷坚硬的蛇皮,圣物的双眼突然睁开,被它瞪视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顿时吞噬,青黄色的眼中包含仇恨和怒意,它断裂的头部突然发疯般四颤起来,能够使接触到的人立即死亡的翠绿毒液像是喷泉般四散周围,波波鲁和其他族员迅速后退,阿瑞斯也在此时拔出了匕首准备再次迎击。
可当最后一滴毒液落尽,那颤抖的头部和尾巴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再次归于诡异的平静里,波波鲁脑袋上冷汗直冒,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景,面前的圣物还是死了,没有复活,依照族里定的规矩,他们没有找到圣地,波波鲁惊恐的情绪让他突然开口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他咳咳嗓子:“它没有复活。”短短五个字完全失去了刚才对面前勇士的敬意,阿瑞斯低垂着黑色长发,他一直凛冽的双眼眯了一下:这里不是圣地。这个答案一但得出,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丝毫意义!
阿瑞斯在坚硬的土地上纵身一跃,总有3米高的距离让人不得不以为他脚底装了弹簧,波波鲁睁大眼睛看着那像是原地起飞似的保镖在青空烈阳下窜入与刚才的路完全相反的密林深处,这是要跑?波波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周围的族民都在催促:“波波鲁要追!波波鲁要追!”波波鲁像是在梦游中突然被叫醒,他叮嘱自己的同伴:“带上圣物,注意,有毒!”树叶在风中凌乱的声音让波波鲁急忙的脚步有些不稳,他发自内心地不愿意对保镖动手,那个假圣地到头来还是充满死亡气息的龟裂地狱。他突然停下,低头用虔诚的声音说了句部落语言:“对不起。”又带领同伴们继续在迷茫的森林之海中,追击那从保镖变成侵略者的外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