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如此痴迷于它呢。”
并没有理会我的问好,老者自顾自地说道。
“明明很刺眼,却很闪耀。”
他的神态显露着痴迷。
但对我来说,这样的表情十分危险。
“就像您的爱人一样。”
我接过了他的话茬,我已经知道了他在诉说一个怎样的故事。
说到底,很俗套,因为经常发生所以慢慢地成为了家常便饭之事。
但正因为广泛地出现,也间接地证明了这种感情对人们有多重要。
占有欲与爱情的结合体啊。
“哈,”老者转面于我,“老朽还没明说呢,你又怎么知道是老朽的妻子?”
“您的眼神,在透露着爱意呢。”
人们用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却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睛。
老者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感情,我也曾在另一个人的眼眸中窥见过。
一个很复杂的人。
“真是有趣。”
面对我的玩笑,老者会心地笑了出来,随后又看向窗外,独自喃喃道:
“那时的她,真的很像玫瑰啊。”
“芬芳漂亮,有着常人难及的典雅,正因如此,却也带着常人难及的利刺。 ”
“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有了触碰她的资格。”
“爱着一个人最深的境界,大概就是希望与伴侣白头偕老吧。但到真正的白头之时,却发现还远远不够。”
老者露出了幸福的神情,但随后,这股幸福便被愤怒所代替了。
“因为执念,我存在于此。可她呢?她去哪了!”
“她和我是一样的,对吧?”
“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我才厌烦她们。”
“她们将这里一点一点的改变,从前的痕迹慢慢消弭。”
“这样会让她迷路的啊......”
老者看向许女士,目光里带着些许恼火。
我立即摆出驾势,防止老人突然暴起。
“你不用在意我,老朽只是一介小小的地缚灵而已。”
“我唯一值得自豪的一点就是自身的执念。”
“可是即便是执念,也无法阻止我强撑下去了。”
老者展开双臂,与阳光大面积的接触着。
这样只会加速他消失的速度。
“不用担心,老朽知道你来找老朽的原因。老朽知道,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手法是正确的,可是主使不是老朽。”
“而你是这些年唯一来找老朽的,可是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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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看着从阳台回来的我,许女士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好像知道了一点头绪。”
我将老者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也就是说,事情解决了吗?”
听着这些宛如怪谈的故事,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不,这件事不止出现了一个。”
我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老者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图,只是想将她们赶走而已。
再者,地缚灵的位阶也没有高到可以留下血迹的地步。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
不,或许有很多个。
“血迹......血迹能给我看看吗?!”
沉思的我猛然抬头,吓得许女士一跳。
“好的,在洗衣机那里,因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所以就没有打扫。”
我走向卫生间。
“果然。”
一进门就看到了,被血色大量渲染着的地砖透露着诡异的气氛。
照许女士所讲,这里出现血迹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但它却丝毫没有氧化的痕迹,一大片鲜红色透露着妖异。
不是鲜血,而是另一种东西。
该怎么说呢,可以看作修为。
死去的妖怪遗留而下的“经验”。
“没有人去舔它吧?!”
我向与我一同前来之人问道。
“啊?没有。”
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舔它啊。
估计对方是这么想的。
想想也是,说我多虑也不为过。
但是还是害怕这种情况。
就像我前文所说,这是相当于经验书之类的东西。
如果吃了这东西或许可以增长自己的实力,但相对的,如果实力没有死去的妖怪强大,则反而会被对方的记忆杀死,也就相当于夺舍。
这里发生过战斗。
我忽然想到了许诗衾,莫非是那孩子......
但不管怎样。
“许女士,我有一个十分抱歉的消息要告诉你。”
我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而她就这样看着我的背影,满怀担忧。
“你的妹妹被盯上了。”
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许诗衾,而许洁只是一个附带品。
一切的源头要从许诗衾问起。
“暂且不管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可以不住在这屋子里吗?”
我转头向许洁问道。
“由我代为看管。”
“诶,可是......”许女士有点为难,“事情很严重吗?”
“不,还不算,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
我严肃地转身,一改往常礼貌的态度。
“啊,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可以......”
“不要被他骗了!姐姐!”
就在许女士即将同意的时候,一声充满怒气的娇喝传了出来,吸引了我们两人的注意力。
是许诗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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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衾......”
晚饭时,许洁关心地说道。
因为许诗衾的出现而导致许洁改心转意,无视了少年的警告而将其逐出门外。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姐姐差点被骗了所以很生气。”
她扒着饭,像姐姐发泄着不满:
“明明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现在却让我们离开房子他来接管。这不是颠倒了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姐姐,那些东西只要有些手段就能弄出来。还记得买房时与我们争执地另一个人吗?”
安慰着姐姐的许诗衾同时也是安慰着自己。
自己像姐姐隐瞒了很多事情,包括那些东西的存在。
以及......
少女看向自己的左手,她曾用这双手屠戮过数只妖魔。
......
吃完饭后,少女回到了房间。
她没有打开灯,而是摊开手掌。
白嫩的手心前一刻还是一片黯淡,而下一刻却突然产生光亮。
“唰”的一声,手心里出现了一簇火焰。
漆黑的卧室瞬间被照亮。
看着这束火苗,少女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自己曾经也像姐姐一样担惊受怕。
在几天前,独自上厕所的她被怪物袭击了,本来必死无疑的她,却被这束火救了下来。
她所遇见的每个妖魔,见到这束火焰就会颤栗,接触这束火焰的瞬间就将灰飞烟灭。
再击杀了数只怪物后,英雄漫画般的剧情使她有了身为英雄的自信。
在得到力量的人看来,他们即是独特的存在。
因此,当那位自称退治师的少年出现时,少女对他有一种班门弄斧的不屑。
她是鲁班,而少年则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木匠。
同时,她也无法容忍姐姐的背叛。
看到姐姐对少年恭敬的模样,少女感到气恼。
经历了双亲接连逝去这种灾难,现在的她只有姐姐一个容身之所了。
但姐姐也要嫁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
她曾无数次地劝诫自己。
但......不是现在。
至少现在,要好好守住来自姐姐的容身之所。
她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她也将为其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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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衾做了个梦。
姐姐与双亲都还活着,梦中的她尽享着全家的溺爱。
但好梦不长,这种美梦很快就结束了。
许诗衾是被猫吵醒的。
刺耳且急促的猫叫似乎透露着警告的意味,听得让人心烦意乱。
“真是的,这里并不让养猫的啊。”
是流浪猫吗?
被吵醒的她有些懊悔,正打算睡着把梦续上。
但在这时,“peng”的一声,门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开了。
然后呜呜的恶心声音响起。
迎上她错愕表情的是一张带着触手的鬼脸。
可怖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她之前所对峙的怪物......
会死......
这是许诗衾面对这种怪物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