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讲讲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故事吗?”
这是……我的声音。
许荒不知这是第几次在梦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了,而且梦里的人总是一团人形的阴影,看不出任何的外貌特征。
这个漆黑的世界里却有着几个白色线条的课桌,就像是在教室一样。但是——
只有两个人。
“你对这方面就这么感兴趣吗?”
这个声音跟之前那两道声音又有所不同,几乎可以确认这又是另外的一个人。
这是我的记忆吗?为什么梦里的我一直是个旁观者?
许荒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是的。”那道阴影开口了,“我很喜欢这些故事。”
许荒总感觉这个阴影如果是自己的话,又有哪里不对。
但是,他想不起来。
“那好吧……”
画面又裂开了,就像是一面镜子破碎了一样。
许荒觉得自己的头就如同眼前的画面一样——
要裂开了。
许荒捂着自己的头,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
视角也变了。
“这里是哪里……”
许荒看了看自己,自己也变成了漆黑的阴影,就好像融入了这个可怕的梦一般。如果不是手上多了一个手提包的话,他现在跟之前的阴影就没有任何地不同了。
他的面前是电梯。
电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恐怖的代名词,它在恐怖片里总是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一环。
许荒有些害怕。
他莫名地涌起一股名为惊悸的情感,就好像这一幕是发生过的一样。这种惊悸的感觉就像是晚上一个人在家时突然所感受到的那种莫名的恐慌,一种没来由的害怕。
电梯的门开了,空无一人。
我必须进去吗?
许荒问着自己的内心,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但得到的只有空白,连一点儿回声都没有的空白。
许荒颤抖着进去了,然后他听见了——
脚步声。
还有人吗……
许荒进了电梯后看到了进门的那个人,他不同于阴影,但许荒内心的那种莫名的恐慌感越来越明显了。
许荒感觉他在哪里看过这个场景,但失忆的他现在想不起任何东西。
他想说话,他想要问出一切的答案。
但是他说不出话。
就像是被人死死地勒住了一样,开不了口。就如同之前的梦一样,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门关上了。
电梯里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4楼这个按钮,但他的手却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做出了这个他所不理解的动作。
那人点了3楼。
许荒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
冷静不下来。
许荒看着那人的后背,冷汗从额头上渗透了出来,就像是血从针管里喷射出来了一样。
许荒不想看那个人的脸,因为他总感觉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
许荒的身体在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内心里涌了出来,然后迅速扩展到了全身各处。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3楼到了,电梯的门开了。
漆黑的一片被电梯的光亮照得有些可怕,就如同鬼片中那些雷雨交加的夜晚一样。
许荒面前的那个男人动了,就如同木偶突然苏醒了一般。
他走出了电梯,许荒的心平静了不少。
但在下一刻许荒便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他扭头对许荒笑了。
一种诡异的笑容。
许荒感觉自己的瞳孔在放大,他仿佛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门将要闭合的一瞬间,那人拿出了刀,往4楼跑去了。
那人的脚步声在许荒内心里回响着,许荒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就像是病人一样。
许荒望着眼前的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浮现出一张可怖的脸。
他记起来了。
他记起来这个场景是在哪里听过的。
这个场景是一个恐怖问题演变而来的。
他依稀记着有一个女孩给自己讲过这个恐怖的问题,这个流行过一时的问题。
许荒想起来后,拼命地想要逃出这个梦。
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需要承受痛苦的旁观者。
许荒知道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因为——
门要开了。
许荒立马把包扔在了电梯的最中央,自己蹲在了按键的角落里。
背对着门。
因为他不敢看。
他依稀记得这是这个问题的最好处理方法,不过……
他确认不了。
因为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门在这死一般的气氛中打开了,许荒就像是要虚脱了一样蹲在角落。
冷汗浸湿了许荒的后背。
他仿佛可以预见到那人走进来的情景,但他还是苦苦期盼中一切都不会发生。
许荒贴着电梯的一角病态地颤抖着,就像是无计可施的玩偶。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诡异的情景给急速冷却了,冻结了。
空气中漂浮着可怕的寂静,就像病毒一样渗进许荒的身体里面。
门没有关。
也没有一丝声音,就如同许荒的大脑一样——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荒感觉自己平静了不少,站了起来。但是冷汗还是止不住地从头上渗透出来,就像噩梦的后续一样。
他做了一件至今他都无法挽回的事。
许荒转身了。
许荒的斜对面——
有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