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地宫的活动在阿哲的陪同下进行得太过顺利,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到达眼前这座巨大的石门前是如此的轻松。
“蚀刻着魔纹?”
石门上诡异的纹路引起了阿哲的注意,他拧起了眉头,有些不自然起来。
四周是无数尸奴的躯壳,严格来说它们现在是真的已经死去了,从外貌上来看,它们跟普通死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全身皮肤过分地苍白,据说这是由于它们全身的血液被抽离后所造成的。
我不禁会想象这门后面有什么,阿哲转过身,看着我的目光颇有些不自然。
“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果然,他临时变卦了,尽管我也清楚这种时候才变卦恐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既然我都走到这里了,突然就让我回去也实在太瞧不起我,作为一个男子汉多多少少也该有些执着的探索冒险之心。
“那……那个,有的商量吗?”
不过我还真没什么勇气把这话说得太明显,毕竟阿哲要强行把我带出去再简单不过。
“没有。”
阿哲摇头,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要让我先离开了。
我假装冷静,既然他现在还不打算直接把我打晕了带出去就说明他好歹还是考虑一下我这个作为朋友的感受的。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转身,举目四望,装作无所事事地走动了起来,当然,我还是尽量避免接近那些尸奴躯壳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它们会不会突然跳起来给你一下子。
“你想拖延时间?”
阿哲一眼看穿了的想法,但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看起来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能逃得过他的手掌。
“好吧,既然你都看穿了……”
我无奈地回过头,摊开双手,有些垂头丧气。
“你打算怎么做?”
我鼓足勇气,最终还是把这句话问出口,我心里有了一定的猜测,当然,我并不希望他亲口说出我预料之中的那种回答。
“和你想得差不多,不过送你离开之前,你可以问我几个问题,有关于这里的,你好奇的。”
不愧是我从小一个被窝里酣睡的兄弟,给我想得可真是周全,让我欲哭无泪的同时居然还有些小庆幸。
“就说说这些尸奴吧,还有这道门。”
我含糊其辞,因为我想从他口中了解到更多。
“尸奴是乔一雪的,他抽干了这些尸体中的血液,将一种密咒植入它们的身体,应该是茅山的咒,可手法有些类似于几百年前那些死灵术士的作风。”
他语言简练,直接点明了乔一雪的真面目。
“简单来说,这种尸奴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以前更是闻所未闻,它们的灵活性更高,因为密咒的原因更为协调和忠诚,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
但他接下来的话就更让我明白了这些尸奴的危害性。
“战争工具!?”
我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冒出了十七口中的一句形容词。
阿哲扫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赞同地点点头。
“那刚刚的尸王呢?”
我又想起了那只被阿哲割下脑袋的丑陋怪物。
“顾名思义,尸中王者,茅山术的开发原本是为了应对千年前的一场尸祸,这最中心的源头则就是因为一头尸王。严格来说,尸王是没有固定的相貌的,不过在群尸中具有绝对领导力和权威的那头便一定是了。”
阿哲的解释很直观,我不由地想到,把尸王脑袋给割下,这得有多大的一种勇气和能力。
“你误会了,这里很多尸奴,我根本未曾动手过,包括那只尸王也一样。”
阿哲仿佛看穿了我的念想,口吻中丝毫不带起伏地泼了我一头冷水。
我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瞅着四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奴,它们确实像是已经死了的样子,不过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剧烈的打斗痕迹,周围的墙壁和地面都比较完整,简直就像是堆在储物仓库的人偶玩具。
“死尸活化是有关于死亡的起源主题,算是最中心的主题之一,同时,也于生命的赋予有关,自古以来便有很多起源者以之为研究方向追寻起源。东方的茅山道,西方的死灵术士,都属于这类起源者,所以这些玩意儿对于大多数起源者都算是见怪不怪了。”
阿哲耸耸肩。
“关于这类的起源研究曾留下过不少的资料和文献,都有所记载,所以能凭借这些知识做出尸奴的起源者并不算少,只要主题相符,有比较合适的尸体就行。”
继而他又解释道,这多多少少消除了我对这些尸奴抱有的恐惧之情。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从根本上认识到了乔一雪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所谓的尸奴,也许在起源界中并不罕见,可尸王,那是本质上的区别。
“首先,死灵术士一般行事百无禁忌,而且他们的研究主题总是冒着世俗的忌讳,因此,在西方的日子很不好过,千百年下来,根本没留下几个继承人,就算是有,也整日东躲西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茅山道就聪明很多了,他们根植于世俗利用自己对尸体的研究,慢慢渗透到这种民俗之中,渐渐开枝出奇地网开一面。”
阿哲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有看到过华国某处有过这样一个传统,颇为奇异,竟有人赶着尸体回乡安葬,这倒解释得通了,原来这赶尸人也是起源者一脉。
“可尸王这种东西,仅仅从传闻中,我也只听说过寥寥几回,每次一经发现,那都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多年下来,茅山道仅仅是因此就差点几次道统崩散,俗称,尸祸。”
尸王的恐怖性再度在我脑袋中清晰了起来。
“也许从世俗中流传着吸血鬼和僵尸的传闻,不全为真,但也并不全为假,其中绝大部分过度恐怖的描写便是来自于尸王。”
阿哲的话进一步描绘清了尸王的轮廓,这让我更加好奇尸王的存在究竟是有多么恐怖。
“首先,尸王的外貌和能力都是千奇百怪的,其中只有一点共通,那就是他们的毒液,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他们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可以通过血液或者体液与他人的接触将之感染成为尸奴,供之驱使。”
这恐怕就是为什么阿哲在看到那头尸王时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的原因了,确实,仅仅是这点,就让无数人束手无策,只要让尸王擦破一点皮,那都有性命之虞啊。
“其次,尸王几乎都是天然形成的,它们大多从数量极大的埋尸坑中脱颖而出,或者在大量的尸奴中厮杀成长,几乎被人们归类到天灾之中,还从未有人能将之像普通尸奴一样培育成功,但,乔一雪做到了。”
乔一雪的成就恐怕担得上这一个空前绝后,只是这数量庞大的尸奴和这代表着灾祸的尸王又能带给他什么呢?
换句话说,乔一雪究竟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尸王和尸奴们突然失去行动能力,这让阿哲和我捡回了一条命,阿哲将这之中的利害关系与我阐明,我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想法,也许能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就在这门的后面。可显然,阿哲更有着什么顾虑,他不会让我留在这里,但我觉得,也许不靠他,这门,我也打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