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七退六,是为一步……”
“左行五步,方见出处。”
也许宁静曾是一个舞者,这也说不定,那么漂亮的女孩儿,摇曳着那曼妙的身躯,每一步落地,仿佛总会绽起一朵漂亮的莲花。
“记住了?”
临行前,她这么问我,我摇摇头,她便慢下来,又走了一遍。
“这次可记住了?”
我思索着她的身形,她的步伐,却自认做不到她这点,于是便又摇摇头。
“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遍,记住了……”
她盯着我,这次跳得更慢了,她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中,她太美,每一个动作都能勾走我的魂魄,但我没办法想太多,在她的面前我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便索性只望着她,不作他想。
“时间到了,你走吧。”
她只这么一说,便又回到了车上,还是那辆方块样的丑陋车子,驾驶座上却坐着一位让人难忘的美人。
我瞅瞅手机上的时间,十分钟刚刚好,真是一点都不逾越,便也只能转身离去,那时的我大概还在想着能不能早点追上阿哲吧?
眼下,阿哲站在我的身畔,望着我,平静到有些可怕。
“我送你上去?”
他盯着我,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我……我想跳支舞……”
我心思流转,心道这家伙千万别太死板,直接给我打晕了带走。不过眼见他只是楞了一下,反倒搬过几具尸体往地上一丢,叠罗汉般垒了只板凳,给我作出个请的手势。
“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
我不禁汗颜,虽然我一个大男人在这种时候跳舞的确是有点那个……但阿哲如此态度,也实在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丢脸归丢脸,既然话已出口,那死活我也得试上一试。
起步,我回忆着宁静的动作,那身姿优美让我联想到现在做出这动作的人是自己,简直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硬着头皮也必须要上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猫赖以为生的,不也是好奇心么?
平心静气,回忆着宁静的动作。
进七退六,方为一步……
那看起来是为女性量身定制的舞蹈,柔美而有韵味,不过在我自己感受的同时却也没有什么太过头的违和感,我试着将自己融入舞者这个角色。
【咯嚓——】
我似乎是踩中了什么机关,石门松动了些许,阿哲起身,没什么特别多余的表情。
“省了我一番功夫,不过,你现在该离开了。”
我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走到我面前的,就这么将我扛起,太轻松了,甚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喂,等等……”
我费劲地拍打着他的背扭动起身子,不过阿哲不为所动,想来是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先把我弄出去。
我抬头,两边的景象都在飞速倒退,我再打量阿哲的步伐,发现他走得并不急,只是那地表仿佛被施加了魔法一般,仿佛被压缩到了极限,蓦然间我想起了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一种神迹。
“缩地成寸!”
阿哲没有回答,只是不肖几步,便来到一处壁画前。
“这画是离开这里必经的一处结界,本来要进去肯定费不少功夫,不过,暂时没时间理会了,我要赶紧回石门那边,闭好眼睛,会瞎的。”
他嘱咐我闭上眼,我没办法反驳什么,毕竟我可不想变成瞎子,只好乖乖闭上。
【轰——】
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我耳鸣,我心中苦闷起来,这混蛋怎么不提醒我把耳朵也堵起来啊。
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不过,眼前这被壁画包围的回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这样的景象。
“我回来了?”
我摸着自己脑袋,心道自己不会是做了一场梦吧?阿哲并不在我身边,我看得清楚,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我走过去,正是黑眼镜,他已经睡着了,看起来等了很久,大概是累了困了,所以就这么睡下了吧?
“喂,醒醒。”
我把他摇醒,他还朦胧着双眼,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被扰了美梦。
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你回来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惊讶,甚至惊讶中有种喜悦,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嗯……我们可以上去了。”
尽管我也非常想看看那石门后究竟有什么,可只要知道阿哲没事也便不虚此行了,不过想到这里,我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什么时候要轮到我去担心他呢?
我想起了十七,我问黑眼镜,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先我一步到这里,可黑眼镜只是摇摇头。
看来十七应该还留在地宫里,只希望他和阿哲不要遇上,我有种预感,这两人碰到一起十有八九要出什么幺蛾子。
“算了,先离开这里吧。”
我招呼黑眼镜,来到那个还依稀有光亮漏进来的洞口,它正高悬在我们头顶的两米多左右,看起来我们并没有办法直接从这里离开。
试问,一个普通人能跃起两米多的高度吗?
当然不行,于是我无奈地发现,我们还得等着阿哲,不过,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洞口上方,突然掉下来一条绳索。
“瞌睡了来枕头?”
我捏着自己的脸,直到有些疼得受不了,才方知这一切并非梦境。
我把目光投向黑眼镜,只是他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们还打算待在下面多久?”
是宁静!
不见天日的体验对普通人来说究竟有多么要命,也许只有在你失去太阳的时候才会明白,那种对光的渴望,来自视觉的极度饥X渴,有可能更甚于你腹中传达的不满和身体不堪重负所转达的疲劳。
然而当这一切都在那瞬间得到满足的一刻,过往所有的不安和焦躁都会随风而逝。那是一种感觉,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