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盛夏,废弃的火车轨道。
远处是人工水库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李小绫张开双臂在一条钢轨上费力的保持着平衡。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休闲半袖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小绫。”
男人微笑着,朝他开口了。
“嗯,好久不见了,老哥。”
或许是觉得没意思了,小绫从钢轨上跳了下来,她撩动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然后轻俯身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两人沿废弃铁轨并肩漫不经心的散着步,杂草丛越来越高,他们的步伐也放缓了。
每走一步,都要分开又高又密的草。
“老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嗯......”
男人依旧呵呵的笑着,
“你长大了变成熟了,比那时候的你还漂亮。”
“这种肉麻的话亏你能脱口而出啊......”
“那你要我说什么!”
安逸舒适的环境中传来了两人愉快的笑声。
“谈到男朋友了吗?还是已经结婚了?”
“单身——”
李小绫狠狠的掐了一下老哥的小肚子。
“你这么漂亮,应该不缺追求你的人吧?”
“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是吗,那这样也挺好。”
草丛还在变高,遮住了两人的胸口。
“不过….老哥你倒是丝毫没变,还是那个蠢样。”
“没变还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在回答了老哥的反问之后,李小绫轻轻拨开了面前那又高又密的杂草,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男人身前,然后缓缓转身。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啊?”
小绫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冷漠。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事到如今怎么又来这出。”
男人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当然认识我的老哥。
只不过——现在的他被埋葬在老家的墓地里。现在,只有那小小的方盒子才是仅属于他的归宿。
“你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里?”
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被一股黑蒙蒙的阴影包围。周围的场景仿佛被涂上了油画般的色彩。
“……..”
那个人一言不发,李小绫就这样与他对峙着。
——
砰砰砰,几声枪响。
肯尼斯怀抱着他的未婚妻倒在了血泊之中。
尚存一息的他望着二世的方向艰难又凄惨的喊着,
“杀了我…..快杀了我吧!”
站在二世身旁的格蕾一言不发的走向了奄奄一息的肯尼斯,然后摘下了头上的斗篷。
灰绿色的瞳孔冷漠的俯视着地下的惨状。暗淡的银发脑后编成了发髻。
据说——她的面相与某位不列颠的王者神似。
“格蕾,快救救他!”
“……”
但银发少女无视了二世的话,举起了亚德化身的巨型镰刀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肯尼斯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肯尼斯于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死于不列颠Saber的剑下。”
格蕾的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她仿佛丢了魂一样举着带血的镰刀盯着二世。
“格蕾,你——”
“作为老师,你居然在害怕你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你还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
“为什么害怕我?
只因我与那位Saber有着相同的样貌吗?”
面对格蕾的质问,二世反而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格蕾,你为什么……不对,
你到底是谁?”
二世眯起了眼睛,面对与平日大相径庭的弟子格蕾,他继续质问道
“还是住手吧——你对我的爱徒进行着如此拙略的模仿,只会激起我的愤怒罢了。”
只见面前的的格蕾忽然被一层黑蒙蒙的颜色所包裹,周围的景象逐渐变为了油画般的风景。
——
“莱妮丝小姐,莱妮丝小姐,快醒醒!”
朦胧间,莱妮丝只觉得有人在不断地摇晃着自己。
“莱妮丝小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莱妮丝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满脸关切之情的银发少女。
她紧咬着嘴唇,见到莱妮丝醒了,脸上的愁容立即缓解了许多。
“我这是.....睡着了?”
莱妮丝支撑着地面勉强站起,发现身后是自己的水银女仆特里姆玛乌。
原来刚才的自己一直枕在女仆的大腿上。
“多谢你了,特里姆玛乌。”
水银女仆轻轻点头,回应了莱妮丝的感谢。
此时的展厅灯光昏暗,鸦雀无声。
放眼望去全部是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就连保安和工作人员也不例外。
“兄长大人呢?我记得他......”
“师傅他在昏迷前把我推到了月灵髓液的保护范围内.....自己却.....”
格蕾一边说着,一遍精心照料着在一旁昏迷不起的二世。
二世的脸部表情在时不时的变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呜啊——这难道不是偷吻师傅的绝佳时机吗!”
放在一旁,被关在金属笼子里的小方盒子突然开口说话了。
“亚德!”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亚德的出言不逊,格蕾有些气愤的双手提起了笼子然后疯狂的在空中晃动。强烈的眩晕感立即使小方盒子发出了滑稽的惨叫。
除了莱妮丝与格蕾两人意外,场馆内的其他人均昏迷不起,二世也不例外。
在怎么呼唤都无果之后,二人在女仆的陪同下来到了环境舒适一些的休息室。
他们在其中休息并思考着对策。
“莱妮丝小姐,如果在这下去的话.....恐怕师傅和大家都......”
莱妮丝注视着有些不安的格蕾,然后翘起了腿。
虽然她表面上十分平静,但内心也十分焦虑不安。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遭遇了,莱妮丝深刻的了解道——冷静,是此时的唯一对策。
被卷帘门覆盖的出口根本无法打开,就算用格蕾的礼装也无法破坏它分毫。
莱妮丝通过精密操纵月灵髓液,发现大门的连接处居然没有丝毫的缝隙。
在用探查类魔眼观测后,才得知整个建筑都布满了稀薄的魔力,根本无法洞察来源。
“冷静点格蕾小姐。
我们需要设想一下,如果兄长大人在的话——他会说什么?”
“如果是师傅的话......”
魔术师,大多是单纯的学者。由他们造就的各种神秘现象都因他们的出发点不同而千变万化。
换言之,如果推断出动机的话,令人疑惑的未知现象也就迎刃而解了。
“Why dun it?”
意识到这点的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Why dun it?也就是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