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一世,远不如在你眼眸中沉沦一宿。”
研了研墨砚,有女观于案台,摞了几处袖沿,提笔在白纸上,写出寥寥几语。
在提名处,她故意抖落了几滴墨珠子,放着边缘随意修饰几处,一只黑发的小恶魔便跃入纸面。
那些俗不可耐的情话,也变得顽趣调皮起来。
霜语今天要做一些美事,给只懂得每晚交相辉映的白璃大人,一些新的体验。
她学着那些摆弄言语的吟诗人,就学了一点皮毛,就自得鸣意的,谱了一段。
她准备在耐看的维罗兰盛开的花园,用一些抑扬顿挫的唱法,将这段琢磨了不下十秒的好词给送出去。
多来一些情趣,这是霜语的小努力。
真不晓得,万一是通晓人类常理的女孩,听闻了这种事,不得笑话霜语,过于平凡,过于自信。
也只有那个半知半解的白龙姬,可能会有不按常理的反应了。
随她去。
霜语描了些淡色的唇边,在面上草草弄了几道最近女子流行的战纹,就出击了。
她的卷文的纸像个拖后腿的马尾,还能不小心绊了脚,印个脚丫子。
也捧了去,也捧了去,问,就是艺术,就是全意的返璞归真和毫无掩饰的留白。
可要是刚出门便能碰见那位静静待在门口的龙姬又将如何了呢。
她看着那些夺目的瑰饰挂在了对方对襟,前衽,衣廊,腰带,腿围,踝腕。
她看着对方清澈的浅色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看着对方迈了进来,而自己被门边的风还是什么,压进了屋内,直到门合拢前就着一声严丝合缝的摩擦声。
“你,你到了哈,我可要去找你。”场景没了景观道具,霜语也能觉得,白璃来的恰如其时,正好是自己即兴发挥的时刻了。
她就要开展那些心底描绘的事情了。
“请站在那儿吧,白龙女士,咱今天为您咏唱。”哪里来的装模作样的闲人诗客。
“己知春常去,故念汝长守。”只是刚起头,霜语感觉才华已经被掏空了。
对面的龙姬静静的看着自己表演。
霜语索性顺着跌落白卷的那段柔和的线,偏头,眼神凝视着字卷跌落的点,从容的让墨般的发,涓如溪下。
好怪!
哪有自己觉得好怪的,霜语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她靠近并错过那静立的美人,将眉头一八,虚望着后头的门廊,愁绪连绵的,瞳孔中亮亮的如同镜中泉。
“相遇在红场之宴,引酒入喉,灼灼片语,便愿相吾一生。”
“那个....那个....”霜语还是功力太浅,她没词了。
“伊利亚,汝言乏了,不妨....”白璃很懂,自己家的小可爱总是会有千奇百怪的点子,但她只需要等待,最终的局面就会回到她想要的原点。
“慢着慢着,那个。”霜语终于想起来拿自己刚写的卷,充数一下。
“浮华..”
“徒有其表?”白璃很配合的凑过来,看着对方秀气的脸庞,然后抚摸起来。
“一,一时......”说,说错了!
“一时留下的印记。”白璃将指甲压嵌在了对方小兔子的图案上。仔细欣赏着那些留在对方身体上的痕迹,属于龙的痕迹。
“远,不如.....”霜语把握不住,让声音出去了。
白璃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了,她的眼睛开始泛红,说什么。
“伊利亚,远不如什么,你要,什么,更多一些呐?”白璃终于从霜语的齿间听到了美妙的词语。
“伊利亚,你,还是,懂妾身的,你是懂,妾身的。”白璃的手掌整个布满了霜语的脸颊,然后五指张开,像花瓣收回苞合一样,渐渐的收拢,直到拇指按压在霜语的鼻梁上,食指搬开她的上唇。
救,救命?
霜语要说什么好,她该说什么,才能不留遗憾。
她选择像一个勇士一样完成未做完的事项
“在你眼眸中。”
“是,伊利亚,伊利亚......伊利亚....”哪怕在此刻,心里的欲望膨胀到了临界之时,白璃仍然在崩坏的边缘,陪着霜语玩着乏味的接龙游戏。
她真的我哭死。
霜语的衣服已经被褪去了一边,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很好的一天,屋外的花园也盛开着晚春的维罗兰花,她应该头戴着花环然后.....
唔,唔.....霜语已经做好了准备提前肺了一大口气,她已经是一个有经验的好恶魔了,绝对不会被强吻到晕倒。
一分五十二秒,在白璃大人的怀抱里,霜语的额头是凉丝丝的,以至于她能分出神去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么此时碰一碰白璃大人的耳垂.....
然后祈祷一下选择是对的。
舌...舌头被咬了。呜呜呜错啦,错....啦。
她呢喃到,当她满是盛装的出现在霜语的门口,当她耐心的等待霜语和她的创作结束的片刻里,她会思考什么叫做注定,她会尝试理解短命的种族在起伏的人生波澜中,意志溃灭于无力扭转之际,发明出来慰藉的词。
“那是,命运是么,伊利亚。”
“现在,在,妾身这,沉沦哦。”
“沉沦,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