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险者工会的休息室,硬质的窗被暗红色的厚重帘布遮挡,而房间内传来几名黑袍人的窃窃私语声,摆在房间中央的是一座漆黑的临时祭台,诡异的眼球和扭曲得令不安的线条和浮雕,在随着时间缓慢变形。而噪音和细碎的呢喃声音,仿佛不都是从那些黑袍之人口中随着呼吸的节奏和怪异的语调出现的。甚至在仔细分辨后,是从祭台之上的一个漆黑的,严丝合缝的黑色匣子之中产生。
不,那并不是普通的疯言哩语,那些会令人心生畏惧的声音,组合成破碎的带有些许狂意的呼唤,如同在深渊之下,凝练痛苦的结晶,加诸罪孽和污染。
终于,那只古朴的黑匣,发出如同金属剐蹭一般的刺耳声响,整个匣身却如同鼓泡起来的沸水,在台面之上急促的倾动起来,有什么无法以常理判断的事物要揭露出藏匿的一角。
世界之间无序混沌的主宰,那遥望众生的邪恶,光下的尘埃,隐秘不言的漠视者。
匣子流出了浓稠的如同陈劣得如同污血一般的液体,不断的流出,如同生命一般的张合,匣子的开口与遇水的扇贝一般,只不过是如此污秽,充满与圣洁相背离的,那张狂的无畏的亵渎之意。
距离最近的那名黑袍人,向前迈出一步,将一本厚重的,表皮不知是什么生物材质的红色书典翻开。
一种哀嚎和经历亘古的苍茫感突然如同开起的水汽一般,完全扑向距离最近的那名小个的黑影,那让人无法克制的冲动和欲望便在一瞬间笼罩住这被选中之人。
急促的响声,和克制不住的举动出现在身上,如同被抽离了精力一般,完全的受制于此,连同脊背都向下弯去。
尽管出现异样,可那名执掌邪典的黑袍人,却竟然连一分分神的精力都并未给予,她沉溺在翻动书页的举动之中,而那些能被翻动过后的,书页呈现出异于纸张的状态,迅速的发黑枯萎以及,腐烂。
是的,书页在枯蜷之间如同幼虫的虫茧一般,在和空气气流的碰撞之间发出无法用人声模拟的咻咻声。
举动停下来了,所有不安的吟唱也在同一时刻突兀的终止。
门外的敲动声突然响起,而诡异的是所有黑袍人如同静止一般,呆伫原地。
那一声一声的敲动,在完全无声的房间在人的感官中被放大了数倍,开始加快,咚咚发响,而最终止于一次扭动门锁。
门并没有开启,而一瞬间又如同注入了空气一般,整个房间里的仪式者,都稍微放松下来。
匣子从祭台之上,翻落下来,而,祭台之下,是用黑色的古吉叶汁与至毒的朗拉克魔虫的风干粉末设下的法阵。
魔力在流转,而房间之内传出了几声咳嗽之声。
如同寻声而动一般,匣子甚至如同生物一般向着声音一侧趋声移动。
呼吸和咳嗽随即都在此刻短暂停止,那名黑袍人回到了应该在的位置。
终于匣内发出了阵阵敲动声。
伴随着诡异的黑雾,匣里边产生了无法能够理解的景象。
一片带有咸腻的如同海螺味的触手从里边猛然探出。悲悯世界的愚者,名为考洛托夫的....
弄错了,抱歉。
几只触手猛然膨胀,而被压制的匣在不断的向外源源不断呕出更多的多肢。
终于在匣子承受不住来自未知法则的碾压,在逐渐如同被倾轧的铁罐一般完全破碎。
而在此之前,一摊液体之中,所有的庞大和粗壮的触手在几息之间如同渗透进灰暗带着扭曲法则一般的召唤阵眼。
随即裂缝合拢,从地面开始长出一个类人的造物,祂的皮肤之间偶然如同错乱一般,随机开合。
“呃唉喲,余回来了。”邪神小姐提不起劲,没办法,给爱丽喂养了太多信仰源,自己现在都图省力,让白璃主持召唤阵,自己好完全放心的闭着眼睛一睁就被牵引到这边来。
伟大和至高的邪神大人,当然也喜欢免费车票。
那名带着兜帽的矮者,突然伸出手,掀开了自己戴于头顶的帽子,那非若常人的硬质面包角在头上盘旋,她是的,快要中暑了。
“欢迎回来。”霜语想着是给冒险者的会客厅续费来着,刚刚默不作声的情况是,看板娘过来敲门提醒时间到了。
还有处理白璃大人,不知从哪里得到的祭台和仪式小刀,以及那些需要费力擦拭的地面法阵。
“余的触手会张罗至世界角落。”伊蕾雅又开始梦想未来自己将是如何伟大的存在。
那些细碎无比的低语声,也只是时常给信仰者助眠的优秀白噪音。
她,邪神小姐人还真的怪好捏。
没办法只有获取信仰源后才明白柴米油盐贵,邪神小姐其实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在某些书中,邪恶存在会自断臂膀一般把好不容易扩张影响力信徒杀掉。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想来我的呃什么教派来着。”主神大人也有健忘的时刻。
不过,祂更像推销海滩小商贩一般,伊蕾雅掏出精致雕刻的触手干,人手塞一个。
“荣誉信徒哈!”伊蕾雅为了攒信仰源,真的够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