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的钥匙插入锁孔,那间密闭的弥撒室内,充满着各种姿势的尸体,却并没有过度腐烂的痕迹。
“这里曾是我长眠的地方。索里安在不熟悉灵体拼接时,我便被放在了这个箱子里,享受片刻安宁。”
艾伦特神情很自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在给龙和恶魔解释自己的情况,同时也是给艾解释着一切。
“白璃大人,我只是想知道,强大的巫妖,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霜语一边听着,但更在意这件事。
难以置信好不好!谁会忽略这件事!
哪有人会被,白璃大人吓死的。
霜语凑近了看了看,没什么恐怖的吧,明明还有些让人心动。
“伊利亚,也许是灵魂上的恐惧吧。”白璃坚持说到。
“不是简单的谋杀么。”霜语的直觉很准。
“妾身要是置他死地,还会想让他复活么。”白璃
“如果是让他复苏的话,白璃大人,咱的神术也能做到。”霜语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城主大人只是....拿尸体做一些道德观感上不佳的事,也没有特别奇怪。
如果记忆缺失了又无法形成新的记忆,那确实难以视作存活。
如果.....记忆被操纵,被剪切和创造......
不对,白璃大人对自己做的事比这种更加过分。
“不许再乱动我的记忆喔。”霜语有些紧张的说到,实际上要不是一种形而上的认定,小恶魔甚至都无法判断到底那个模糊不清的勇者形象是自己在白璃大人的房间扫除时打瞌睡做得梦还是真实存在。
白璃微笑的看着自己,“伊利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明明自己是,好像是,也许...是一个帝国人来着。
霜语越去想确定,越会有一种违和感。
甚至就连现在听到的远处,艾伦特模糊的声音都完全虚幻了。
“我....怎么了。”霜语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空洞中,心中缺失感逐渐扩大,似乎自己在觉醒着什么,又在失去些什么。
大口深吸着,霜语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出现未知情况,很大概率是主人做的手脚,明明是一起生活过的,一块翘课过的,一块.....
霜语的记忆有些混乱了。不过暂时不是很重要。
“艾伦特,城主大人我会帮您尽快复活的。”霜语冷冷的瞟了一眼,这方面完全不太行的龙姬。心中却泛起一种可靠的感觉。
被誉为,龙岛的禁忌书库书的主人只是精通一些用来危害他人的古怪法术,却连最基础的治愈以及复活都不会。还需要咱来给予帮助。
“小璃,你就站好看着吧,你的仆....妻子大人是如何值得你奉献全心全意的!”小恶魔感觉称呼为什么有种不顺口的感觉,明明从被强迫亲吻小龙姬大人的手背宣誓之后到现在...
“伊利亚,你记忆出现问题了。”主人有些担心的说到,太奇怪了,平时甚至极少见主人会出现如此正常的表情,以至于会怀疑眼前的主人是不是哪个灵魂投影出来的伪劣作品,她甚至开始捂着咱的额头。
“不重要!现在是把这个虽然尽心尽责做城主但私德不佳的坏家伙给救回来对吧。”霜语虽然对城主大人亵渎尸体的行为有些不顺眼,但确实有必要唤醒他,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被自己强大傲慢令人心生憧憬的主人吓得面容狰狞,如此轻率的谢幕的家伙!
几句简短的祈灵,回应咱的是奥哈兰的赌徒大叔,他降下一个猜测之骰,很有绅士风度的,摆到了六点。那个死去的尸体,正在回收那些逃逸的灵魂,重新缝合在一块,塞回了身体,躲在人类尸体苟延残喘的龙巫妖索里安睁开了眼睛。
“小璃,要赞颂咱的馈赠喔。”我得意至极的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艾伦特和同样惊讶的身体。
有些奇怪,我仔细看了一眼,之前都没发现是莱茵兽族的身体,虽然除了会有兽耳以外与人类差异不大,但很明显,艾伦特的身体和头颅不配套昂!
也许,也许是个人喜好之类的,咱打消了提起的想法。
“伊利亚,你记忆出现问题了。”小璃还在说着奇怪的话。
“就算是白璃被欺负的对象,在发挥仅剩价值的时候,也有理由听见赞许喔。”我有些神色惘然的说到。
白璃大人....小龙姬大人真是太奇怪了!她不夸咱了。
“对不起,伊利亚。”白璃抚摸着我的脸颊,她,她竟然在道歉!
“小璃,咱是您的侍从,虽然仍然不太适应妻子的身份,但会慢慢学习的。”我脸颊有些发烫,仍然会回想起,某个被.....意乱情迷,简称是被迷晕在哪的夜晚。
龙姬喜欢做多余的事,明明简单直接的命令就好了,自己本来就是白璃的所属物品,能被龙龙喜欢,真是太好了。
“等等会....我还有一个女儿。”我有些头痛,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和白璃大人的女鹅。
“伊利亚。”白璃大人有些惶恐,手足无措的样子,有最早时期那个沉默寡言但很可爱的小龙姬的影子了,以前术式失败的时候还会命令拥抱她什么的。
“别担心,只是有些头痛而已,主人不会做了一些什么实验吧,咱的直觉很准的。”霜语天真的说到,眨了眨眼。
“伊利亚....”她似乎有些放弃解释了,拿起一只古怪的铜绿色的面具带上。
“艾伦特,她们是.... ”那个眼神浑浊的城主终于记起旁边那个和头颅在对话的少女。
“您晕倒了,亲爱的城主大人。”艾伦特挑了挑眉。
“你恢复记忆了?”索里安清醒了片刻,他不知哪来的热烈,他激动的说到。“太好了,实验成功了,几周,还是一个月?”他突然支起身子,才觉得身体的状况如此糟糕,仿佛已经已经度过了很久。
“十几年前的事了吧,倒是你,索里安。”艾伦特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新的”索里安。
“你沉沦了很久很久,甚至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帕蕾托小姐的,身体?”索里安才发现城主大人的头以下的部分为何已经替换成了那位祈求庇护手下的女士。
艾伦特拿起手边生锈的刀便扎了过去,刺进了索里安旁边的墙壁。
“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该死,我讨厌解释。”艾伦特捂着捂着头苦笑,苦笑着脑袋就差点掉在地上,被手疾的抱在了胸口的位置。
索里安在打量着旁边那个高挑的带着面具的女士,他如同着魔一般又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漩涡,那是枯朽的灵魂想要寂灭的结果,只要可能,便会以任何一种形式走向自我毁灭。
“艾伦特,拜托你,让那位女士离开好么。”索里安发出低嚎。
“走了走了,主人。”霜语摇晃着恶魔角,哼着不知哪天白璃那学的灵魂安眠曲,准备给三位叙旧的人一些空间。
“伊利亚。”似乎还有什么正在被白璃困扰着,咱可爱的主人殿下,有些唉声叹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