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知道多久前开始,就很容易失神。
“梅里?你今天,哦是诺科阿,你今天祷告了么。”带着淡淡的熏香,声音从后方传来。
“当然!当然!”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诺科明显声音激动的大了几分,他从兜里准备拿出,那本嘉德丽的手写祷告书。
很不妥吧!即使已经能把主理自行编著的教义,倒着念也能唱成歌,还保留着最初的赠予。
会被嘲笑的吧,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恩人,产生倾慕之心这件事。
这次不见了,那本随身的书。
“万事皆愿,那个,今天早上的早报看了么,尊敬的主理。安全起见,我们协助镇民撤离好么。”
为了掩饰一种基于其他情绪带来的慌张,诺科随手拿着一块旁边薅来的骨片,转头,身旁并没有人,似乎嘉德丽已经走了。
哪来的。
骨片上带着凝固的鲜血,花纹繁复,獠牙和花环紧密的交织一起,就像未知的工艺。
恍惚间,嘉德丽的声音又响起了。
“去救她。”
“主理大人,您去哪了。”诺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游荡在断壁残垣之中。
.........
“噗𠶄嚛,晚上好,队长。”瘦弱的女子,赤脚站在鲜血淋漓的地面,祂的身上到处是紧闭的裂缝,诉说着怪异。
最怪异的还是,被伊蕾雅称呼为队长好叭!虽然大多数时间,小恶魔尽量不去意识,邪神大人是自己的队员这件事。
不能冷落队员吖!
“这里应该是最开始被冲击的海岸,鲜血化作洼泊,而那些敌者的舰船似乎就隐藏在海面的浓雾中。”
“余的本体并不在这。”似乎是从尸体上长出的编织触手,那个许久不见的邪神小姐,最近心情很好。
“爱丽,她说想去见识循环交替的世界,依余所见,这样很容易走上极端。与死亡有关,与终焉相关的事,交给余好了。”掌心的裂口探出利齿,伊蕾雅转动眼球,从喉咙深处.....
“等等等等!”霜语捂住自己的眼睛。
是一把竖琴,跌落进肮脏的猩红泥土之中。
“引导他们,为余之教徒,引领归宿,代行者。”她张开手臂,很快就溃散在寂静到只有海浪和风如哀鸣之声中。
白璃抬了一下手指,那抹琴便握在手中。
“伊利亚,你,什么时候是,祂的代行者。”龙平静的问出一个简单的问题。
“您,要相信我吖,白璃大人,不知道啊,什么事。”霜语有些腿脚发软,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哪里是迁就这些的时间,先找幸存者。至于伊蕾雅给予的任务,也,并不是冲突的吧。
霜语平静了内心,开启了狩猎之眼,然后呆站了五分钟。
没有.....一个活人?
不对,脑海中突然听见一瞬间混杂的声响。
........
先遣队五十二号,茉莉,或许死在了刚踏足陆地的那一刻。
长老的教诲与激昂的陈词已经如烟消散,当那些被支配的毫无血色的眼神,从身边空洞的略过时。她清楚的知道在资源匮乏的瘠岛,那个曾经崇尚和谐的长者,已经迷失在死亡法则中。
毕竟,连他的女儿都困在死者之界,成了不伦不类的无首怪物,那封来自死者的诀别信,被长老放在了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失去森林的兽族,再无安生之处,带我们回去,埃萨托斯。”那些不见日月的时间,茉莉会看到祭骨台上,那个望向远方的长者,在月华中,冒出淡淡吞没一切的黑雾。
只可惜,她曾经只是一只鹿族的信使,甚至为了避开那些自己这边已死的苦战傀儡无差别的攻击,慌不择路的挡在了似乎是奇怪教堂的门前,用后背接了一发散发不详气息的暗炎弹。
可能就来不及迎接那一刻,梦寐以求的,将头埋进富饶之森松软充满香气泥土的想象画面里。
她就这么死了。
.......
“这个幸存者,不是自己人吧,白璃大人。”很明显吧,就算是信仰小邪神,也不可能长鹿角吧!
“伊利亚,是这些。”
在那贯穿伤周围,是一滩如同蛛网一般,仍然在流动的生物,连接着,生与死的边缘。那些如同生物般的意识体的缝隙间,悬挂着一只染血的骨片。
“入侵者。”霜语眼神锐利起来。
鹿角少女看起来很狼狈,甚至腹部处除了狰狞的伤口外,鹿绒也一大片的裸露。
“咱要救她,然后,检查她的意识,搜寻所有能终结这次事件的方法。”小恶魔盯着那些似乎在努力维持本该死亡的战士生机的网状物质。
这里是,信奉邪神小姐的庙宇,特别朴素,甚至除了有些纠缠线条构筑的说是模仿触手,实际上更像是藤蔓艺绘,除了这些外,断壁残垣中一本手写本掉落在不远处。
“伊利亚,生命如此轻贱,”她拨弄了一次短竖琴。
灵魂一阵颤抖,让霜语不由自主的失神。
“事物万载,能够同频的人,仅有你一人。”她靠近,将琴摁在对方胸口。
“能够,理解你的,也只有我,伊利亚。”用中指与无名指勾搭住对方的食指,升起,细细牵连着在琴弦上慢慢滑弄。
“你认可么。”她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