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底出击(上)

作者:肖申克的悲剧 更新时间:2022/4/23 8:11:25 字数:7629

因为《覆潮之下》的剧情特殊性,所以这里的《从海底出击》也相应的作为IF线存在。

BGM:Titel-Klaus Doldinger

在空气变得稀薄的高空,在阳光无法触及的水域,这些地方藏匿着泰拉世界最大的秘密。这些地方,不曾被任何泰拉人所踏足——直到B-52型战略轰炸机的引擎第一次搅动那里的气流,直到......

在一片漆黑中,一种极富工业感的“嘟”声有规律的重复着,如同波状从它的发出点向外扩散,当触及除了海水以外的物质时反弹。它驱散了整片地区里本就不多的海洋生物,并为一个庞然大物充当探知一切的眼睛。

一艘名为“复仇女神号”的暴风雪级核潜艇正轻松的拨开它前方的水压,特殊的设计使得它成为军队能够制造的最大潜艇型号。而它那20口导弹发射井中所陈列的武器,则让他有了符合自己复仇女神之称号的实力。两具静音螺旋桨由来自反应堆的能源驱动,使得它可以执行超长时间的任务。

在潜艇的水面用指挥台内,一名有着白色长发的阿戈尔人正凝视着整艇唯一的一排舷窗外的漆黑深海。除了浮游的白色小点朝着舷窗漂来以外,几乎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从这里看出潜艇正在前进。潜艇兵的军服不和她的身,这使得她依然穿着那件蓝色的深海猎人服装。在艇上也几乎没有人会死板的穿着全套军服,每个人都便服加身,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斯卡蒂,你在哪?”

呼喊声从下层的舱室传来,使得斯卡蒂将思绪从外面那无尽的深海中抽离。一个人爬上舷梯,透过来自下层的光线找到了伫立在原地的斯卡蒂。这个舱室只有在水面航线的时候才会使用,因此水密舱门应该是关上的才对,这一点使得对方很快便找到了她。

“啊,果然。又在干嘛呢?大家想找你打牌。”

斯卡蒂微微抬首,让舱内的空气流入她的鼻腔,将自己毫无表情的面孔藏了起来。

“我马上就来。”

这一次,她兴许不用再担心这群人会被从自己身边带走,近乎永远的孤独自从她几年前在另一个世界登上U-96号潜艇时画上了句号,艇员们接纳了她,让她成为了海军的一员。在那之后,他们又换上了XXI级U艇,直到现在的941型潜艇。

“好的,你尽快。”

这一切本该是美好的。可现在,她却又一次回到了这个世界,这片让她感到熟悉的海洋却无法带给她所真正需要的东西,相反,它还有可能将她好不容易的得到的一切全数夺走。所以斯卡蒂选择保存警惕,提防着这片海洋中的一切。

她将目光移回舷窗,外面的一切依旧漆黑无光。良久,斯卡蒂转过身,朝着泛着下层灯光的舷梯口走去。

“嘿!看看是谁来了。”

几名艇员围坐在一张木桌旁,他们在看见斯卡蒂终于赶来时齐声说道。桌旁,还留下了一个空位,是给斯卡蒂准备的。

“现在几点了?”

她问道,同时将自己的帽子挂在桌子的一角上。

“切尔诺伯格时间...下午4点,我今天没有班要值了。”

一名艇员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随后说道。最近的时钟在另一个舱室,没人愿意舍近求远。

“我还有一个小时。”

斯卡蒂说道。随后,坐在斯卡蒂右侧的一名艇员将桌上的扑克拿起,熟练的开始洗牌。纸牌发出的声音异常的悦耳,许多人光是听见便会感到放松。

“话说,斯卡蒂你最近老是去那个舱室干什么?”

“是啊,跟我们说说,你几乎是每次值班结束都会去那里。”

纸牌被一张张的分发到每人面前。斯卡蒂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体强度,使得她可以完成一些其它艇员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即使是在U-96上时一人负责整个鱼雷舱便已经足以让他们震惊了。但在XXI级上时,她顶着巨大的水压修好了壳体裂缝的壮举则再一次让船员们刷新了对她的认识。而出乎斯卡蒂意料的是,这不仅没有让艇员们因害怕而疏远她,相反,她却成为了受到每一名艇员信任与尊敬的战友。

“......没什么。”

“...那好吧,你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勉强。”

“......”

牌桌上可不能少了热闹的气氛,于是有人决定再次打开话匣子。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斯卡蒂的时候吗?”

“是啊,她当时就那么躺在甲板上,我还以为是遇到了美人鱼。”

“喂!你的意思是是斯卡蒂还达不到你审美的最高标准吗?”

“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斯卡蒂没有说话,但她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其它人便知道,她笑了。

1941

大西洋

斯卡蒂的意识随着一些记忆的碎片一起涌入了她脑海,即便是在海洋中,耳鸣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感到自己难以动弹,也许是水压的缘故,又或者,是那些爆炸的关系。斯卡蒂在泰拉世界的海洋中寻找着自己的同类,即便是她这样的人也难耐的孤独在不久前侵蚀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又或者,侵蚀她理智的是其它的一些东西。

她在海洋中毫无目的的寻找着,企图探知到哪怕任何一丝与其它深海猎人的联系——直到她迷了路。作为一名深海猎人,她不可能在大海中迷失方向。可这次,周围的一切对于斯卡蒂而言都是如此的陌生。她无法看透这片海洋的黑暗,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自己下方和上方游弋。

就在这时,几个如同铁桶般的物体坠入海中,海水的浮力尚不足以支撑起这几个钢铁的重物。它们拖着细小气泡形成的尾巴,朝着斯卡蒂所在的深度沉来。就当斯卡蒂要上去查看时,这些铁桶在她面前炸开了花。

巨大的爆炸在海中撑开了一个空泡,里面是远高于水压的巨大压力,它们狠狠的冲击在斯卡蒂的身上。而几乎是在下一秒,空泡内的压力开始减弱,重新占得上风水压又从斯卡蒂背后袭来,重重的拍击在她身上。这本是用于撕裂钢铁的巨大力量,而现在,却仅仅作用于一个阿戈尔人。附近的其它几颗相同的炸弹也在这时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在巨大的波动中,斯卡蒂的意识没能追上她的肉体。

现在,她醒了。也许这片海洋比她想象中更具威力,她无法移动身体,只能任由自己坠向海洋的最深处,也许这片海洋足够深,甚至足以将斯卡蒂都压制住,让她在那永夜的海底中化作一堆白骨。又或者,她会提早恢复过来,继续踏上她无光的孤独之旅。

可斯卡蒂的背后却传来了别样的知觉,突然间,她感到自己像是落在了一块平整的铁板上。随着周围海水由黑转蓝,恢复知觉的脸上有了水流的触感,她意识到自己正被什么东西托起,朝着海面而去。这是命运,将她放在了U-96号潜艇的甲板上。

现今

复仇女神号

“还记得当时的U-96,VIIC型U艇,又湿又挤,现在还真是过上好日子了。什么健身房,休息室,游泳池,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地方可以用来摆你的剑。”

一名艇员接着说道。在潜艇的一个角落,有一个不小的神龛,但艇员们却很少信教,于是便让斯卡蒂将她的武器放在了那里,而在剑架的上方,悬挂着一幅复刻的“俄瑞斯忒斯的懊悔”。以“搅动潮汐之剑”之名,保佑这艘“复仇女神号”。

“我最震惊的事情还是斯卡蒂一点关于男女隐私的意识都没有。不过还好,虽然留着长头发,却不会长虱子,说起来还真是神奇。”

几人决定了顺序,斯卡蒂将一张牌打了出去。

——

“沉默。怪异。捉摸不定。外乡人。

他们不曾这么说。

阴暗。冷血。见死不救。天生怪物。

没有人在背后这么想过。

是啊。即便只是登上一艘潜艇,也足以让你成为与其它人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来到这里的我,开始了一个新的生活。

只是,过往挥之不去。这些东西会顺着影子爬上你的小腿,把你向泥沼深处拽去。

我们谁都难以摆脱过往。

如果有一天,你的故乡找上了你......”

——

复仇女神号

中央指挥部

“破东西!”

一名艇员正敲打着潜艇的导航系统面板,仪器显示屏旁的一块外壳已经被拆下,里面的电路板被取出,并在桌面上重新焊接连线,但显示屏上却依然没有出现任何有用的信息。中央控制部里,满壁都是各种各样的仪表、显示器与操纵台,艇员们坐在自己的滑轮椅上,控制着这艘潜艇的一切。

“怎么样了?”

艇长莱曼上前问道,虽然从一片空白的屏幕和一旁散乱的电线就知道,并不顺利。

“不行,倒不如说根本就不是仪器的问题,就像是信号被屏蔽了一样,什么都收不到。”

“可通讯系统依然能正常运转...你觉得,会是‘他们’吗?”

“这我怎么知道...虽然,不排除又是重力异常,但就现在来说...这东西是修不好了。”

那名艇员叹气道。艇长没有任何要责备他的意思,在轻拍对方的肩膀后,转身朝着一旁正操纵声呐的斯卡蒂走去。

“斯卡蒂。”

“是,长官。”

斯卡蒂将目光从声呐的绿色显示盘上移开。

“有任何头绪吗?”

艇长小声道。

“...您怎么会想到来问我?”

“这是你的世界啊,那自然是问你了。不过,也没有说你一定会知道什么的,只是单纯的问问。”

“......我也不清楚,长官。”

“那好吧。”

他同样也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随后转身命令道。

“上升到潜望镜深度。”

随着命令下达,指挥部的操作员们忙碌了起来。压载水舱中的海水被定量的吹除,使得这艘巨舰开始从海底上浮,同时,艏水平舵与艉水平舵改变角度,让潜艇以一定的角度朝着水面驶去。

潜艇的上升终于在潜望镜的深度停止,艇长启动了潜艇的观察潜望镜,观察着水面的情况。与此同时,潜艇被下令停在原地。在荡漾的海水之上,艇长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的大陆,以及,一座破败不堪的海滨移动城市。这座移动城市看起来毫无生机,没有灯光,没有彩色的旗帜。它就像一块破碎的贝壳,还裹上了泥沙,自然的,这座移动城市没有任何的自卫武器。

“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上浮至水面,然后给海军总参谋部联络,叫他们派人来引路。然后...现在还可以到岸上去休息一下。”

艇长收起了电动的潜望镜,回到中央指挥部下令道。如同解决了最严重的问题,笑容绽放于每一名艇员的脸上。再过不久,就又能回到切尔诺伯格,也许去酒吧消遣,也许去与自己的异族人女友相聚,不管如何,这都是极好的。

很快,在距离这座移动城市不远处的海面上,一片巨大的黑色影子浮出水面。但却因为四周海水的几乎相同的深邃黑蓝色,它似乎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复仇女神号”将自己主压载水舱与特设压载水舱的海水全数吹除,这使得它本来过深的吃水变得可以接受,甚至能安全的驶进这座移动城市的废弃港口里。这艘军队海军工业的结晶就这样停泊于这个破败且简陋的码头旁。从武器库中分发完MPi-KM突击步枪,再待斯卡蒂取走神龛中的长剑后,艇员们打开舱盖,从潜艇中钻出,呼吸着这里味道奇怪但又不带腥味的海风,与斯卡蒂一起将一块长踏板架设在潜艇艇身与码头之间。虽然这种程度的事情斯卡蒂一人便足矣。

在踏上码头的一瞬间,斯卡蒂如同触电般的突然定在了原地,一股不明善恶的预感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这是深海猎人的第六感。她向四周望去,却找不到任何一丝有关的线索。

“斯卡蒂!”

已经快要踏上城镇街道的艇员朝她喊道。

“在干嘛呢,不上来逛逛吗?”

“——”

斯卡蒂想警告他们,但,这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预感罢了。也许,也许这也只是出于她对这片土地的厌恶而已。在片刻的沉默后,她将“搅动潮汐之剑”的挂带微微调整。

“来了!”

说着,斯卡蒂快步跟了上去。海风拂动她的帽檐与秀发,二者随风轻轻舞动。

移动城市内

教堂

一名阿戈尔人正与当地教堂的主教会面,前者依然身着深海猎人的服装,将自己的武器携带在身旁,后者则穿着华丽的教服,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他唯一从斗篷中展现出的面部。这座教堂也许是整座城市最干净和完整的建筑,尽管它阴暗且冷调的装修风格使得没有太多人会选择靠近。

“看看你,依然在彷徨,仿佛一只迷途的海鱼。”

主教如此说道,他的嗓音像是多了几条声带般颤动且让人不适,而深海猎人对此则只是回敬以眼神。

“你想知道我带她去了哪里。你非常在意。我们的集会,你没有资格参与,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知道我们将对她做什么。你是找回你们之间的手足之爱了么?你的内心是否在因为你的故交的遭遇而经受撕扯?感到不公?从而愤怒?”

“你在试图找寻你看不见的东西。”

深海猎人如此说道。

“当然,你当然可以这么回答。你以为我想伤害她。你错了,我是想帮她。只有弄清楚她的——你们的痛苦根源来自哪里,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们切除症结,不是么?就像你。你主动加入我们,你想溶进真正的海洋。等你完成这个任务,你肮脏的本质将得到净化。这是海对你的恩赐。而同样的恩赐,最后也会给予你的故交们,只要她们能同你一样,放下过去为敌时的狭见。使你们团聚,这是第一步。理解你们,这是第二步。而到最后,你们也会理解我。”

“......如果你能适当地减少一些废话,我们共事起来还能更融洽。”

对于主教的豪谈,深海猎人只表现出了深深的不耐烦。

“我也可以说一些使你高兴的,你的又一位故交,来到了这里。”

“什么...怎么做到的?”

“你表现出了意外,这很有趣。这座城市里的声音,我都听见。她的到来,也许是祂的决定,我不会去揣测。祂赞赏我做的一切,赐予了我力量,令我的生命进一步延展。我的感知,我的心灵,都不再受缚于你所见到的躯壳里。 我在靠近完美。我将收下你的嫉恨。”

“呵。”

深海猎人回以不屑的冷笑。

“说回你的故交,她在刚上岸时就感知到了这里的异常。‘深海猎人血脉相连’。但她暂时还不清楚什么在等着他。你不需要急着去找她。你做得很好。你将这一个带回到她该待的地方,又有另一个闯入了城。他会满意的。”

“他?”

“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我们只等待。等到那个时候到来,你自然可以找你的故交,去传达我们的邀请。”

“——”

深海猎人转过身,提起自己的武器,转身离开了。

移动城市内码头附近与斯卡蒂同行的不过十几人,剩下的艇员需要继续待在潜艇里,打理好这艘潜艇的一切,等待出去的那批人为他们带来一些岸上的好东西。只有等真正回了家,他们才能安心的全部离开潜艇。

城镇里,是可以用密集来形容的低矮白色楼房,它们中的许多都年久失修,在海风的侵蚀下变得摇摇欲坠。大街的路面由石砖所铺成,但也许是因为水分下渗,这里的路面凹凸不平,有如波浪般飘忽不定,让人觉得像是行走于海洋之上。

当几人继续朝着城市更深处走去时,他们遇见了这里的居民——但他们看起来并不正常。

“你好?”

艇长莱曼用伊利比亚语问道。长时间的潜艇生活让艇员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阅读艇上的藏书,了解这个世界样貌的同时学习关于这里的一切。但没有任何一名居民回应他。

“...怪了,难道这里不是伊利比亚。”

“不,这里是伊利比亚没错。”

斯卡蒂走上前道,但她也不清楚这般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口音稍变的伊利比亚语)”

斯卡蒂尝试用方言来与这群人沟通,但依旧无人应答。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长剑的肩带,跟在后面的艇员见此,纷纷将挂于肩头的枪械取下,端在手中。

眼前的这群人,他们都有着人的形貌,除了过于瘦削,衣衫破旧,和斯卡蒂记忆中的伊比利亚人并无差别。他们睁着眼,可是他们一动不动,就如同雕塑一般。与雕塑的唯一区别是,他们呼吸,缓慢地呼吸。

“九十九......”

这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的主人如同一道小小影子般跑过街道。

“有人在说话。”

斯卡蒂在回头向莱曼确认后,带领着众人朝着那个影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一个......孩子?他在念一个数字。”

斯卡蒂如此想到,而尽管她的速度已经足以将身后的艇员们全部甩开,但她却没能抓住这个灵活的躲开了她每一次伸手的小混蛋。她被他领着跑进了小巷深处的一间房屋内,斯卡蒂将他逼进了死路。

“为什么要逃?为了把我带到这里?”

斯卡蒂向前一步,打算揪住那名孩子的衣领,防止他再次溜走,可她的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木质机关的炸裂声——斯卡蒂径直踩烂了一个准备好的陷阱。

“...一个坑,几条绳。外面那群泥点子的埋伏至少比这像样得多。你们,出来吧。我本来也找你们有事。麻烦快点。”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混杂着两个不同嗓音的怪叫。斯卡蒂很清楚,这是木质枪托砸在人身上时一定会出现的两种声音。

最后,小屋本就腐朽的木门在两名男子被丢进屋内时撞成碎片,他们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没事吧,斯卡蒂?”

二副第一个走进屋来问道。

“没事。”

“......你,你好。”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房间内的更深处的黑暗中传来,艇员们在一瞬间警惕起来,用枪瞄准那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黑暗角落。

“别,别动手......我和他们不大一样。我知道你们是好的。”

那个声音求饶道,随后她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那是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孩,她的胸前别着一朵红花,如同这个褪色城市中最浓郁的一抹色彩。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斯卡蒂问道。

“你只是跟着长凳来这里。”

“呜,呜呜......木框,木框......”

那名幼童哭泣着跑向那名女孩,寻求她的怀抱。

“他跑,我跟着。”

斯卡蒂继续道,其它的艇员们则只是站在一旁,负责警戒,保护好斯卡蒂的后方。

“你对我们没有恶意。这里不常见陌生面孔。你是从外面来的么?”

“我们......”

斯卡蒂欲言又止,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艇长莱曼。在短暂的思索后,莱曼摇了摇头。

“......我们,从海里来。”

“从海里来?!”

那名女孩看上去像是很兴奋,她的突然反应使得对准她的枪口又多了几个。

“真的?你们是从海里来的?”

她激动得像是快要扑进斯卡蒂的怀里。

“是的...这很奇怪吗?”

“啊,不不,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原来去了海里也还可以回来。这下好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众人并不知道女孩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但似乎斯卡蒂随口编出的“从海里来”极大的振奋了她的精神,甚至连斯卡蒂自己都有些被对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那个...请问,这里是?”

“哦,真是抱歉,我有些激动过头了。对了,这里是盐风城。”

斯卡蒂回头,而莱曼则微微点头,示意斯卡蒂他们对这意外抵达之地的猜测是正确的。盐风城,一座被遗弃的城市,对于它的所属国伊利比亚来说,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几十年甚至更早以前饿死了,而他们对此也毫不关心,泰拉世界对此则更是不闻不问。毕竟,这只不过是一座小城罢了,他们所关心的,是自己何时会被Reich或被这片大地所吞噬。

“对了,既然你们是从海里来的,那你们有在海里见过来自盐风城的人吗?”

“...没有。”

“这样吗......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们迷了路,打算在此休整一会,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女孩看着地板上现在才慢慢尝试站起的另外两人,又将目光移到了斯卡蒂身后的那群艇员们脸上,出乎她的意料,这群能将人扔出去的海里人看起来都蛮面善的。

“...可以吗?”

看着已经分心的女孩,斯卡蒂再次问道。

“哦,啊!没问题的。”

1942

大西洋

平静的黑色海面上,U-96的指挥塔从水中慢慢升起,后连带着水线以上的船体一切,浮上了水面。暂留在艇身的海水被重力拽回了它的归宿,海浪拍打在艇身上反激起细小的白色浪花。

潜艇的舱盖在短暂的机械部件转动声后被推开,新鲜的空气涌入了潜艇狭窄的舱室,为艇员们在水中与驱逐舰的捉迷藏之旅画上胜利的句号,就在不久前他们才让上万吨的货物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海底。紧随着二副与艇长,斯卡蒂也跟着爬出了潜艇。他们将在水上行驶一段时间,为潜艇充电和换气。

头顶,是漫天的星空,无数颗光点高悬于宇宙之中,它们绽放出的光芒便足以让夜空微微泛蓝,在海天交界之处勾勒出一条清晰的分界线,让潜艇可以轻易发现附近的任何船只。星夜是潜艇最好的掩护,尽管月亮更加明亮,但艇员们却对此并不感冒。因为过亮的月光会使得潜艇更容易被发现,而月亮也难以提供一些只有星海才能给予艇员的东西。

“斯卡蒂。”

“怎么?二副。”

“你认得这些星星吗?”

“......不,很抱歉。”

“Hmmm...果然还是跟你家乡的有所不同是吧。”

“嗯。”

“...这样,我来教你认几个。”

二副移步到斯卡蒂身旁,用手指向天空中那几颗永远不会改变方位的星星,为斯卡蒂解释着它们的意义。而斯卡蒂抬头随着水手长的指向看去,银河的美丽光泽印刻在斯卡蒂的血红色眼眸中。

“你是如何记住这么多星星的?”

“这个嘛,我认为与我对它们的感兴趣程度有关。艇员们多多少少都记得几个,这样他们才不至于连海上的方向都判断不了。机械师的话 倒是个特例,毕竟他一天到晚都待在发动机舱里。至于我......我想要知道每一颗星星的名字。”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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