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的糖是葡萄味的,掌心里的小手是软软的,我喜欢葡萄味的一切,但我更喜欢软软的萝莉小手。
开学典礼结束,大家在修女姐姐的带领下从轮船上一个接一个走了下来,由于塞维利亚学院所处的小岛没有吃水较深的港口,所以在登岛之前,我们还得齐心合力把一艘小木船划向岸边。
“奥薇丽卡,你不是又在偷懒了?”劳伦特一边划着浆一边低头质问道。
“我才没有!”小金丝雀立刻双手叉腰,“你是瞎了吗?人家只是力气小了点而已,刚刚都有在努力划水啊!”
“哈?你力气小还是我的问题了?没看到我们的船已经被其他组甩开一大截了吗,这我绝对无法容忍啊。”
“容忍不了就给我下海游泳啊,才没有人会拦着你!”
“你——!”
“大家,”我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开口道:“不要吵架,我觉得我们速度慢,不是我们有人偷懒的缘故,而是我们划船的方法有问题。”
“劳伦特你的力气太大了,只在一边划的话,会让小船一直在原地转圈——”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朱迪西在一旁小声符合道。
“阿黛灵妹妹!”在我背后阿黛羽突然激动地扯住我的衣角,“你看,海里面可以看见红红的小鱼耶!”
“你别吵。”我头也不回地打断了他。
“哦.....”
阿黛羽立刻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那照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划?”劳伦特停下了划浆的动作,扭头看向我,她小麦色的皮肤上滴淌着汗水,正午,波托菲诺的阳光异常毒辣。
“这.....”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其实我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酸痛的胳膊和头顶炽热的阳光让我只想立刻摆大烂睡大觉。
“其实,”一直在旁边默默无闻地小火鸡举起一只小手,“我有一个主意。”
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汇聚在她身上,这让她忍不住缩起脑袋。
“我们可以让奥薇丽卡同学和劳伦特坐在一边划船,而我们四个坐在另一边,这样,只要我们稍微努力点的话,就可以让小船保持前进了。”
天才般的主意!
很快,我们就按照这样的安排坐好,并赶在最后一组抵达之前,登上了小岛。
这座岛四分之三的海岸线都是沙滩,一眼望不见头,一座古典风格的小镇坐落其中,以及远处泛着绿意的田野和风车,这都属于塞维利亚学院的一部分,这里像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有着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
提着行李一路往上,许多比我们年长许多的女孩子正悉悉索索地打量着我们,从她们的衣着上来看,她们在这座小镇里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警察、厨师、木匠、花匠......这座小镇有它自己的社会,将它组成的是一群不到十六岁的姑娘。
但抛开那些风格迥异的职业,大家都是塞维利亚学院的学生,没什么不同的。
在小镇中央,一个带着喷泉雕像的广场上,修女姐姐带着我们停下脚步。
“孩子们,我叫格蕾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请带着龙舌兰酒来到黑潮角,在那里可以找到我。”
“今天下午的时间都由你们掌控,但在晚上十点前请在塞维利亚大教堂集合。”
正当我以为她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的时候,她只是蹲下身子递给我们一枚钥匙和一本手写的学生手册,然后摸了摸我的头,打着哈欠就离开了。
看着她打哈欠的模样,我感觉自己也又困又累,只想赶紧找到住所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定就是我们的公寓钥匙吧。”劳伦特将钥匙在手中转圈,在那钥匙的背面刻着一串地址。
“甜品区西米露街一百一十四号。”她把那串地址读了出来,说完,她轻笑一声,“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地名。”
“明明就很可爱啊。”其它的人一齐反驳道。
在学生手册背后地图的帮助下,拐过最后一个弯,房子在眼前出现。
那是一栋充满了英格兰殖民时代气息的双层别墅,外墙上有一层铝皮和厚厚的爬山虎,楼下三个大房间,楼上四个,此外还有一间长方形的棚屋,用来储存工具和酒酿很是不错——房间的周围是厚厚的草坪,即使在九月的高温下,草坪依然是绿油油的。
草坪再往前是一片不知道绵延到什么鬼地方的森林,仔细听,还有潺潺的水声从里面传来。
“就是这里了。”劳伦特松了一口气,把行李放在地上,“你们觉得怎么样?”
如果和松露的大豪宅相比,这间房子无疑逊色了不少,但它斑驳的墙皮和随风起伏的窗帘透露着一股亲切的味道。
“我,我觉得.....这里很美。”朱迪西走上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她扫视着后面空无一物的窗台,眼睛发光,似乎在盘算着该挂什么花色的窗帘,橱柜里该铺哪一种防潮油布,以及一些只有天知道的事情。
“阿黛灵妹妹?”阿黛羽在我背后小声问道,他银发覆盖下的那双殷红眼珠也在环视着房子和草坪,以及延伸到森林边缘的那一片空地。
“怎么啦?”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吗?”
“马上就是了。”
我从劳伦特的手上接过钥匙然后朝大门走去,习惯了伦敦喧嚣拥挤的我,觉得这里分外宁静,正午的阳光下传来一只小鸟甜蜜的鸣叫。
这间房子里处处留着上一任住户居住过的痕迹,比如还没撕干净的海报,桌子上的凹痕,以及墙上用来挂照片的钉子,她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六位截然不同的女孩,在这间房子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回忆后,她们最终不可避免地离开了这里。
但房子不会,无论过去多久,它始终屹立在原地,等待下六位彼此分享喜怒哀乐的女孩。
接下来,无非就是房间的分配和整理行李,我和阿黛羽、朱迪西以及瓦尔基里住在二层,而奥薇丽卡和劳伦特选择了一层。
就在我刚刚把床铺铺好的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是瓦尔基里。
她站在我的门口,娇小却冷峻的模样像一只黑猫,我偷偷和她比了比身高,发现她居然比我还矮一点。
“有什么事吗,瓦尔基里同学?”我冲她友好地笑了笑。
“陪我出去一趟。”她命令的口吻总让我觉得很熟悉。
“出去干嘛?”
“去买些生活用品和衣服。”她耸了耸肩,“我需要有个人陪我,给我些建议。”
“哦——”我露出了然的神情,也是,她什么行李也没有带,而我们还要这座岛上待上半年的时间。
“那请等我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我要先哄阿黛羽睡觉。”
“你怎么跟她妈妈一样。”
我笑了笑:“有时候,我宁可自己是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