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紧小挎包的口袋,慢慢地朝瓦尔基里的背影靠过去。
她的脊背小小的,和她背后没有羽毛的翅膀一样,所有的这些共同构成优雅的曲线,但除了优雅,还显得十分刻薄。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刚从射击俱乐部同我不辞而别,现在又若无其事地静候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但既然能她能天衣无缝地伪装成一位小女孩,想必这些对她而言也并不困难。
我不该那么天真,松露或许......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但他一定不会伤害我,这是我唯一能肯定的事情。
我叹了一口气,从背后牵起瓦尔基里的小手。
“课上完了?”她扭头看向我。
“是的。”我点头,“刚才在射击俱乐部的地下室离.....真的非常感谢你。”
“阿黛灵小姐,”她面无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既然不明白,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凑过去在她软软的脸颊上吧唧一口,这并不困难,甚至连脚尖也不用踮。
既然她想将这场角色扮演继续进行下去,那我也就不执意戳穿她了,我要把它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及,捏在我手中的把柄。
毕竟掌握松露把柄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兴奋。
“我们接下来去哪?”我的口吻听上去一定很轻松。
“去吃午饭。”
“还是先回家一趟吧。”
“为什么?”
“阿黛羽,我不可能总是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挨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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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们的公寓,我直奔二楼的房间跑去。
时值午后,客厅里空落落的,一个女孩子也没有,阳光不算毒辣,大家应该都相约出门找乐子去了,下午茶,商业街或是图书馆。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二楼的房间里居然也没有阿黛羽的身影,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我回来,然后跳下床第一时间送上欢迎和拥抱。
我把小挎包挂在架子上,然后取出里面的枪。
真搞不懂乔治白院长为什么要送我这种危险的东西,我像对待某种昂贵的垃圾一样,把枪塞进床头柜的角落里,并牢牢上锁,确保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朱迪西。”
我敲响了隔壁紧闭的房门。
“怎,怎么啦?”咔嗒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小火鸡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你有看见阿黛羽吗?他好像不见了。”
“没有......”朱迪西的声音很轻,“我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就连午饭也是在这里解决的.....”
“这样啊。”
“不过,阿黛灵同学,你不要担心,我想他一定是跟着奥薇丽卡同学和劳伦特同学出去了,先前在楼下,就听见她们一直在商量去岛上最好的餐厅享用一顿午餐.......”
“谢谢,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露出微笑,礼貌地后退,在楼下,瓦尔基里正捧着杯子小口喝水。
“阿黛羽呢?”
她问道。
“不知道她跑去哪鬼混了,”我摇摇头,“算惹,不管他了,瓦尔基里,我们去吃饭吧,我的肚子快要饿扁了。”
“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似乎对阿黛羽失踪这件事感到庆幸,原因.....应该不是我想得那样吧。
十分钟后,我们在可以看见海的餐桌前面对面坐下,吃的是肥嘟嘟的海鱼肉末饭。周围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位女生,露台空空的,不算豪华,但别有味道。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饮料搭配鱼肉。”大姐姐服务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要一杯热可可,至于她,”我看向正对着大海发呆的瓦尔基里,“她可能更喜欢搭配一杯葡萄酒。”
“我要茶就好。”
“冷的热的?”
“冰的。”
服务生绕过肆意摆放的桌子,回到餐厅里。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瓦尔基里一直用甜品汤勺在桌布上画圈。这让我注意到她的右手腕,那上面似乎有包扎过的痕迹。
“阿黛灵小姐。”
“嗯?”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融化的巧克力呢?”
“对我来说,这是美好的回忆之一。”我笑了笑,把小手垫在脑后。
“小时候,我在孤儿院的后院里过圣诞节,湖水结冰,我们整个下午都在滑冰,那天晚上,院长爷爷会用小锡罐给我们煮热可可喝,我们围坐在大厅里,腿搁在火边,身边还有一条狗,喝得最慢的孩子能得到第二杯。”
我停下来,看着桌布,回忆起某个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的细节。
“可可很烫,你拿着它走到寒冷的屋外,可可上结一层霜,颜色比可可深,你用手指碰一碰,就会沾上一小片......”
“接着,你会把整个手指都塞进去,然后得到巧克力味道的指套?”瓦尔基里挑起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样是不是很傻?”
“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肥嘟嘟的海鱼肉沫饭来了,我们沉默地吃了起来,她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而将近两整盘的肉沫饭全部进了我的肚子。
我开始明白,无论是和瓦尔基里还是和松露在一起,都不会什么令人尴尬的沉默,不需要多说什么话,我们之间格外放松,那是彼此信任的表现。
偶尔有海鸥从天边飞过来,它们扇动翅膀,伸出双脚,落在餐桌上。
她突然挪动身子朝我凑过来,我以为是又有什么残渣沾在了我的嘴巴和脸颊上,连忙用餐巾仔细擦了擦。
“阿黛灵小姐。”
“怎么了吗?”
她的嘴停在了我的耳边。
“你好可爱。”
“额,这嗯,唔——”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