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您好，珠宝街五百一十四号爱美丽女装店了解一下。”
我正微笑着，试图把一张传单塞进一名路过的女同学手中。
那位不长翅膀的女生停下脚步，用手扶了扶自己脸上厚厚的镜片。
“额，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拒绝道，“总感觉这家店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呢。”
“怎么会呢？”我笑得更灿烂了：“里面的衣服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只要穿上你就能和我变得一样漂亮。”
“真的有正经店，会让人穿成这样就来发传单吗？”
“嘛，这是因为我们店主要卖的是内衣啦。”
“少骗人了！我可不认为两根绳子和一块薄纱就能当成内衣买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面红耳赤地指着我白花花的肚皮。
“你们肯定有那种下流的服务吧，我才不会上当呢。”
我双手抱住胸前，同样面红耳赤地看向她：“我有什么办法！明明是老板让我穿成这样的啊！”
“稍微反抗一下啊！”
“她给得实在太多了啊！”
她退后一步，“我，我要向修女老师举报你们！塞维利亚学院，容不下你们这种下流的店铺！”
“才不下流啊！！！”
望着她飞速跑开的背影，我伸出一只手，无力地跪在地上。
在我身旁，瓦尔基里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她穿着跟我同样暴露的衣服，也许都不能称之为衣服，只不过她神色淡然，背后的两条蝙蝠翅膀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淘气的小恶魔。
“主人.....”我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想回家。”
本着大家都是女孩子互相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我换上了现在的套装，但当她们异样的视线扫过我平日里小心呵护的每一寸肌肤时，我还是羞愧地想一头攒死。
“再坚持一会，阿黛灵。”她面不改色地将手里的传单全部塞进垃圾桶，“你要抛弃你那属于人类的廉耻心，想象自己是一只没有毛的鸭子，你会发现，就算是全.裸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话让我把小脸皱成一团：“我们真的有必要努力到这个地步吗？”
“你该牢记我们现在的窘境，”她暼了我一眼，接着把我手里的传单也通通塞进垃圾桶。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距离这个学期结束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我们身上的修业点依然是零，难道这件事情无法让你感到紧迫吗？”
“我当然记得。”
我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每一个新生都需要在第一个学期里赚够整整五百枚修业点，我承认这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这种焦虑的紧迫感甚至勾起了我以前在伦敦还房贷时的记忆。
没错，你没有听错，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修业点依然是零。
我依稀记得我接下了一个足有一百修业点的委托，是在一个名叫黑潮角灯塔的地方度过一晚。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还没有过去多久，那一晚的经历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就像被雨水冲刷过的报纸。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当我们完成委托，返回陆地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那位发布任务的老婆婆了。我们也曾询问过，得到的答复是我们全部都在白日做梦，因为那座灯塔早在五十年前就因为一场大火毁灭了。
那能怎么办呢，生活还得继续，我们还得为了明天奔波努力。在经过一晚上的犹豫后，我和瓦尔基里毅然接下了这份内衣模特的委托。
阿黛羽本想与我一起，但他必须得乖乖在家待着，毕竟，要是穿上我现在身上这套衣服，他的那些小秘密可就藏不住了啊。
这里老板更是个难以吐槽的重量级，看到我和瓦尔基里前来应聘，她喘着粗气在地上打滚的模样真是让我永生难忘。
为此，她解聘了自己所有的模特，只留下了我们两个，我们工资也涨到了日薪四十枚修业点。
而代价就是我们必须得穿着两片破布一样的内衣站在商品街最繁华的路口以及十月出头的烈日下——
发传单！
正当我对着玻璃橱窗里自己贫瘠的身材而惋惜的时候，一道我似乎很久没见的身影走到了我的跟前。
“阿黛灵小姐。”
他轻声呼唤道。
“咿！”我像受惊的鸭子一般收拢翅膀。
是乔治白院长，他穿着考究的西服，下巴打理地一丝不苟，矢车菊翻领带穿插在洁白的领口，这无疑和我身上的破布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很荣幸能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遇见你，阿黛灵小姐，但......”他的停顿让我无地自容，“现在的你让我很想装作不认识。”
“那就不要和我打招呼！”我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同时把自己胸前挡了个严严实实。
“开个玩笑。”他吹了声口哨，随意地靠在我身旁的玻璃橱窗上。“我刚刚买了袋曲奇，要吃吗？”
“不必了。”我扭过脸，用两根手指掂量了下自己腰上的肉肉，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节制饮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可大家对乔治白院长熟视无睹，作为这座学院里唯一合法的男人，他出现在哪里都应该引起轰动才是。
“这是我的小技巧，”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开口解释道：“现在我的存在感甚至比不上路旁的一朵野花，这是为了我能正常走在大街上必须做的准备，不然狂热的女孩们很快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那在旁人看来，我岂不是在和一团空气说话。”
他笑了笑，没用继续去解释更多。
“所以，阿黛灵小姐，你现在究竟做什么呢？”
“如你所见，我正在女装店里打工，出卖我的色相，就为了赚取那该死的修业点。”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为此奔波，”他突然暧昧地凑了过来，“我是这儿的院长，我养你。”
“咦，免了。”我嫌弃地把他一把推开，“我同样说过，我才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那还真是可惜，换个方式吧，让我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如何？”
“身为院长，你难道一天到晚都没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吗，老缠在我身边做什么？再说了，我这里可是女装店，不会有你需要的东西的。”
“我买来送给别人不行吗？”
“院长大人，如果你要像我老妈那样把衣服塞给我，我会跳楼的。”
“那你中午还会来我的办公室吗？”
“不来，快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