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我,这又是你捉弄我的把戏。”
我摇着脑袋叹气,同时缩回手,用慈悲以及怜悯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你总喜欢欣赏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呢?还是欺负一个孱弱的小女孩能给你带来成就和该死的愉悦感?”
在尚且湿润的河床,乔白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
“我的确不能否认这其中的快乐。”
“或许你该去看看医生。”我冷静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面前的湖中剑散发着廉价的光芒,就像一件华丽的玩具。
“但,阿黛灵小姐,我说过的,在我的课堂上我会让你有所收获,至少按我说得做,绝不会吃亏。”
“如果你能放弃你的那些幼稚的把戏,我们会因此省下不少时间。”
“可我要那些多余的时间来干嘛呢?在办公室发呆,看电影,还是数一整晚的星星?”
他蹲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眨了又眨。
“我不需要它们,而它们更不需要我。”
“至少,阿黛灵小姐,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比确幸——”他揽过我的肩膀,不顾我小小的抗拒。
“时间是我们的同盟,而不是我们的敌人。”
“是你的同盟,而不是我的同盟。”
我一把拍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那把剑的面前,细细端详,试图从它的材质来判断出它的重量。
接着,我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我细痩的胳膊根本没办法拔出它。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乔治白院长还在我旁边低语,黄昏已逝,莫无边际的夜晚即将笼罩这片森林,两边林立的水墙里可以听见气泡炸裂的声音。
“张大眼睛,我要让今夜的开始如同它的结束一样,充满奇迹。”
我稍稍用力,湖水开始翻涌,那柄剑暴躁地颤动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不断上升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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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我浑身湿透地推开了公寓的大门,客厅里热闹的氛围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推错了门。
但很可惜,我很少犯错。
客厅里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聚在一张桌子旁,似乎在举办一场小型的酒会,那是奥薇丽卡和她的同事们,她们一起在一家珠宝店工作。
我尽可能轻的走了进去,希望可以不要打扰到她们的热烈。但乔治白院长施加在我身上的魔咒已经解除,浑身湿透又鬼鬼祟祟的我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阿黛灵!”奥薇丽卡很快就兴高采烈地朝我挥手,“你回来啦!”
我停下对她报以微笑,那些女孩子们一齐把目光放在身上,从她们惊艳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来看,我可以推测出我现在的打扮有多糟糕。
“外面下雨了吗?”小金丝雀走过来,用手摸了摸我还在淌水的头发。
“不,并没有,只是——”我发现我找不出借口,只能支支吾吾地揪住衣角。
“好啦,”她揽过我的胳膊,“过来跟我们喝几杯吧,你一定需要点烈酒暖暖身子。”
“多谢你的好意.....至少我应该先去洗个澡。”
“我就在楼下等你。”她冲我抛了个媚眼,“我的聚会不能少了最漂亮的姑娘。”
来到楼上的浴室里,我放开水,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在开始涂抹泡沫之前,我惯例会检查一遍我的身体,试图寻找出一些正在发育的痕迹。
很可惜,这次也一无所获。
洗完澡,我换上干净的睡裙,看向放在浴室门口的小篮子,湖中剑正静静地躺在一堆等待清洗的衣物里。
我叹了一口气,把它锁在了和那把手枪同样的位置,不明白乔治白院长总是热衷于送我危险的武器,难道我身边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危险吗?
来到楼下,我又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奥薇丽卡挽住我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只好像个玩偶一样被拖了过去,坐在了那群的女孩的中间,在餐桌的角落,我居然发现了瓦尔基里的身影。
面对我好奇的视线,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尝尝从巴黎带来的酒。”
这场酒会选择在我们公寓举办不是没有原因的,奥薇丽卡显然是这些女孩聚在一起的理由 。
她以相对的骄傲和绝对的快乐把自己的生活和这座小岛千丝万缕地连接在一起,只要她用力扯动其中一根,所有朋友的朋友都会稀里哗啦地滚进门开。
“为了庆祝我们的辞职,”她举起杯子,和所有人一起,“干杯!”
“等等,奥薇丽卡,”我没有急着喝下去,“你辞职了?”
“是啊,攒够了修业点,当然要辞职咯,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我才不会把在学院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呢。”
“这样啊。”我点点头。
我看了看身边的姑娘,她们带着倦于享乐的微笑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周末打算去哪里,这刺痛了我,她们当然倦于享乐——她们的生活不需要侍奉也没有束缚,并且永远掌握她们自己手中。
我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咳嗽起来,奥薇丽卡赶紧上来拍打的我的背。
“对了,阿黛灵。”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不是找了一份在银行的工作?”
“咳咳,嗯,没错。”
“有准备辞职吗?我们可以用余下的时间去露营野炊,我一直很想去西边的森林里玩玩呢。”
“我也很期待。”为了不扫她的兴,我配合着露出微笑。
钟敲十点,酒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变得有些醉醺醺的了,话题也逐渐出格,更长的故事,更多的臆想,假定,从头开始。
我一直抱着我的小杯子啜饮,就仿佛它永远也倒不空,这是很聪明的招式,直到现在我还能保持清醒。
她们突然开始聊起有关性的话题,接着又聊到每个人的经期,顺理成章拐到我们鸟类特有的生蛋,接着咯咯咯笑个不停。
“阿黛灵小姐。”
“嗯?”
瓦尔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我的身边,她白净的脸蛋,以及神秘的翅膀就停在离我不到五厘米远的地方。
“我饿了。”她说,也许是我的错觉,这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
“可你说过,你从不在晚上进食。”我眨巴眨巴眼睛,今晚的她似乎有些奇怪。
“那是我还没遇见自己真正想吃的东西。”
我好奇她的欲望,因为无论是松露还是瓦尔基里都没有表现出除了占有欲之外的欲望。
“那......你想吃什么呢?”
她冲我笑了笑,露出牙齿。
“我想吃你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