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你一件礼物,阿黛羽。”
这是我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日上三竿,我已经错过了大家一起享用早餐的时间,这不是我醒来的理由,无法言喻的情愫已经喂饱了我。
对面的小雏鸟睁大了眼睛,露出满心的期待和欢喜,尽管他现在仍然表现得很矜持。
“为什么,阿黛灵妹妹,明明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
我从松露的房间里取出了那两只小狼崽,即使眼睛还没睁开,也不妨碍它们饿得嗷嗷直叫,我能在现在这个时间醒来,很大程度也是拜它们所赐。
“我可以把它们交给你吗?阿黛羽。”
“哇!是小狗狗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呃,算是吧。”
趁着阿黛羽和它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拖着疲倦的身子下楼,也许我该先去洗个澡,但更重要的无疑是填饱自己的肚子,真希望朱迪西会记得我这个不贞洁的孩子。
餐桌上还剩下些面包和奶油,我一边往自己嘴巴里狼吞虎咽,一边偷听室友门在沙发上的八卦。
她们的话题始终不离那个惨死在教堂门口的人,这当然时因为她们还是姑娘,死亡带给了她们无与伦比的新鲜刺激。
今天没有争论,她们的口径一致认为这场事故为不洁的自杀。
因为富有威信的菲洛修女彻底把死者的一生盖棺定论,在今天的紧急晨会上,她把调查出来的全部成果展示给大家,是自杀,千真万确,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很难不感到毛骨悚然,我明白了一件事,在与世隔绝的塞维利亚学院,存在着一种秩序——少数权威的人创造真理,大多数人则在无知中饱受着煎熬。
沉默地吃完早饭,我朝楼上走去,第一时间来到卫生间里,并不是为了洗个澡继续睡我的回笼觉,而是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在那里,里面有我塞进去的报纸。
我来到松露的房间,反锁上门。迅速阅读完那上面的全部内容,接着用一根火柴将其彻底销毁。
“乔治白院长.......”
在闪烁火光中,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会促使他去做这样的事情。
而我也不愿去怀疑松露说出口的话,我无法相信他会这样面无表情地欺骗我,这会令我崩溃的
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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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是说,乔治白院长他,离开学院了?”
在反复拍打办公室大门无果后,我在大教堂的底层遇见了正在筹备一场葬礼的菲洛修女。
“当然,”她把手里的鲜花放下,“院长是今天早上离开的,并不匆忙,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吗,阿黛灵小姐?”
我摇摇头,嘟起嘴,这下好了,两个男人终于都离我而去了。
“不必紧张,姑娘,这是常有的事情了,乔治白院长经常会离开,无论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见他,但我想这一定没有他将要去做的事重要。”
“我才没什么需要他的,没了他我可以过得更好。”我长舒一口气,接着看向菲洛修女身后的灵柩,纯白的颜色,上面雕有蔷薇和白鸽。
“听说她是自杀?”我问道。
“是的。”菲洛修女面不改色。
“那她可真可怜,没法升上天堂了。”
“我依旧会为她祈祷。”
“请告诉我她的名字,可以吗?”
“她叫凯蒂,那上面有写。”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
“请替我向凯蒂小姐献上一束鲜花,万分感谢,菲洛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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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白院长和松露都离开了,我的夜晚和下午一下子就空闲了出来。
虽然我时常抱怨乔治白院长的课程是一种累赘,但当我独自面对没有茶叶的午后时,我还是犯了难。
阿黛羽暂时不需要我的陪伴,她可以自己和两只小狼说上上午的话,并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为它们俩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在我晚上回家时,他就会第一时间分享给我。
兜兜转转间,我还是来到了黑潮角,并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格蕾丝修女的门口。
“咚咚咚——”
木门震下簌簌的苔藓。
一双手从背后捂住我的口鼻,这下我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
“好久不见,格蕾丝修女。”
“这次你连龙舌兰酒都没带吗?”
我无辜道:“请原谅,仅凭我自己是没办法搞到那种东西的。”
“好吧,”她松开了我,同时倚在门框上,“这次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还可以吃你的腌马鲛鱼和面包吗?”我眨巴着眼睛,有些期冀地问道。
“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回答给了我些许信心,我犹豫着是否该把我的真实目的全盘托出。
在她用钥匙开门的间隙,我握紧拳头,闭上眼睛,用我最大的努力的说道:
“格蕾丝修女,请您教我如何使用神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