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虎前辈,你刚刚是想暴露我的身份吧?这样我可是会很头疼的。”
野良,或者说狼的脸上依然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所以,这份命令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新任的狼?”
小五郎忽然开口,
“是的,狼前辈,在下就是你的后继者。”
野良轻快的走向我们,
“不可能!野良,你明明是我从部队中带出来的嫡系!你怎么可能是营的人!”
捂着伤口靠坐在办公桌前的天秤狐依然无法相信,野良是营的人这个事实。
“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司令官大人。”
直接越过我们,野良走到天秤狐的面前。
“为什么选择现在动手。”
天秤狐喘着粗气,用手捂着的伤口不时有血渗出。
“计划实施总是需要时间嘛,特别是这位同学,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
野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我猛的吃了一惊,手再次伸向口袋。
本该放在那里的炸弹引爆装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野良手里。
“在那么多城防军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情还真是累人呢,多谢了。”
野良朝我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另一个相似的起爆装置,随后——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我的心在那刹那彻底变得一片冰凉。
机场撤离点完了!
“野良!城墙上还有你平时朝夕相处的部下!城防军何时亏欠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秤狐的嘴角已挂上血沫,
“嗯……是哦,有些不好意思呢。”
野良咂了咂嘴,看向天秤狐,
“如果不是导师不让我杀你,你现在可能已经不能说话了,司令官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导师要毁掉这些撤离点?”
小五郎向前一步,
“啊,正如狼前辈所看到的一样。H市已经完全没救了。在世界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生化危机事件。”
野良把脸朝向窗外,那里已然是一片火海。
“人类就是这种自私的生物,只要与已无关就能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联合国为了杜绝病毒传染,向上层施压,要求彻底隔绝整个H市。”
“嘛,本来几发导弹就能解决的事情,那些老头子又担心什么社会舆论。到最后这种脏活累活还是得我们营来做。”
“好了,那么来接我们的飞机大概会在五分钟内赶到。”
野良完全无视了摊坐在地上的天秤狐,一脸微笑的向我们说明道。
“虎前辈、狼前辈、鹰前辈还请做好准备,特别是狼前辈,导师可是很看重你的。知道你在这里之后,吩咐一定要将你带回去。”
“至于剩下这几位——”
手枪再次出现在野良的手中,
“死在这里会不会好一点?”
“野良!够了。”
虎站了出来,
“这些人与这件事无关,没必要再杀人。”
“请叫我狼,虎前辈。”
野良的枪口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还有,你这次的举动我会向导师如实报告的。妇人之仁可不是个好习惯呢,现在,请让开一点好吗?不然可能会误伤的。
“你!……,总之你不能杀他们。”
虎哑口无言,却没有让开身子。
“是吗?”
野良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说起来我们上一次对练还是五年前呢,虎!前!辈!”
凌厉的攻势随着话音而到,野良舍弃手枪,和虎缠斗在一起。
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摄人的破坏力,有的只是掌与腿相接引起的震鸣,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
“崩腿……”
小五郎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野良使用的毫无疑问是这种体术。
与截拳相同,崩腿也是导师的绝技之一。擅长崩腿的野良毫无疑问是营的人。
只不过耐人寻味的是,这是一种专门克制截拳的武术。
虎使用的则是被称为空掌的体术,同样也是导师亲传的绝技。
但——
虎喘着粗气,自己的攻击完全无法伤到野良。
“怎么了?虎前辈,年老力衰了吗?攻击完全没效果啊。”
面对野良的讥讽虎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对方的攻势却一波更比一波强。
与空掌的大开大合相比,崩腿更注重的是速度和落点。更何况虎根本无法下死手,野良却没有任何顾忌。
注视着野良的动作,虎在心中默默的估算着。崩腿唯一的弱点就在下盘,只要虎能抓到野良的一点点疏忽,他便能够彻底逆转局势。
又是一记凌厉的劈腿,虎双手迎上,以掌硬接下了这一腿。
一瞬,仅仅是一瞬,野良的动作顿了一下。
伴随着厚实的掌风,双掌毫不犹豫的朝着野良的腹部轰去。在虎的眼里,仿佛那一刹那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太天真了,前辈。”
从野良的眼中,虎读到了这样的话语。
然后——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被凝结,败者的鲜红涂抹着胜者的衣襟。
野良轻轻的擦去脸上由虎所喷出的血液,
“呀,似乎稍微玩的有些过火了。”
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虎正半蹲在地上。
“不可能!野良你……”
“没错,是截拳。”
野良放松的抖了抖双手,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那么,能稍微安分一点了吗?前辈。”
再次的,野良将目光投向我们,这次,小五郎拦在了他的面前。
野良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啦好啦,那我不杀他们可以了吧?”
与此同时,办公室外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时间到了呢,是要我请各位前辈上飞机,还是你们主动配合我一下?”
很显然,这次我们成了野良威胁小五郎的筹码。
小五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搀扶起虎,离开了办公室。
“小……”
就在小五郎与我擦肩而过之时,我想开口说些什么。
“嘘,不想死就安静一些。”
耳边传来野良肆无忌惮的威胁,
“那么,鹰前辈就劳烦你扶一下天秤狐可以吗?”
在野良的逼视之下,纯一不得不放开抓着懒兵的手。
懒兵也只好搀扶起摊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天秤狐,在小五郎之后离开办公室。
“那么,各位,后会有期。”
最后离开办公室的野良微笑着朝我们打了个招呼,顺手带上了门。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难堪的沉默,众人都是一脸沮丧的样子。
“没想到刚见面就又变成这个样子。”
许久不见的马尾大叔苦笑道,
“可恶!”
说这句话的是咬牙切齿的纯一,
“哎呦,小姑娘你轻点,那是断了不是骨折啊。”
这是忍着疼痛在抱怨的伊朢,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一脸歉意的梨岚。
我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攥着右手。
懊恼、愤怒,还有羞愧。我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这时——
“叮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在办公室响起,我在一堆杂乱的文件中找到了铃声的来源。
“啊,是留在办公室的各位吗?”
话筒中传来了令人厌恶的野良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另一边,野良坐在直升飞机的副驾驶座上,回头瞄了一眼小五郎。
“嘛,也就是好心想告诉你两件事。”
他打量着手中的黑色引爆器,
“一,办公室的门被我反锁了。二,我手里还拿着一个引爆器。那么——”
野良微笑着按下按钮,直升飞机身后的建筑物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祝诸君逃亡愉快,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