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愉快的午餐时间，我捧着那本大部头书回到房间，卡特在门口转了两圈，转而跑开了。看吧，连小猫咪都不喜欢看这些无聊的大部头书，我还得为了我理想的变形术努力把这东西啃下来。
啊，不过现在的主要目标应该还是调整左手臂？虽然我觉得用魔力代替神经和肌肉效果还是不差的，但骨骼这种东西就没法随便替代了，至少这东西还是要仿造一下的。
为了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人。
我翻开书，开始仔细研究起人体结构。
头不受控制地和桌子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痛感将我不知飞哪去的意识召回。
太难了，这东西真不是人学的，多看两眼就困。我揉着自己撞到的地方，默默把书翻过一页，精密的结构被详细地画在纸上，空白的地方也写着各种说明。就，也不是看不懂，毕竟好多都是图片，但真的困，和我当年的数学课有的一拼，只要老师开口，不出十分钟我一定睡过去。
“算了，要不还是直接动手吧，一边捏一边看。”太枯燥了，再这么学下去也没什么用，还是直接上手适合我。
感谢当时压根没有做神经，割开来也不会有感觉。
外皮之下空空如也，仅有魔力作为填充物挤占了边缘的空间方便我操作，要构造出骨骼并不是非常难，难点在于不错位还能正常使用。
一点点地将元素改造成我希望的模样，并且将成品填充入合适的地方，骨头在我眼下逐渐成型。
但感觉比之前在梦里制造的时候要难好多，进度太慢了。我感觉有汗从我的额头滑落，太阳穴隐隐作痛，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脑子里诉说着停止。
但是不行，现在停住的话之后会很难接上，至少也要把这根肱骨搞定才能休息。我强忍住脑海里一阵阵的痛感，仔细调整着骨骼的位置和构造，随着肱骨的逐渐完成，疼痛也越演越烈，像是有无数的白蚁在啃噬着神经与血肉，视野阵阵发白，眩晕感蚕食着残余的理智。
“嘶……”终于把肱骨搞定了，该死，难受得要死，胃在抽搐，好想吐。我觉得自己找到之前没有人搞变形术的理由了，这是真的要命，大脑根本无法承担这种水准的魔法，想要同时保证精度和量，脑子会先烧坏的。不，在那之前应该就无法保持变形了，会变成和那团毛差不多的异形吧。
“呜……”反胃到止不住地干呕，头也好疼，而且全身不自在，一点劲都使不上来。我将头靠在桌子上，企图借助桌子冰凉的温度来抑制疼痛，可惜，效果几乎没有。
在约莫三小时之后疼痛才减轻到不妨碍行动的程度，我翻出之前的记录纸，犹豫再三还是在最后写下暂不可使用的说明。
魔法使用过度会导致头疼等生理性问题，预估原因是使用魔法对大脑的消耗过大导致的连锁反应，在实验新魔法时尤其要注意这个问题，防止意外发生。我想了想，又抽出一张新纸记录下一些魔法相关的要点。
怪不得现在广泛使用的魔法大都简洁快速，想来发明者也花了不少时间来做改良吧。我用笔轻轻敲击桌面，继续整理着思路。如果能将元素精炼到可以使用高级法的水准，会不会降低变形术对大脑的要求呢，不说对生物体的精确变化，只要能对物质进行快速改变就好。
“可以试试……”我瞥了眼左臂，所有的想法便瞬间烟消云散。不能放着不管，被发现会很麻烦，但是按照之前的状态来看，想要修复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每次修复后都会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状态，这不被发现才有鬼了。
要不还是正常地学恢复类魔法算了，我一定要用这种不成熟的图啥呢。深深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自找苦吃了，但，唉，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倔呢。
知道归知道，但要我就这样放弃变形术还是有些不舍得，毕竟还有改进空间，而且用变形术制造出来的躯体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受伤带来的负面影响，不用担心因为疼痛或者失血而导致出错，魔力代替神经还能更快地使用魔法。唔，舍不得放弃啊。
“现在还是先将元素精炼放在第一位比较好，希望元素纯度提高可以对变形术产生帮助，至于这些结构问题……先把人体结构相关的全拓印下来吧，之后要把借的书去还了，再去找一些和高级法使用有关的书来看。”我在纸上记录下零零散散的思绪，虽然想现在就开始拓印，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和绘画水平，还是等状态再恢复一些后用魔法来做比较好。
唉，不顺利啊。也不知道小亦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他本来就在学治愈类的魔法，这次也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进，应该很顺利吧。啊，不过伤口治疗和疾病治疗的区别还蛮大的，很多地方应该都要重新学，可能，也没有那么顺利？
我把书和记录纸收好，既然决定了暂时不再为难自己，当然是要出去放松一下啦，嗯，让秋卡给我准备一些茶点吧！
漂浮的魔法对精神的要求并不高，即使是现在这种状态下我也能正常使用，真不错。我打开门，就看到小亦也打开门，满脸被摧残过后的疲劳感。
啊，看来很不顺利。
“小亦你也休息了啊。”我缓缓飘到他身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茶点？”
“茶点就算了，我喝点茶就好。”
“就是这样，麻烦秋卡你帮忙准备茶点和茶啦！”我抢先飘下楼，对着正在画画的秋卡说道，但他大概是过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在画什么呢？我好奇地飘到他身后俯身去看，白色的纸上是铅色的痕迹，深浅不一地描摹出一张青春活泼的笑脸，她侧头的角度正好，长发将那张脸遮挡部分，为她平添了一股神秘感。
我见过这张脸，是出现在秋卡梦里的那个编织花环的女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能画得这么像，想必平时没少观察吧。我轻拍秋卡的肩，企图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呜啊！”秋卡发出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将画册盖上收进怀里，“你做什么啊，吓死人了！”
“你才是，忽然叫这么大声，我可怜的耳朵啊……”我皱起一张脸，刚才那声尖叫可只是遭罪，感觉耳膜都要裂了。
“谁让您忽然拍我的。”他给了我一个白眼，“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想麻烦你给我们做些茶点，然后茶的话就用上次买的茶叶好了。”
“我就知道。”他右手一拍脑门，无奈地站起来，“您下次可别做这种事了，身后飘着个人很可怕。”
“可怕，我吗？”我指指自己，有些疑惑地问小亦。
“你要是打扮打扮然后再飘高点那就更像了。”
“我才不是幽灵啊！”
“好好，不是不是。”
“你好敷衍。”
“你学得怎么样，进展还顺利吗？”
“很顺利地淹死在学海里啦！”我瘫到在椅子上，“原先的方法不适用于精准变形，不改良的话这就是个废物魔法。你呢？”
“我还没实验呢，学那些理论已经够让我头大了。”
我们正聊着，松德和卡特两只猫猫就抱在一起滚了过来，毛上沾着的洁白雪花，在它们滚过的地方留下一地水痕。
“你管你的我管我的。”
“好。”几乎是在看到那两只猫的瞬间我们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小亦很顺利地就把松德揣进怀里，用魔法取来毛巾给猫擦干。
但卡特就没那么乖巧了。
在注意到我企图抓它的时候它立刻甩开松德，后肢用力一蹬就从我头上飞跃过去，长长的尾巴还顺便甩我一脸水，它落在椅子上，颇有些骄傲地仰起头。我抹去脸上的水珠，再一次发动攻势，这次甚至用上了魔法辅助。
但卡特在这时候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素养，非常轻松地破开我的束缚魔法，然后在各个地方跳跃奔跑，很快就让大厅各处都染上了水渍。
不正常的水量。我毫不怀疑这猫甚至在用魔法搞湿房间，不然正常的化雪哪能搞出那么多水。
小亦抱着松德给它擦干，看到越来越湿的房间，面色复杂地看向我：“你家猫是哪里来的湿拖把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卡特就飞速划过胡代亦面前，带水的尾巴啪一下甩在他脸上。卡特甩完尾巴，回头看了一眼小亦，甩了甩脑袋然后跃到我头上，将我的头发弄湿后趴到我肩头，发出一声懒洋洋的猫叫。
“小亦你，没事吧？”
“没事，毕竟是猫猫，脾气大点也正常。”
呼，小亦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可是我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就听到小亦的后半句话。
“所以，既然房间是卡特弄湿的，就由你这个主人来收拾残局吧，我先和松德去洗澡了。”
“好……”看着到处都是水渍的房间，我深感心累，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待在我肩上快乐地往我衣服上甩水。
“你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我点点卡特的鼻尖，小猫咪不舒服地耸耸鼻，转过头不再理我，只是身后那条尾巴不再甩水，老老实实地垂着。
我觉得这猫已经不是成精这么简单的问题了，它是真的主子，熟练掌握帝王心术的那种，就知道戳着我的弱点在那里卖乖讨巧，根本生不起气来。
是不是太宠溺它了啊……我一边使用魔法清理着水渍一边用毛巾擦着卡特的毛，虽然洗澡是免不了的，但先保证不感冒更重要。
“你们这是在玩水？”秋卡从厨房探出头，“还好我机灵，听着你们那么大的动静赶紧把门锁了，不然就湿透了。”
“我是不是还该夸你一句啊！”
“那倒不必，就是想说茶点准备好了，要拿出来吗？”
“等小亦出来。我们暂时也没什么事，你要是有想干的就去吧。”
“好，那你们尽快把房间搞干啊，这样可没法住。”
“我知道了，你赶紧忙你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