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啊啊!”有艾达带着飞和自己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高速飞行下,冰冷的空气像是墙一样糊在脸上,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或者说,没有魔法保护可能人已经没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青羽鸢现在还处在狩猎的状态里,所以速度才特别快。艾达的双翼羽尖上闪烁着青色的光,它紧盯者正在奔跑的白星鹿,青光愈发凝练,速度也越加快。就在那白星鹿在一处石块附近停下四处张望的时候,艾达飞速俯冲而下,即使在白星鹿因为我的叫声而转头逃跑的情况下,它的羽翼依然如利剑般割断了白星鹿的脖子,仅剩一层皮勉强黏连着,血液在短暂的呆滞后喷涌而出,却追不上再次飞入空中的艾达。
它转过头冲我叫,似乎是对我打扰了它的狩猎而不满。
“呼哈……哈……哈。”我有些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大口喘气,刚才那速度着实是有些快,我着实是不太受得了,“抱歉哈,我不是有意的,你要不,还是把我放下去吧。”
艾达拍着翅膀缓缓下降,小心避开那些有可能弄脏羽毛的血,摆摆头,示意我下去。我立马麻溜地从它身上下来,却在一阵天旋地转后险些摔倒在地。
其他的也还好,但刚才那个俯冲着实是太快太晕了,脑瓜子现在还搁这嗡嗡响呢。我直接坐在地上,以期缓解这股眩晕感,偏头却看到艾达正在对那只白星鹿大快朵颐,鲜红的肌肉被撕裂,血从伤处流出,把它的爪与喙染红,可唯独那羽毛,依旧干净。
它是真的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啊,怪不得只是给它梳梳毛它就可以勉强答应带我飞了,不过给它梳了个把小时的毛,手也确实酸,要不是摸起来手感挺好的,我估计早就放弃了。
艾达的用餐速度很快,几乎是在我的眩晕感消退的时候,它也已经用完了这顿丰盛的餐食,白星鹿的尸体没了大半,洁白的骨架上还挂着些红色的肉沫与血丝,那颗脑袋孤独地滚在一旁,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满足了?你吃的好少啊。”就在我感慨的时候,艾达有些怜悯地撇了我一眼,随后扇动翅膀,带着剩下的白星鹿飞向高空,一声长鸣后就向来处飞去。
等等,它是不是把我给抛下了?我看着这陌生的山林,脑子里飞出了一个问号,这些个兽种一个比一个聪明,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各有特点,但,都很难搞啊,刷了这么久的好感度,居然这样就降低了,真不容易。我有些无奈地从地上站起来,用魔法将衣服上沾染的泥土和灰尘清理干净,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回去。
虽然飞回去很快很方便,但刚才那种飞行体验下,我短时间内是真的不想上天了,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适,走回去又太远太累,用传送的话还得从小屋赶到那儿去,不太好解释。
我一边犹豫着一边缓缓往回走,毕竟,就算暂时没法决定,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我的作风,先向目的地走两步总是没错的,而且,总觉得会出事,停在原地着实有些危险。
“我就该直接回家,走个头啊走。”我看着周围浓厚到快要滴出水的白雾,再次吐槽起几分钟前的自己。虽然现在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吧,但两三米之外就基本只能看到厚重的白色了再加上那些林木的黑影,还真有点恐怖游戏的味。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要不是在白雾起来前听到人的声音,我才不多留呢,但现在嘛,好奇心这东西可不好忍呐,我现在超想知道有什么人一定要来这种地方还用这种白雾掩人耳目的说!
思维感知受到白雾影响基本上和报废了没两样,但既然是能听到的声音,想来离我并不会太远,所以也可以试试。触角只能延伸出一米左右的距离,一旦超过这个距离就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甚至还不如眼睛看得远。好在思维感知能感受到的东西还有振动,即便我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触手依旧能感觉到振动,我按着思维感知感受到振动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人影,像是一个小孩和一个成年人,但那个成年人却对小孩十分尊敬的样子,我不敢靠近,就躲在树后尝试偷听他们的对话。
通过思维感知,我能顺利捕捉到声音的振动,只是没有办法再把这些振动转化为声音,不过从振动频率来看,对方应该都是男性,音调偏低。
他们不急不缓地在讨论一些事情,讲到某些激动的地方,那个成年的黑影还会兴奋地挥舞手臂,而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一支笔,自笔尖流淌出的微光在雾中书写下各种东西,文字,图画,甚至是某些记号,非常的混乱且没有章法,简直就像是把脑子里所想的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一样。而这份兴奋在那个小孩抬起手,虚按住成年人手腕后被打断,就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那个成年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手也软绵绵地垂落在地,笔从他手中滚出,被孩子捡起,随后,孩子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头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成年人抬起头,用另一只手接过小孩递过来的笔。
感觉有种违和感啊……我注意到那个小孩将成年人扶起,在几句简单的对话后转身就走,同时,林中的白雾逐渐变淡,我要是继续待在这,被发现的概率会很大。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传送的坐标被我用最快速度确定,将将赶在白雾彻底消散前转移回了木屋里。卡特原先是在扑绒蜂鸟玩的,注意到我忽然出现,连忙趴伏在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可爪子还是没放开绒蜂鸟的翅膀,惹得对方一直发出叽的叫声不停挣扎。
属实是装了但没完全装。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这样的日常最好。
我走过去抬起卡特的爪子,把可怜的绒蜂鸟从它爪子下解救出来,小猫发出一声不满的呼噜声,扭过头用尾巴不满地拍着地板。
唉,真是的,卡特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明明是能理解我的意思的,它是故意的吗?我有些无奈,本来还想搞顿猫饭安慰一下它的,可手腕上传来的振动让我转过头,看着环上跳出的来自秋卡的消息提示,我只能把做猫饭这件事往后稍微拖拖了。
“你们之前说的要打听的那个叫罗尼的人已经死了啊,真的没搞错?”
死了?这么快?他不是和杰夫一起走的吗,难道是被杰夫抛下后又不肯回家,然后意外遇难了?
“怎么死的?”
“好像说是一周多前偷偷和小伙伴跑进树林里遇到了毒火蜂,为了让小伙伴能顺利跑走逞英雄去引开蜂群了,后来那些小伙伴带大人去找他的时候就只找到了他的尸体。唉,就算诺提坦不会遭遇兽潮,也不代表人类随便跑进兽种领地里能不被袭击啊,它们的领地意识都还是很强的。”
“你确定?他在一周多前就死了?”喂喂,那我两天前遇到的那个到底是谁啊,有什么人会冒充一个死人身份的,怪不得问他名字的时候吞吞吐吐,是担心我知道这事吗?
“当然。我倒是奇怪你们怎么会问起他,那衣着描述还恰好和他被发现的时候一模一样,唉,主要还是灰色瞳孔太有辨识性,不然我还真以为你们说的是另一个恰好相似的人呢。”
“我知道了,谢谢。”看来事实比我想的还要麻烦,唔,死者吗,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那是操作或者附身,不管是哪个,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小孩出手呢,能用这种程度魔法的应该已经是成年人了,使用小孩的尸体会很不习惯的吧?真怪啊,还是说对方有什么理由,必须用那样的尸体呢?
“感觉你们好像又惹上了麻烦事,啧,魔法师就是烦人,你们可别这么快死了啊,我预支的工钱还没还完呢,你们就这么死了会让我很难办的。”
啊,感觉到了很浓的嫌弃呢,不过,还真是别扭的关心。
“我才不会轻易死掉呢,等哪天你挂了我一定去给你点座香槟塔!”在我发出这条消息后没多久我就看到秋卡的图标暗了下去,估计是又去忙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给他开那么高工资他还要各种打工赚钱,感觉没有一刻是愿意停的,还是说这就是他的兴趣?我思索着,转手将刚才这段聊天记录打包发了小亦一份,不管怎么说,让他多防备一下那个小孩总是好的。
“你这个主角光环是不是不太好使?”
“我觉得没有光环,只有无尽的事故体质,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你说,用罗尼的尸体会不会是为了降低你的警惕心。毕竟,如果是被陌生的成年人敲门,你肯定不会跟着走的,或者会直接糊一个魔法上去,但如果是一个小孩,你就不会有太多防备心了吧。”
“确实,但图什么啊,只是救杰夫的话,他大可能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如果是别的,你觉得我像是有这个价值的人?”
“也许还真有,对吧,神·使·大·人。”
“拜托,知道这事的人可不多,我觉得不太可能。”
“那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总之,都小心些吧。啊,还有,因为中途出了些意外,所以我先回来了,记得帮我解释一下。”
“我就说怎么只有艾达回来了,你可把其他人吓惨了,还以为你被摔下去了呢。知道了,我会和他们交代好的,啊,还有,既然你已经回去了,帮我看下我的松德,虽然有给它备粮,但还是有些担心。”
“OK,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