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看到不远处的弗利得镇时，我和小亦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在海岸边流浪了几天，现在我们可是分外想念城市的氛围，而且作为一个滨海小镇，应该也能找到人帮我们处理下那几条蓝鲸，还方便我们回陆地上。当然，我不否认自己是想好好洗个澡，清洁术再好用我也还是更喜欢热水澡。
我从异空间里取出那三条蓝鲸，也许是因为异空间里环境特殊，即便已经过了好几天，这些蓝鲸也没有腐坏的样子。
就是这样好像有点太招摇？在用魔法带着三条蓝鲸走近弗利得镇的时候，有不少人向我们投来了惊异的目光，估计是没见过这种带着蓝鲸尸体进镇的。
本来我们还在小声商量该去哪里找人帮忙处理蓝鲸尸体，但大概是我们身后这蓝鲸的宣传效应，很快就有人跑过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找地方处理这些蓝鲸。
正巧我们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稍加思索便答应了她，她露出欣喜的表情在前面给我们带路，还顺道给我们介绍弗利得镇。
作为一个海滨小镇，这里主要还是以捕鱼为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咸腥味，大部分水手都光着膀子将出海物品运上船或者把这次的海货运到厂里，经过一些简单处理后，这些海货会被送到日环岛中央市场或者大陆的市场里。
当然仅靠出海捕鱼养不活这个小镇，他们的主要收入其实还是为我们这样的人处理猎物。
“安娜，这就是你说的能给我们处理蓝鲸的地方？”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酒馆，怎么都不能把它和蓝鲸处理联系到一起。
“当然，老板可是很厉害的处理工。”安娜有些骄傲地抬起头，随后带着我们从小道绕到酒馆后院，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沉闷的铃声响起，我注意到铁门内侧挂着一个同样布满锈迹的铃铛，上面还刻着一个传音的魔法。
“爸，我带大客户回来啦！”安娜兴奋地冲进去敲门，很快，酒馆里就传出男人粗犷的声音。
“安娜，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大喊大叫！”一个皮肤黝黑，穿着围裙的男人打开门，声音里满是不耐烦，“而且你一个小鬼能带回来什么大客户，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干活，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野！”
“可是我……”安娜的话都还没说完，男人就骂骂咧咧地想把她拽进屋，他在拽安娜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没见得有什么反应，继续拽还在反抗的安娜。
可就在他好不容易拽动安娜的时候，那生锈的大脑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猛得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我和小亦，随后，他有些局促地放开安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小跑向我们。
“您好您好，您两位是要处理这些蓝鲸吗？”
讨好与谄媚，真是令人熟悉又陌生的神情，唉，真是讨厌。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轻轻在小亦背后推了推，示意他去交涉，小亦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冷漠，甚至不屑于露出礼节性的笑。
“本来是听那位小姑娘说你手艺不错才来的，但现在看来，呵。”他发出嘲讽的笑，鄙夷被明明白白地写在他脸上。
有点奇怪，小亦平常不是这样的啊。我上下打量那个男人和安娜，很快就意识到他为什么会是这个这种态度。
家暴啊。我看着安娜衣袖下青紫色的痕迹，心里闪过这个想法。
“哎呦，您别开玩笑，您大可以出去问问，这里就属我处理技术最好。”男人讨好地笑着，“很多像您这样的客人都会把自己补到的海货拿来我这处理的。”
小亦悄悄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和男人开始商量起价格来。
三条蓝鲸处理起来并不方便，这小酒馆后院也没有足够空间放下，男人便提议到他镇外的处理厂去处理，当然，他的言下之意是价格会更高点。老实说，如果只是要钱那到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也不是没有，但他一开口就是要一张蓝鲸皮，我们立刻就意识到他想坑我们两个外来者。
真就把人当傻子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我们会答应他。我不由地想到，鼻尖捕捉到浑浊空气里飘来的一缕月亮花的香味，疑惑和警惕同时升起，我立刻给我和小亦上了驱散和清醒。
“你在做什么，不会以为用点小手段就会让我答应那么愚蠢的条件了吧？”小亦不耐烦地看着他，仅存不多的耐性也被消磨殆尽，“既然你这么没有诚心，那这生意还是别做了，走吧。”
男人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想必是在疑惑自己的小动作是如何被发现的，但在听到小亦说要走后，他露出慌乱的表情，连连上来劝小亦。我站在院外，看着小亦摆脱他的纠缠，狠狠摔上门，贴心地在上面附加了一个封锁术。
很快，里面传来了打骂的声音和安娜的哭声，说不心软是假的，但再怎么说，这是别人的家事，与我何关呢。我和小亦顺着原路返回，很快就在街边居民的指引下找到一家专门处理海货的店，和店长交代好要求，付了定金我们便准备找个地先休息一下。
“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呢……”用魔法改变形象的我和小亦坐在酒馆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女孩在酒馆里跑来跑去点单送酒送餐，男人却不见踪影。
“消息灵通？”小亦抿了一口酒，露出一个略有些嫌弃的表情，“这酒可真难喝。”
“确实灵通。”就这么点时间，我已经听到有人在谈论那个诅咒的事了，这才多久啊，怎么就传到这来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点八卦多好。”
“嗯，确实，八卦是人类天性。”我竖起耳朵听着酒馆里其他人的谈话，甚至拿出记录笔把这些消息全部记录下来。
“你们知道吗，那个诅咒终于消失了！”
“上次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说什么处理好了不会有了，隔了才两三年不就又冒出来了？”
“就是，虽说这个诅咒攻击性没之前强，但改变那块的天气和洋流还是很危险的啊！”
“还有雾！上次我差点触礁！”
“你那还算好的，我们可是直接搁浅了，出个海还把吃饭的家伙事搞没了，真的亏，还好，除了雾没什么，我们还有指南针，到没被困在那。”
“那你运气真的挺好，这都能捡回一条命来。”
“哈哈哈，那还用说！”
“听说那地方好像还多了个破房子，不知道什么情况，总不会有人在诅咒里安家吧？”
“哪个傻叉这么蠢啊！”
雾？没有攻击性？多出来的房子？我疑惑地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不禁怀疑起那段生死一线的经历不过一场幻觉。
“我去问问。”小亦看上去也很困惑，他走到那桌酒客旁边，三言两语间就得到了他们的信任，再来上一杯酒，他们便毫无戒心地把一切都和小亦交代了。
“怎么样？”我看着小亦的表情便能大概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了，看来其他人是真没遇到那个老妇人和那座小院。
“你可能真的有主角光环吧。”小亦坐回原位，表情一言难，“就那些人的说法而言，他们意外进入诅咒范围的时候最多是风雨交加，或者浓雾厚重，总之，都是能靠一个指南针解决的问题。之前教廷有人来看过，好像就是因为没法解决又没有危害所以才放任不管的。”
“所以我们真的是倒霉蛋？”感觉穿越以后我应该重新定义自己的运气了，怎么啥倒霉事都能遇上呢。
“是啊，莫名其妙的小院和老人，还有出不去的迷雾和怪物，怎么就这么巧呢。”
巧吗？确实巧，从诺提坦开始的一切都太巧了，但凡少了其中一环我们应该都不会在这。我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小亦开玩笑的主角光环，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我的目光落到了手腕上，那里曾延伸出瑰丽的花纹，此后，记忆断层，一无所知。
“虚空……”我无声吐露出那个名词，有些脱力地抬手覆在眼上。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我第一次接触虚空也和这些罪的产物有关，它们应当是和虚空有很强关联的，再加上归巢本能，它会把我们带来这里也不意外。
不过所谓的归巢本能原来是这样影响的吗？我还以为会是更直接的，没想到是类似干涉命运，这可真是……
防不胜防。
“你又有什么瞒着我，嗯？”小亦挑起眉，语气戏谑。
“瞒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有时候太默契就是这点不好，压根不知道哪个情报还没互通过，就觉得对方什么都知道了。
“算了，看你这样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许真的是我的表情太过茫然，他有些遗憾地放弃询问，转而和我聊起游戏的事来，说来也是不巧，他的环被那个诅咒搞坏了，存档一下子消失让他分外难受，本来还约好了有空就继续联机玩的现在也只能暂时往后推了。
我看向自己的环，再次疑惑起当时的情况，虚空出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尚是未知，但不光我的伤势恢复，对空间的掌握能力也有所增强，而且……
我，真的只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