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主动进入端木歆的‘梦境’中的魇梦怎么样也无法料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怪物。
他对与现状的掌控已经完全失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在这里被消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他知道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可当魇梦想要离开这处‘梦境’时,却发现自己的血鬼术也失去了作用。
就好像邀请自己进来的门已经被焊上了一样的感觉……
……
魇梦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类的精神之核是如何才能变成这般鬼模样。
正常人类的精神之核最大也就一个皮球的大小,小至一个核桃。
而眼前这个?
一个挂在天空中的巨大血色满月?
魇梦觉得自己的每一根脑神经都在抽搐,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所见。
但即便脑子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他的第一个反应却是——
跪了下来。
心脏飞快的跳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精神体却有如此真切的感受。
手在颤抖,因为遇到了一个把自己完全碾压且无法看到希望的存在。
内心的悸动让他秀气的少年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怅然若失的表情下他却微微笑了起来。
‘比无惨大人更加强大的存在……’
‘这才是,接近神明的人,一个人类~’
‘啊……,感谢血鬼术,才能让我看见如此的一幕。’
原本就极其扭曲的思维此时变得更加的糅杂,其中以‘强者为尊’的理念让他面对如此一幕让思维进行了180°的扭转。
魇梦脸上的惊慌早已消失不见,变为了一种扭曲病态的狂热。
‘这就是,真正的神明啊~’
他双膝跪下,双手向前做捧起的动作。
端木歆不太懂这个下弦鬼又在临死前想要整个什么狠活,在护摩之杖上燃起元素战技的火焰便靠近了魇梦。
腰间的冰元素邪眼亮起,迅速封锁住了魇梦周身的一切,宛若一座华丽的水晶牢笼。
而魇梦见到端木歆的动作,知道自己将迎来注定的结局时也没有任何的恐惧,双臂向两侧张开将自己的身体毫无防备的等待着。
心理变态的思想正常人根本无法猜透,端木歆也是如此。
不过既然人家连姿势都选好了,她也不会犹豫什么。
冰挂身后火蝶飞舞,一套双倍伤害的元素反应后带走了又一个充满着罪恶的灵魂。
在意识游走的时候,魇梦回想起了身为人类时的事情……
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加上心理变态。
自由儿时开始玩弄父母两人之间的感情,亲自将自己的家庭搞到支离破碎。
少年时期学会了真正的催眠术。
对即将病死的病人说‘你还有救’,用催眠术让其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再在之后破坏这份希望。
看着他人希望破碎,死寂的绝望浮上脸庞时,他从心灵深处感知到了一种升天一般的快感。
活用催眠术下,他也当过了数次牛头人,可惜很快就腻了。
如果沉溺在欢愉中,他又怎么样才能看到绽放的绝望呢?
也许是以长时间的做这类事情,他被鬼舞辻无惨注意到了。
在见识到了鬼的强大后,喜爱看着别人痛苦的魇梦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他崇拜着无惨,那深不见底的力量,华丽且优雅的残忍手段。
只是现在又不一样了,他认为自己见到了更加伟大的力量,真正的神明。
火焰灼烧着灵魂中的大半部分,直击灵魂的痛苦却让他更为兴奋。
直到火蝶将他扔进了边界处的一处黑暗中,他的意识才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
……
外界的炼狱杏寿郎调整着呼吸,在一番动作后,他终于在不断烧却着血肉时找到了鬼的脖颈。
一串人形生物的巨大脊骨埋在岩石中直通地下空间的上方,恰巧这些脊骨周围的血肉最为密集。
炼狱杏寿郎一路顺着脊骨找上,终于在最顶处的脊骨中找到了鬼的本体。
少年鬼紧闭着眸子像是睡去了一般,清秀的脸上只有最纯粹的平静。
炼狱杏寿郎举刀挥下,魇梦真正的头颅也被彻底切下。
不多时,这处地下空间所有蠕动的血肉开始溃烂崩散,那些不断转动的眼珠子也都与血肉一起化作了飞灰。
一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片空间后,炼狱杏寿郎便发现端木歆也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他心中存在着的担忧此时也终于放了下来。
“已经结束了,我仔细看过了他眼睛上的字,下弦之壹的鬼得以斩杀!”炼狱杏寿郎微笑着将日轮刀收回了刀鞘。
看见端木歆张口说了些什么,炼狱杏寿郎指了指自己那烧伤的耳朵:“抱歉,现在有些听不见!不过没事的!等将山上还活着的鬼都斩杀了,回去就可以接受治疗!”
“……”端木歆一拍额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向着来时的井口处指了指,随后示意炼狱杏寿郎跟上。
井底距离地面有些距离,不过对于她来说也只是跳上几下的问题。
因为井壁之间的窄小,所以上去也不算太麻烦。
端木歆首先爬上,小脑袋很快便从井口处探了出来。
只是一个探头的动作,印着梅花的橙红双眸便看见了一双踏着草屐的纤足。
顺着纤足向上看去,蝴蝶花纹的羽织便映入眼帘,那张正在俯视自己的美丽俏脸勾了勾嘴角。
端木歆嘿嘿一笑,一翻身便化做光点组成的蝴蝶消失,身形则是出现在了来者的身侧:“哟,晚上好,忍。”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又被随意勾搭的蝴蝶忍轻笑,已经习惯了的应答道:“晚上好,看见你上来,也就是说我又来晚了呢。”
蝴蝶忍这一天也与其他柱一样没有歇着,但运气显然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好。
每一次闻声赶去,到场时早就没有人再那里逗留。
这一次好不容易离得近一点,刚刚感到时就已经看见端木歆正准备从井底跃上来。
同时,井中炼狱杏寿郎此时也翻身跃了上来重新回到了地面。
刚出来,悲鸣屿行冥就已经走了过来,双目不可视的他只能问道:“看来都结束了,没事吧?”
炼狱杏寿郎看见悲鸣屿行冥的嘴在动,说什么却又听不见,就只能再次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情况。
“居然需要做到这一步么……”悲鸣屿行冥知晓后喃喃自语,惨白的双眼流出两行泪水,很快便泪流满面。
泪腺脆弱的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泪水却不停的冲刷着。
稍有所感的他便会如此,这已经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蝴蝶忍这个毒师兼医师很快也注意到了炼狱杏寿郎耳部的烧伤,当即准备让鎹鸦通知后勤部队‘隐’的成员来送炼狱杏寿郎去蝶屋疗伤,却又被端木歆阻拦了下来。
“放心,交给我就行,保证瞬间治好。”
蝴蝶忍见端木歆这般自信的样子,略微想了想后还是维持着笑容提醒道:
“如果不早些治疗的话,炼狱先生可是要永久失去听力的。”
但端木歆直接就一昂头的道:“我就算今天死在这儿你信不信我还能再给我自己救活过来?”
“……”蝴蝶忍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开始思考起了精神疾病该如何治疗。
不过她最终还是看在端木歆从不在这类重要事情上掉链子的份上,不再提起这事。
“先回镇子上的临时住处吧,把其他柱也快些都叫回来。”
“其他的鬼怎么处理呢?”蝴蝶忍问道。
“已经全部解决了啊。”端木歆摇了摇头,开始掰着白嫩的手指头数了起来:
“下弦之陆,白天抬走的;下弦之肆,山上找到的,当时就抬走埋掉的;下弦之伍,我跟不死川一起干掉的;下弦之叁,我跟富冈一起;至于最后一个下弦之壹……”
端木歆向着井口抬了抬下巴:“喏,就埋那下面了。”
“嗨呀,这么算过来,本堂主出的力是不是最多的呀~,嘻嘻,忍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蝴蝶忍脸一黑,微笑的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
她不动用暴力很久了,但这一刻她有些想找回曾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