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气鬼!”
露露揉着自己被揪痛的猫耳,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冲出了房间,一溜烟就不见了。
“唉——”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阿尔弗雷德在露露经常躲藏的几个地方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到街上去了呢?
合上房门,他按照一周会面一次的约定来到了田野酒馆,然而此刻要会面的人脸上却没有轻松愉快的表情。
......
“我这里有个委托。”
安文声音低沉,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哦?”
安德森喝着啤酒,这种酒味很淡的啤酒基本上都是被大家拿来当水喝,经过发酵之后要比普通的水干净不少,拉肚子的结果也会减少许多。除了水魔法的水,可不要期待在威斯顿之外的城镇的水有多干净。
“是什么大委托啊,居然能直接送到老大你的手上。”
安文没有回答,他十指交叉,遮住了半张脸,在光影下沉默了片刻。
“你的剑,应该也被腐蚀了吧?”他问。
“确实,酸蚀蜥蜴太多,当时没顾得上避开酸液,幸好短剑没事。”
“那你怎么不去尝试一下新剑呢?”
阿尔弗雷德笑着在安德森边上坐下,调侃道,他口中的新剑指的是那把传说中的银色长剑。
看着阿尔弗雷德过来,安德森也很无奈地耸耸肩。
“你以为我没去测试过?当然是失败了,这下好了,你高兴了吧?”
“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以为我会让你撞见吗?肯定是挑你不在的时候去啊,不然等你笑话我?”
听到这儿,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好像是想故意气他。
“不过既然安文老大都没成功,我没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安德森说,“反正也没奢求过自己成为勇者之类的事。”
“你前两天不是拿到正式的S级铭牌了吗?现在也是英雄级的冒险者啦,‘孔雀’。”
“那条龙我又没干掉,说到底,不过就是资历的积累罢了。”安德森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砰地放在桌子上,“你呢?难道没拿到吗?”
“我还远得很呢,毕竟现在主要任职在魔法公会。”
“魔导师的水平你也早够了吧?”
“差不多吧,再过段时间,我估计要等露露一起授勋吧。”
“你这监护人真是差劲,居然被一个小家伙赶上了。”
“老板娘,再来两杯啤酒!”
趁着阿尔弗雷德回头叫老板娘上酒的片刻,沉默中的安文才又开了口:
“就没打算回去重新换把剑?”
“换剑?当然要换了,我的老伙计也终于要退休喽。”
安文看了一眼安德森看上去释然实则又有些遗憾的神情,视线又重新移到了面前的信封上。
“我说的是,回家乡换剑。”
家乡。
这个词让先前还态度乐观的安德森一下子就僵住了身体,就连阿尔弗雷德也放下了刚拿起来的酒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说起来,以前安德森和他同队冒险的时候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家乡。
安德森笑了,好像是想要掩饰那一瞬的不自然。
“换剑,哪有必要回老家换啊,威斯顿的钢铁剑可是举世闻名的上乘好剑。”
“是吗?我记得......你们的传统可不是这样的啊。”
安文横过眼睛盯着安德森,让安德森不敢和他对视,于是只好把视线偏到了阿尔弗雷德这边。
“那是什么传统?”
阿尔弗雷德问道。
“只使用家乡锻造的剑。”安文说,“是吧,安德森?”
“那确实是那个地方的传统,不过,那不是我的传统。”
安德森抓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啤酒,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都已经S级了,怎么依旧这么固执?”
安德森放下了木酒杯,眼中映出杯沿上的泡沫。
“我说过,那里只是我的故乡,而不是家乡,我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地方。”
“哼、不过是个外来者。”
他自嘲似得地瞟了一眼阿尔弗雷德,好像是专门对他说的,然后便又举起了啤酒杯。
安文长呼一口气,拿起了那封信。
“也不是专门叫你过去一趟,只是这个委托是师傅传来的,是他要去那个地方。”
安德森把脸偏到阿尔弗雷德这边喝酒,直接用行动表达了“免谈”的意思。
只不过下一秒,当他和阿尔弗雷德一同反应过来时——
“师傅!?那岂不就是......”
“他老人家居然还没有死?”
“去看看不就好了?”安文说。
“哼,老大你怎么自己不去,你也是知道大概在哪个位置的吧?”
“我还有威斯顿的后续委托。”
安文从怀中掏出了有冒险者公会与魔法公会两个公章的委托函。
“湖区的后续处理问题我都抽不开身,只能麻烦你了。”
“既然是师傅的话,老大你就应该推掉所有事情跑过去才对。”
“要是我走了的话,以你的性子是接替不了我的职务吧?”安文将委托函收了回去,“况且是为了民众安全的事情,想来师傅也不会怪罪于我。”
“......”
“走一趟吧。”
安文将信放在了他面前。
安德森看着它,没有伸手去拿。
“啊——”阿尔弗雷德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伸手伸了个懒腰,“剑圣啊,真想去拜见一下啊,可惜我也走不开。”
“对了,既然你打算离开威斯顿的话,不如顺路带上一个人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身体前倾,面向着安德森。
“露露想要出去冒险,估计是拦不住她了,可以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吗?”
客观的来说,这个请求在安德森与阿尔弗雷德的所有对话中是很正式、很严肃的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安德森要给他面子。
安德森抓起了信封,颇不客气地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当保姆啊,一路上一个人就够呛的,还带一个。”
“露露可是比当年的我还要厉害的魔法师,怎么想你都不吃亏吧?援护和治疗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前提是让人省心,要是不听指挥反而麻烦。”
安德森收起了信,站了起来。
“反正这件事免谈,你另外找个在威斯顿周边活动的冒险者吧,面对危险我可不想有个小女孩在身边。”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外面太危险,你最好还是把她放在身边。
“走了,我明天就出发吧,早点搞完早点回来。”
挥挥手,安德森走出了酒馆。
看着他的背影,安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了。
师傅啊......也不知道威廉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