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上)(楼层主——外来的迷途者)
我们现在正在雅提希的房子内。
魔王被伊若手下袭击而打穿的墙壁，现在用木板应急勉强修补。
我摸摸坐在腿上的娜丽希后发梢，不时再伸手轻抚她婴儿肥软软的脸蛋。
藉由这些小动作，心灵稍微得到抚慰。
搅乱心情的是夺回身体控制权，目前情绪异常激动的朔月。
虽然情绪亢奋，朔月还是很有礼貌双手收下雅提希递来的茶水：
「谢谢……不对！现在再说里央婚事的问题，呜喵！」
雅提希将剩下的茶水递给雅典娜便坐到我身边。
她如深不可测的智者般，先浅浅喝一口茶再缓缓张开樱唇：
「里央哥哥……理央和我结婚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尊重里央的意见，里央肯定感到很困扰，呜喵！」
「哦，其实若只是暂时，也不会太困……」
朔月像松鼠鼓起双颊，眼睛如死鱼般瞇着眼瞧我，让人不由得临时改口：
「当然会很困扰。」
听到我的回话，朔月眉开眼笑微微仰起头。
她喝起茶，不忘优雅翘起小拇指。
不甘示弱的雅提希口气冷静，刻意挺起大小适中的胸：
「就算是政略结婚，我的条件应该也不算差。如果在配上人望与其他政治条件……」
「那些东西……才不重要呢！呜喵。」朔月挺着悲惨的平胸说。
「那妳觉得什么才是结婚最重要的特质？」
「当然是成熟女性的女士气质，呜喵。对吧？里央。」
朔月用手拨弄自己的侧边长发，如玩扮家家酒的孩子在扮演贵妇，并以眼神向我确认地问着。
现在只要说错一句话，肯定会引来任何一方不满。
到时候像是：「难道我没有身为女性的吸引力吗？」之类的话，肯定会在耳旁不断出现。
以上是依据我在孤儿院，从已到适婚期却未结婚的女院长那得来的经验。
因此现在身为当事人，最好能罗列现场女性的所有优点：
「基本上优雅、乖巧、聪明、干净、温柔的女性都可以。」
「如果只能选一种特性呢？呜喵。」朔月倾着身子靠过来问。
一如猜测，在场其她人果然很在意的偷偷张大耳。
这时候当然要回答：
「女性。」
「「「……」」」
我自认为答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场却呈现一片死寂。
一直在旁微笑看着事态发展的雅典娜，以左手握着杯子、右手托住杯底喝茶。
雅典娜肯定是有让我脱身的好方法才如此镇定。
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妳身上啦！
像是明白心思似的，雅典娜对我微微点头，接着询问雅提希：
「啊啦，听说精灵族因为生育率很低，所以是一夫多妻……黑精灵也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有错。加上黑精灵男性出生率偏低，所以一夫多妻倾向更严重。」
「一夫多妻是平等爱众女性……这样的话，我对于婚事没有意见。」
喂！原来不是要帮我脱身吗……？
听到一夫多妻的朔月，耳根子不知道为什么发烫，口中嚷嚷着「一夜多人……」，没多久便向后昏厥换魔王出现。
对于婚约的事我已经绝望，只能以拖待变……。
不过雅提希不肯放过已经感到疲乏的我，开始向我说起村内现况。
像是灌溉、粮食、死尸等问题……。
至于原因当然是我现在是精灵王，负责统御村子发展方向。
基本上我的想法不多，当中还参杂以前礼用他世界知识评论都市的意见。
首先当然是饮食均衡。
为此要将被弹涂鱼魔物打坏的渠道修好，以灌溉农田增加食物多样性。
同时要在村内挖一个大坑，并引渠道的活水灌入制造人工池子。
池内可以养鱼，也能增加取水方便。
取水方便后，洗澡、洗手等卫生习惯就会上升，自然不容易生病。
其中最重要的是记得要盖污水渠道。
让洗澡废水、厕所废水与灌溉渠道分流，且一定要埋在地层下，这样就能避免爆发大规模流行病。
至于死尸可能会侵入此层的问题……。
当然我会去打倒死尸王，这样才能取得素材解开龙娅的石化。
在那之前，只能请村民先去入口处搭建防御设施并轮流站岗。
只要入侵死尸多到站岗者无法应付，便燃烧事先堆放的木材产生浓烟，村内站岗的人见到后便会赶去。
这种施放浓烟以召集人的方法不是我独创，只是单纯抄袭帝国边境的军队制度。
雅提希将上述建议化成实际行动。
她指派合适人选进行相关工作，甚至预先请回住在十年树上的莉莉丝帮忙规划。
至于伊若以及他的手下仍未被原谅，基本上被视为苦力压榨中。
伊若眼神含着不满，被指派任务时更是恶狠狠瞪着我们，仿佛随时会咬上来的饿狼。
相较之下，他手下充满愧疚、自责，任劳任怨活像是赎罪的圣人。
当然有主张流放伊若等人。
可是在这迷宫中流放等于死亡，因此最终还是作罢。
将大致事情处理好，人群也散去执行各自工作后，我取出礼留在十年树的纪录之石进行拨放。
影像中的礼带着绿色斗篷遮住半张脸，声音也犹如生重病沙哑般低沉古怪：
「里央是你吗？你一定正在烦恼十年树的模样，所以我特地将十年树种子埋在这颗纪录之石旁，一旁还有手办作为标记。」
就算有手办作为标记，但还是很难发现呀！
我在心中嘀咕。
影像中的礼完全看透我的想法，伸出瘦弱几乎只剩骨头的食指左右摆动：
「『不，还是很难发现呀！』里央你想说这些？放心，我有放五色米。就算找不到这颗纪录之石也没关系。」
「五色米……？没吃过的食物。」
听到五色米，立刻勾动雅典娜美食神精。
她一手托着下巴，像是在压住口中随时会为美食流出的唾液一样。
不过很可惜，五色米并不是什么特殊食物，只不过是上了五种不同颜色的小麦或稻米。
至于哪五种颜色，则跟事先双方约定有关。
它主要是用来指引方向与提示。
这是礼教我还有龙娅的暗语。
由于小麦与稻米摆在野外，随时会被野生动物吃掉。
在数度试验后，我们改摆放各个保存不同属性魔力的精灵石碎片。
因此虽然称为五色米，实际上礼用的是不能吃的精灵石。
印象中礼提过，这方法是来自于……。
「……这方法是源自忍者。」
在我回想途中，魔王已经用对待常识的慵懒态度不假思索说明。
她喝着茶，完全不瞧我们一眼的行为看起来高高在上，却又不让人讨厌。
毕竟仔细看，她嘴角似乎微微上扬露出得意模样。
先不管这些。
影像中的礼继续说着死尸王的细节。
他提到将会把影像中自己身上的绿色连帽斗篷与眼镜，以诅咒方式硬塞在死尸王身上。
到时只要看到一袭绿色斗篷与戴眼镜的死尸，就可以笃定他是死尸王。
我是有听过诅咒之剑。
那是一把使用者精神会被侵蚀的剑，可是强制让剑、衣物无法从身上移除或脱去的诅咒，倒是一个也没通说过。
更何况礼只是死灵术与结界术专家，和诅咒完全沾不上边。
要说诅咒专家……我看着雅典娜。
影像中的礼也同时提到她。
礼用枯瘦可以清楚见到关节的食指，从鼻梁轻轻推着眼镜：
「我说的没错吧，雅典娜。有种诅咒必须贴近才能施放。」
「……」
雅典娜直愣愣看着影像没有回话。
也或者她不知道礼想确认的事情正是我也想知道的事，因此她下意识没有对着影像回话。
毕竟和影像互动显然有些愚蠢。
……好啦，那个愚蠢的人就是我和龙娅这两位土包子啦。
孤儿院内没有这东西，所以我们才会在都市内的道具店中，以为是远距魔法而展开鸡同鸭讲，长达数分钟的对话……。
像是要甩开尴尬回忆，我提高音调询问：
「雅典娜，礼说的是真的吗？真有那种可以无法脱去的诅咒？」
「……」
雅典娜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绪，没有听到我正在喊她。
她抿着唇，摆在胸前的双手手指微微紧握到泛白，像是在对抗影像中礼的直射视线。
在礼的眼镜烘托下，那视线炙热犹如看穿一切。
我伸手抓住雅典娜胸前紧握的手指，试着让她感到安心：
「没事吧？」
「嗯？里央……喔，没事的。你问有没有近距离施展后，无法脱去相关衣物的诅咒？应该是没有。」雅典娜回过神。
「但是礼说……」
「礼不是擅长结界术？说不定是利用结界固定衣物……当然礼可能习得失传的诅咒。」
礼学会诅咒吗？这让我对路上情侣感到一丝不安。
因为礼只要看到情侣腻在一起，时常都会在一旁念念有词说：
『爆炸吧！闪光！』、『啊~~！我的狗眼快要闪瞎啦！』
上述这些话他没有少说过。
虽然礼在与公主订婚后上述情形减少许多，但仍偶尔喊着相同的话语。
此时纪录之石的影像，其背景传来金属彼此碰撞声音。
碰撞声毫无掩饰，彷佛宣示就算被听见也无所谓的气魄。
那声音硬要推测来源，应该是配戴与近卫士兵相同重装防具的人在行走。
「那么……没时间了，就先这样。」影像中的礼说着。
纪录之石中断在礼回头眺望瞬间。
他到底在急什么呢？上一颗纪录之石也是以没时间作结。
我纳闷着喝起已经冷掉的茶。
听到我要去上层打倒死尸王，村内的黑精灵们分成两派。
其中一派希望跟着我一起去。
另一派则希望被尊称为精灵王的我能留在这坐镇指挥。
对了，真要算应该是三派。
第三派是伊若一个人组成的嗤之以鼻咋舌派，但这里暂时忽略不管。
村内的人口因为伊若战略失误，锐减至四、五十人左右。
这时候如果再答应她们跟着我去打死尸王，情况只会更加恶化。
如果我坐阵指挥不管石化的龙娅，甚至忽略魔王无论如何都要去上层找仓库，取得解除封印道具的强烈决心，恐怕我也做不到。
最后做出妥协。
将村内大小事暂时交给雅提希，并且只由我、雅典娜与魔王前往上层。
通往上层的入口在最西方，入口处则是在一座白色岩石小山丘的山洞中。
山丘旁地质以砾石为主伴随少数小草，附近相距一段距离处有几棵高耸大树，大树上站着三位正在站岗的女黑精灵。
黑精灵们看到我们，立刻从树上下来向我们行礼，并递上补给品。
说实在那些补给品有些多，其中还包含刚烤熟的肉与其他食物。
死尸没有嗅觉，所以携带飘着香味的食物大概没什么关系，但问题是带着大量物品机动性会大幅下降。
在生死一瞬的战斗中，机动性下降可说是吹响死亡进行曲前奏。
当初我们进入魔王城前，为了机动性可是将食物与用不上的道具全部舍弃。
你看，连一项温柔的雅典娜都面有难色，嘴角似乎微微抽动想着要如何拒绝：
「这些东西太……太香了！我可以现在吃吗？」
「……」
呜，雅典娜全部收下吗……。
我自暴自弃，决定无视雅典娜拎起装有食物的麻布袋一起走进山洞。
位在山洞的入口处，墙壁上也挂着壁灯。
那些壁灯散发一种白黑色光芒，而不是暗蓝色或火焰色泽。
随着越往上行斜坡走，光芒逐渐由白黑色转变为纯白色。
这让我想起当初在荒野击倒死尸王时，成员只有礼、龙娅还有我。
换句话说雅典娜还有魔王可能没遇过死尸王，那么就可能不知道他的强悍之处。
为了让她们有心理准备，我说起死尸王的特征。
死尸王除了会死尸的所有能力外，并没有行动缓慢、无法使用魔法等限制。
相对于魔物，死尸王更像是人类。
他能用精神控制操纵死尸进行包抄、攻击等指令，同时继承生前不相上下的能力外，还额外多出幻术技能与暴躁脾气。
我指着散发纯白光芒的壁灯：
「这种纯白色光芒，恐怕就是死尸王的幻术。他的幻术具有干扰周围环境的特性。」
已经将食物啃掉大半，嘴巴塞满食物而鼓起的雅典娜点头。
一旁魔王却摇摇头，以教导语气双手抱胸：
「死尸王不会精神控制，他会的是精神干扰。不管是死尸或者死尸王，心中都会不断播放生前负面记忆，因此死尸王只要有效干扰记忆，死尸便可以控制。」
这么说好像比较合理，要不然为什么死尸王不直接控制我们的精神呢？
魔王像是魔物学者一般，自信十足挺胸继续说：
「墙壁上的壁灯应该是日光灯，而现在脚下踏的灰黑色石道、石道两旁漆着黄色线条来看，绝对是柏油路。」
「柏油路、日光灯？」我感到困惑问。
「那是现在成为死尸王的人，原本生活世界的日常器具。异世界的人怎么这么多……」
毫无困难而且还指正我知识上错误的魔王，突然觉得有些帅气、聪明。
我用敬佩眼神望着魔王。我们四目相交瞬间：
「你用那肮脏眼神看着妾身到底想要做什么？」
「……才帅没几秒吗？」
她刚才建立的形象立刻摧毁。
当一来到出口，眼前出现数栋至少十层楼高的建筑。
每栋建筑都有许多窗户，每扇窗户装有透明到不可思议的玻璃。
建筑物外被称为柏油路的地面两侧，有许多间隔一致的灰色柱子，柱子最上端正散发黄色光芒。
道路上有外表五颜六色的长方形四轮物体，以及长条状人骑在上面的两轮物体。
这两样物体以高速奔驰在道路上，直接穿过我们身体后继续向前行，说明它并不是实际存在这空间中。
柏油路旁的某个柱子下，有几位穿着相同款式的白色上衣与黑色长裤的人聚在那。
那些人正围着一位跪在地上，短发、眉目清秀的男子。
他们说着我听不懂得话，接着先是抢走他的侧背包扔在柏油路上，再拳脚相向。
那看起来完全就是在霸凌，于是我挺身想要去阻止。
然而那几位也只是精神干扰的产物。
摸不着，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现场只能任由短发男子被揍的鼻青脸肿，像块破布趴倒在地上。
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我看着倒下的短发男子，意外发现一旁有着注入风属性魔法的五颗精灵石。
想必那是礼留下的五色米。
五颗风属性代表可以带任何人前往，五颗暗属性则代表只能有我秘密前往。
这是当初我们订定的五色米基本暗语。
循着五色米指引的方向，我们拐进一旁巷弄内。
巷弄两旁有着一人高的围墙，巷子也狭窄的只能一人进入。
如果逃命时走入这种巷子，恐怕只会在巷口落得被伏击的下场。
好在死尸应该没有这种智慧，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才刚想完这些事，立刻有道白刃伸向走出巷口的我的喉咙：
「别动！」
说话的是一位绑着马尾的女性。
她行为洗炼利落毫无多余动作，俨然暗杀老手。
在她白刃伸来瞬间，我迅速后跳想要躲开攻击。
这是一个致命错误。
狭小的巷弄内，雅典娜和我走得非常近，因此我一后跳立刻撞上她，还碰巧不巧背部撞到雅典娜的丰胸。
在一阵难以解释力量作用下，我整个人反弹向前。
马尾女性对于突然事态，像是不想伤到人似的连忙收起刀往后退。
往前扑倒的我像是在抓救命稻草，双手乱挥舞，最后人将马尾女性一起扑倒在地。
痛！
此刻双手传来大小适中的柔软触感，视线也变得黑漆漆。
不用说我已经知道那些触感与视线代表的涵义。
肯定我现在头是埋在马尾女性的裙下，双手则是摆在她胸上。
要是礼在这，他肯定会问我：
「可以教我怎么摔成这样吗？」
好在巷子内的魔王视线被雅典娜身形遮住，要不她体内的朔月看见现状，后果不堪设想。
我缩回脖子撑起身子站起来。
马尾女呈现一屁股跌坐在地的姿势。
她穿着绿色连身裙配上红色外衣，裙下敞开可以清楚瞧见黑色丝袜下的内裤。
她一手拿着短刀，另一手撑地，并且曲起一只脚，随时像是要跳起来反击的模样：
「你的想法是什么？！」
「想法？」
没想到有人会跟朔月一样那们在意身材。
我尽量挑选赞美的话顿一下后，眼神认真回答：
「胸大小适中，身材秾纤合度，还有很性感的黑丝袜。」
听到这些话的马尾女性脸红发怒，将刀架在胸前摆出战斗姿势：
「这种直接给与羞耻心的攻击，让人稍微心脏怦怦……不对，变态！咱是问你的想法是要成为友军还是敌人！」
「……应该是友军。」
虽然马尾女生前半段的话很让人在意，但这时候不是追究的好时机。
「啊啦！妳身上的伤没大碍吧？」
这时雅典娜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比平常更紧贴在我背后，就好像她在准备吃美食前紧盯食物的据为己有宣言。
仔细瞧马尾女生浑身伤，衣服更是东破一块西破一块，腹部甚至还能直接看到肚脐。
我伸出手试着要拉起马尾少女，对方犹豫一下后收起短刀接过手。
在我们手指尖碰触一瞬间，我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画面中是一片闪烁的火海，一旁地面上汇聚着由鲜血添满的水洼。
成群尸体散落各处，尸体各个部位残缺像是遭到凌虐致死。
抱着画面主人的双手已经松开，那张脸也已血肉模糊，令人倒尽胃口。
这时前方出现一位肥胖的人，他肚上肥肉就算溅出油脂来也不会感到诧异。
胖子滴着口水，像是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正吃着倒在地上气息一丝犹存的人们。
那位胖子我有印象。
他是住在天使族村落山脚下崇拜邪神的王族。
为完成一个神秘仪式，他以捐款救助名义，暗中大量购买具有魔法资质的孤儿与奴隶。
那天我与礼、龙娅依据公主推荐，正打算前往天使族居住的山上，途中恰好路过山脚下那位胖子王族领地。
当查觉诡异暗魔法气息赶到现场时，那已经是一幅可以让人三天吃不下饭的恶心景象。
记得当时多数人已经死亡，活着的多半神智不清……。
这时画面中的胖子王族走近，然而在下一瞬间他被击飞。
将他击飞的人，从背影看来应该是我没错……旁边追击的那位应该是龙娅。
这时马尾女生的话将我拉回现实。她试着抽回手：
「咱没事，这些伤很快就痊愈。你们是从迷宫上层来到这？」
「正确说来是从下层来到这。」
我回答，同时走出巷口，好让雅典娜与魔王可以步出狭窄巷子。
马尾女生破碎衣服露出的肌肤上，伤口都只剩下红色痕迹。
甚至有部分较小的痕迹，正逐渐缩至更小消失不见。
那是……自愈能力？
如果她是敌人状况一定非常不妙。
魔王似乎有与我相同想法。
毕竟她现在能力也被封印大半，要跟有自愈能力者战斗，怎么想都十分糟糕：
「妾身感觉状况很糟糕。」魔王低喃。
「我也这么觉得……」我点头。
「那身破碎暗绿色连身裙配上红色外衣及黑丝袜，配色真的非常糟糕。增添许多不协调的肮脏感。」
「没人在询问妳配色！」
魔王到底是多想强调自己很干净……。
雅典娜不管对方拒绝，伸出魔法仗，轻轻碰触马尾女生好施加治愈魔法：
「还是来治疗一下。对了，妳叫什么名字呢？」
「夜月奈奈。」马尾女生回答。
「我叫做雅典娜，旁边这位女生是朔月魔魔，这位男生是……」
「不要叫妾身魔魔！」魔王抗议。
『朔月魔魔』才应该是抗议点。
我在心中如此想着。
抗议乱取名的魔王话锋一转，眼睛斜斜盯着奈奈腰际上的短刀。
那把短刀刀鞘散发微微淡蓝色，并且刻着一些古怪花纹：
「那把能增加幸运的短刀是妳从拿来的？」
「在死尸王王座附近有一个长方形直立的橱柜，里面还有许多古怪道具。」
「果然如此……。妾身确实将这把增加幸运的短刀扔至橱柜内。不用还给妾身，就当作赏赐妳带路的费用。」
魔王连奈奈都还没表达要归还短刀前，就已经先挥挥手表示赠与。
奈奈稍微摸不着头绪，眉毛微微皱起，没多久鼻息微微喘些兴奋说：
「不是很了解……这份知识上的施虐实在太棒……」
……她不会是麻烦人物吧？
最初因为羞耻心而感到兴奋，现在又因为知识上无法理解魔王说的话而感到兴奋……。
完全就是想要被施虐呀。
我脑中的想法有些失礼，害怕被看穿似的我甩甩头改变话题：
「妳是一个人抵达这的吗？」
「虽然有同伴，但基本上算是一个人没错。」奈奈说。
「嗯？有同伴还一个人？」
「咱自愈能力很高，而且一个人才能享受敌人『猛烈』攻击，所以一律拒绝同伴加入。」
「那所谓同伴是？」我问。
「咱因为想要享受敌人『猛烈』攻击，拒绝给予勇者的祝福后，帝都担心的派人跟着以防万一。」
勇者？没听错吧？
国王、礼还有公主以及那位看起来老奸巨猾的大臣，我可是还活着呢。
我吞了口水望着她：
「妳是……勇者？」
「是呀，至少召见咱的国王是这么说。」
奈奈不假思索回答，同时脸紧皱成一团像是感到不好意思继续说：
「咱还有跟在身后的同伴一起潜入迷宫后，途中遇到大坑洞。那时同伴撞到咱，咱跌入坑洞前，伸手想拉住物体稳住身子，结果反倒拉了同伴一把……」
「哦，妳确定自己的同伴还活着？」我问。
「坠落时有施展风魔法降低落速，所以都还活着。不过除了咱，她们都落在死尸王王座附近的平台上。」
「妳要回去救她们吗？」
我的原本意思是要不要顺便一起去死尸王附近探查，奈奈误以为在责备她抛下同伴，身体微微颤抖露出被施虐后爽快的怪笑：
「好犀利的怒骂……咱其实刚才有潜入到平台附近，可不知道那来一群皮肤古黑色的男精灵大吼，最后咱就跟着他们一起被死尸围攻。」
「……」
那群黑精灵绝对是指前来引死尸的伊若手下。
事情彷佛千丝万缕，彼此纠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