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是不配有爱情的,别人随口就说我爱你。可这一句话在我身上,总是刚要说出口就被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的暗恋是可悲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她也不例外,但她和大家一样装聋作哑,可能只是期待从我嘴里听见一句喜欢。
我和她认识很久了,从小学到高中。因为家贴的很近,两家人也相互来往。我还记得与她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这样的她在被我埋藏在记忆深处。
“我是苏拾染,你呢?”
我依稀记得她向我申出了手,那时以后我和她就形影不离起来,直到她小学前往大城市里上学。
当我和她再见时,已经是初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久别重逢的相遇是在月光之下,也是以她先开口。
“阿念?”
她叫住我,但我依旧没想起她是谁。直到她使劲的和我闲聊,我才发觉她是苏拾染。
当我连忙道歉时,她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我憋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
“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啊!”
当我回过神时,周围已经不见她的身影。我也只好摇摇头,快步向家赶去。
当我回到家中,苏母正在恳求我的父母。但他们并没有理会,反倒是冷漠的看着哭泣的苏母。母亲看久了也觉得烦,从怀中掏出一沓现金给了她。
苏母离开后,父母才注意到我,赶忙将锅里温着的饭菜拿出来。我那时被父母逼着上补习班,回来也是很晚。他们两看着使劲吃饭的我,也从慢慢的冷漠变得温柔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
“嗯。”
吃过饭后,我开始询问发生苏母为什么来恳求爸妈。
“做生意失败了呗,以前我们家还要看她脸色做事呢!现在看她那落魄的样子,我和你爸可开心坏了。”
母亲和父亲都是只知道利益的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但以他们的性格是绝不可能给她钱的,给她钱的理由居然是为了我。
从来不敢相信,原本只在乎钱的他们,居然会为了我。
“你不是很喜欢苏家那丫头吗?理由还要我说?”
母亲看着装傻充愣的我,也只好揉了揉我的头。
“但是妈得提醒你,不要对她付出太多感情,玩玩就行。为了你的未来,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
“你苏叔叔他可是吸毒的,现在还在牢里面呆着呢!”
真的不敢相信,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苏父会因为吸毒被抓。
原本苏家一切都往好处发展,直到有一天有人举报苏家有人吸毒。警察很快就赶到了苏家,将苏父抓捕。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苏父居然吸毒,苏家原本从众人爱戴,到众人唾弃只需要一天。
当我知道苏父的事情后,我并没有可惜他,我也再唾弃他。没有为什么,吸毒的人说点好听的叫误入歧途,难听的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原本和平的初中生活,在某位同学的一句玩笑中,彻底撕碎。
“苏拾染她爸好像吸毒被抓了!”
从那时候开始,学校的老师也不待见她。别人合伙欺负她,老师也视而不见。那时她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直到某年一个冬天的傍晚,我是当日打扫教室的值日生。当打扫完教室,我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她站在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一直看着夕阳。
我原本想要视而不见的离开,但是经过许久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赶到了对面天台上。
“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呢?”
她轻声的说着,风中弥漫着她的味道。
“我……我……”
我想了很久,也没说出什么,只能将头撇过一旁。
她的眼角划过一颗泪滴,但她依旧坚强的问我。
“我说阿念,你喜欢过我吗?”
“我……我……”
只有我字发出了声,喜欢你明明只是最简单的三个字,却是我拼劲所有也无法说出口的。
沉默许久,只能将喜欢你化作一声叹息。
“可是我很喜欢你哦~”
说完,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我反应过来时,地上只有一封淡蓝色的书信。我赶忙将头伸出栅栏外,只有一团血肉模糊的身影和她脖子上淡蓝色的围巾。
我当时感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我拼命的从楼上奔跑下来。也不顾会不会把衣服染红,将她抱在怀中,拼命的说那廉价的喜欢你。
当120来时,她的身体早就冷了下来。我被110带去问话,那时的我和行尸走肉一样,他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当我父母来为我做担保时,我也默不作声。
我回到家后,衣服都没换的躺在床上,母亲也没来打扰我。
我那时在想,如果那时说出喜欢你,她会不会就不会去自杀了。
我彻夜难眠,头也越来越痛,刚想起身就摔倒在地板上。
当我醒来后,右手已经连接着葡萄糖。我发疯的询问苏拾染的下落,母亲看着这样的我,也只是抱紧我。
“想哭就哭吧,不丢人!”
我所有的心痛都化作泪滴,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疲倦再一次袭来,我轻轻的昏睡了过去。
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出阴影,当我前往为她家后。墙上挂着她的照片,她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苏母看见我时,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拼命咒骂我。只是将一叠纸钱放在我手中,然后笑着安慰我,但眼角滑落的泪水出卖了她。
“真是很丢人啊,又哭了出来呢?”
然后她走向一旁,边哭边对我笑。
我跪在她的前面,想了很多很多,但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我啊,真的很喜欢你呢!”
说完就磕了四下,当我准备离去时,苏母将白棍递给了我。
“要送,就送完整,我可不想她在下面也抱怨妈妈。”
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当到达时,看着她稳稳的进入狭小的墓中后。我再离去,以后每到她的忌日,我都会坐在这里一天说。
“我爱你!”
少女来时只为听你一句我爱你,少女走后才听见她日日夜夜想听见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