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平行世界中的自己
“这里是?”
一片黑暗中,耀眼的白光照亮少女面前的路。
慢慢向前移动着,直到再也没有路。
“这是......门?”
忽然,光消失了,但在一瞬间又迅速的亮起,就像上帝之光,径直照射在少女面前的大门。
“嘛,反正,我也马上就要离开了......不如就这样......”
看了看身后毫不见光的漆黑,少女没有半点犹豫地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门锁上锁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唔~”
睁开双眼,露在被子外面可爱的十个脚趾因为懒腰而向内蜷缩。
“真是个奇怪的梦啊......”
抹掉眼角的泪,妹妹元气满满的声音准时的先于闹钟穿透卧室房门。
“老姐!起床了!”
一路小跑着打开了姐姐的房门。
“早~顾一鸣,今天也起的很早啊~”
微笑着看向被打开的房门,少女走出了房间。
“还不是因为老姐你的身......啊,抱歉......”
听到妹妹的突然停下的回复,一丝悲伤迅速的闪过少女紫水晶一般明亮清澈的双眸。
轻轻地从正面抱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妹妹,抚摸着她的背。
“没关系的~”
温柔的声音却用完全不应该属于它的穿透力,击穿了妹妹的内心。
少女的名字叫做顾翌晨。其实,这是少女的第二个名字,在这之前,少女的名字叫做顾一晨。
至于为什么会改变名字,按照她父母的意思来看,就是寓意了。因为,顾翌晨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医生给出的医学报告表示,她并不能顺利活过25岁,所以她的父母便将“一”换成了“翌”,组合在一起就成为了“翌晨”,意为第二天的清晨。
松开抱住妹妹的手,走进了卫生间。
望着梳妆镜中毫无朝气的自己,顾翌晨猛地打开了水龙头,将接了满满一捧的凉水扣在了脸上,双手使劲的揉搓着。
许久,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深褐色的齐腰披肩长发,微微透出红润的面颊以及猫一般小巧精致的嘴巴,在165的身高衬托下,意外的可爱到恰到好处。
即使身体有些虚弱,但那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和适当隆起的胸部,自豪的、丝毫没有保留的不断向外人显示着健康。
“好!”
拍了拍依然挂有几滴水珠的脸。
“今天的我也是超级好看呢!”
“老姐又自己独自窝在卫生间里说着奇怪的恶心台词吗?”
“哎嘿~”
“还请老姐不要萌混过关啊......”
在这个世界中,顾翌晨升入高二的第一天,早上的七点十分,朝阳温柔的洒在自信的走出家门的少女身上。
沐浴着同一片海风,骑行在海堤公路上,一路踩着单车来到了学校门前。
很快,一天的时间过去。
躺在床上,望着没有月光的夜,顾翌晨的意识逐渐模糊。
缓缓睁开双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报告厅?”
费力的从地上爬起,一丝疑惑伴随着地面冰冷的温度传进了她的心。
光着脚,慢慢的向门口踱步,尝试着将大门打开。
然而,炙热的温度在一瞬间为少女的双手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嘶~啊~”
呻吟着缩回双手。
在试过了所有的开门方式之后,无计可施的顾翌晨瘫坐在座椅上保存着最后的体力。
“这里......应该是梦吧......”
正这样想着,忽然心脏传来了剧烈地不适。
可能是因为不断升高的温度,也可能是因为不停传入少女内心的不安,心脏的不适感在短时间内快速加剧着。
强忍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痛,顾翌晨捂着心脏摔倒在了报告厅的大理石地面上。
呼吸着不断被浓烟侵占而所剩无几的氧气,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不想......”
顾翌晨似乎获得了透视的超能力,恍惚间,一位男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人吗?救命!”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呼喊着。
“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好像听到了顾翌晨的呼唤。
“救救我!”
“是谁!你在哪?发生了什么?!”
“火!是火!我在报告厅!”
“别,别急!我这就过来!”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顾翌晨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但,仅仅只是过去了几秒钟,那个男生的身影不见了。
发疯一般的寻找着那位男生的身影,留在视野中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心脏的疼痛再一次加剧。
绝望在不停无规律抖动的心脏和瞳孔中溢满了整个大脑。
无助的望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大火而无法移动,直到彻底被大火吞噬。
“啊——”
尖叫着,顾翌晨从床上猛然坐起,一遍又一遍的确定着自己完好无损的皮肤,双手死死捂住心脏,在紧促的呼吸下跟随着胸口不断起伏。
恐惧占满了无助的双眼。
“老姐?!”
听到顾翌晨的尖叫,顾一鸣几乎是将房门撞开的冲了进来。
“没事了老姐~只是梦~只是噩梦罢了~”
一把抱住依旧呼吸急促的顾翌晨,作为妹妹的她此刻却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姐姐的背。
“我......不想死......不想......”
泪,从空洞无神的双眼流出,浸湿了顾一鸣胸前的背心。
“说什么呢?不会的姐姐~”
此后的几天,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结局每天都会准时的出现在顾翌晨的梦境中。
渐渐地,顾翌晨的精神开始出现了恍惚,她开始害怕夜晚、害怕睡觉、更害怕经历那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次的濒死前的痛苦、绝望与无助。
尽管服用了一些医生建议的助眠药物,但也依旧是一直撑到很晚才会在不安中睡去。
“老姐乖~来,我们喝药~”
钟表的指针不知疲倦的向前转动着,又一次将指针对准了“十一”的位置,窗外飘来广场上的大型钟表飘来的十一下声响。
一饮而尽杯中的助眠药物,顾翌晨抱住双腿,无助的蜷缩在床角,在不安中静静地等待困意的来临。
慢慢的,在药物的作用下最后一点强撑着的意识开始模糊。
少女慢慢的睁开双眼,依旧是同样的报告厅、同样烫手的门把手、同样准时出现的那位男生的模糊身影。
这一次,顾翌晨没有与不知从何处现的那位男生的模糊身影对话,就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径直躺倒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呆一般的盯着不断被大火侵蚀的天花板,等待着所谓的死亡降临。
不出所料,心脏又一次开始了剧烈地疼痛,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轻轻地闭上双眼,顾翌晨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突然,巨大的声响传来,像是敲击声,紧随其后的是金属门锁被破坏后掉落到地上的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少女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强忍着心脏的疼痛站了起来。
用着模糊的视线望向大门,顾翌晨愣住了,一位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门口。
“谢......谢......”
像是感谢着每天都会与她定下承诺的那位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微微张开嘴,拼命地挤出了一丝微笑,不过那句话终因少女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发出声音。
爆炸似的巨响传来,支撑着报告厅的承重柱轰然倒塌,一瞬间将顾翌晨埋没。
轻轻睁开双眼,奇迹般的,这一次,被朝阳灌满的房间没有充满尖叫。
感受着许久不曾感受到、来自清晨醒来后的平稳呼吸,两滴眼泪不知为何划过眼角,打湿了被单。
从这之后,顾翌晨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个充满痛苦、不安和绝望的梦境。被医生诊断为得了怪病的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嘛!今天我也是非常好看呢!”
“嘛~今天你也是非常恶心呢~”
重复着每天都会重复的台词,本就应该属于顾翌晨的平凡的日常生活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一把打开房门,沐浴着朝阳和拥有着特有味道的海风,顾翌晨自信的骑行在前往学校的海堤公路上。
渐渐地,前面的车辆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人群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顾翌晨停好了自己的自行车,挤进了人群。
“借过~麻烦借过一下~”
终于费力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愣住了——一位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就那样径直的躺在马路中间,一盘翻到的自行车的车轮还在自顾自的旋转。
不假思索的,顾翌晨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紧急救助电话,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惶恐不安。
因为放心不下那位昏倒的男生,就这样,顾翌晨稀里糊涂的一路跟到了医院,在经过医生检查确定并无大碍之后,因为迟迟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又稀里糊涂的将他带回了家。
面对妹妹惊讶的表情和抱怨似的提问,她也只能稀里糊涂的用尴尬的傻笑回应着。
转天之后的清晨,像往常一样,顾翌晨来到了卫生间,打开花洒,准备开始一场能够令人神情舒畅一整天的清晨沐浴。
正将浴巾解下,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嗯?!”
“那个,能请您关上门吗?这样会让我很困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