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聆这一次从一层出来是带着一堆生活和医疗用品出来的,这些东西都被堆放在一张床垫上,而雪聆和一名卫兵正抬着这些东西回雪聆自己的小牢房。
而这名帮雪聆抬床垫的卫兵正是雪聆之前救下来那位。
本来典狱长淼是准备腾出来一间卫兵的营房给雪聆住,改善一下雪聆的生活条件的,但是雪聆也还是以不喜欢一个人住的理由拒绝了。
毕竟如果单独住出去的话和龙娘狐妖还有其他魔族沟通交流就变得不方便了。
无奈之下,典狱长送给了雪聆一整套的生活物资。
“那个……真的谢谢你,我确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魔族救助。”长着刀疤脸的守卫对雪聆道谢。
“没事没事儿,你呀,以后也多注意点吧。自己心脏本来就不好,还要靠魔王级魅魔那么近。要知道那只魅魔的魅惑是够不到视线以外的地方的。”雪聆用责怪的语气说道。
“啊哈哈,当时只是有些好奇,所以就去偷看了几眼。”守卫有些尴尬的陪笑着。
“话说看你和我们的老大挺聊得来的?”守卫越说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道。
“她呀,挺有意思的一个人,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而且听她介绍,咱也有些想去东大陆看看。”雪聆笑着说。
“这样么?你对她是这样的感觉呀。其实吧,她自己可能没这种感觉,但是以我的视角,她是一个挺可怜的人。”
“可怜?这个从何说起呢?”雪聆问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其实是被强制征兵过来的。我们这些士兵参与这场圣战是为了往上爬,而她……参战大概不是她的本意。”士兵惋惜道。
“哈?一个S级大佬能被强制征兵?”雪聆一瞬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典狱长决策上对上层的屈从,又感觉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能详细给咱讲讲吗?”
“我和她是一个地方的,所以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她在我们那里曾经是很有名望的骑士。与那些靠世袭的贵族不同,她的骑士身份是自己靠力量打上去的。”士兵这样对雪聆讲道。
两人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二层牢房大厅的门口。但是此刻正聊的兴起,索性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继续没完成的话题。
“哦哦,那确实挺厉害的。没有权势的平民么……”雪聆听着眯起眼睛。
“嗯,她和她丈夫嘛,都在军队工作,也都是很顾家的那种人,赚的钱全都投入到家里。她儿子也很争气,考入了当地的一家高等学府,不过是搞艺术的。嗯……她儿子从小就比较逆反,对魔法没兴趣,反倒是喜欢艺术,私下里打打铁,敲一些手工艺品送给我们这些邻里乡亲。”士兵说着还摆弄了一下胸前一个镌刻着火鸟的吊坠。
雪聆凑上去观察了一下,比起盔甲的工艺,这个吊坠确实略显稚嫩,但是布局和细节也确实堪称完美了。
“嗯,看样子是很完美的家庭呀。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雪聆问道。
“变故大概是在战争前一年,那时候贵族们都在吸纳各路的高级战力为自己而战,好在这场战争中有更大的军功,战后能分到更多的利益。而S级的她自然就成了争抢的目标。不过她也从来不站队,那时候的她对魔族还有战争什么的没有丝毫概念,只想安安心心做一个骑士赚点小钱养家。为了能撬动她,明林恩伯爵想出了一条毒计。”
“又是明林恩伯爵?”
“你知道他?”
“聊到过,这里的实际掌权者,总之就是不做好事儿呗。”
“当时发生了一场洪水,作为当地水系天花板的淼长官自然就亲自去治理,那次我记得处理的很完美,人和房屋都保留的很完整。但是明林恩伯爵带了一帮人直接就说治理水患失败,有一支支流冲毁了他的庄园。他还带了几个农民说大水淹死了他们的亲人。”
“啊?”雪聆有些惊愕,这套路总感觉是那么熟悉。
“那几个镇民呀我也是认识的。乌寡妇,她的老伴曾瞎子之前是掉井里淹死的。还有其他几个那段时间家里死人的,都把自家死的人抬出来,在水里泡了泡说是大水淹死的。”
“这种呀,肯定是收钱办事儿的。”雪聆评价道。
“我呀当时也很想帮她,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各大报纸上已经刊登了治水死人的消息。我和其他几个有正义感的镇民想要辟谣,但是根本辟谣不过来……动作太大还可能遭受明林恩的报复。我脸上这个疤就是……”士兵愤恨的摇了摇头。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明林恩以舆论为武器威胁淼姐姐为他服务,他直接息事宁人。不然他就把事情闹大,让淼姐姐受到所有人的共同声讨……额……应该还有法律制裁,应该是这样的吧。”雪聆接话道。
“没错。你还挺聪明的。”
雪聆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多老的套路了,以前经常用这个来土地兼并,现在还能用在人身上。
“她们的具体协议你有了解吗?”雪聆继续问。
“记得好像是按照明林恩伯爵那个庄园的价值算的,大概相当于淼长官20年的工资。不过看着长官这几乎没有假期、全天候待在这里的工作强度,恐怕还有别的协议。”刀疤脸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典狱长从角落边经过,突然喊话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聊什么呢?早点做完事情早点回去休息哦。”
这一声着实让那位姓曹的士兵吓了一跳,而雪聆则一点也没慌张,摆了摆手上去打圆场。
“我们在这里聊聊天,刚好聊到你哈,说你对下属好,又很实诚。是一个好长官。”雪聆微笑着蹦蹦跳跳的凑上去。
“你呀,油嘴滑舌的。总之早点休息吧。小曹,你身体刚刚恢复,这两天就不给你安排站岗任务了。”
“是。”
士兵答应完,典狱长就哼着歌继续去办自己的事儿了。
“呼,吓死了。你对她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她实诚、守规矩。但是有些过头了。恐怕那个赔偿协议,淼长官她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士兵哀叹道。
“这有些太可怜了。”雪聆听着摇了摇头并且在心里补充着。
这协议……本质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呢?看似是典狱长,实则也是奴隶,不,比奴隶还惨。不过这也不奇怪,这地方既然奴役魔族,有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们不会奴役自己人呢?换个手段和身份罢了。
咱来这里还真来对了,这么一个封建的地方,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