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上面凸起的一个黄铜零件,幸好摩西的体重不重,不然真的是很难支撑起他的身体。皮肤刺痛,浑身的力气在不断攀爬和稳固自己身形的动作下逐渐消失,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现象……
鲍勃不停地晃动着自己庞大的上半身,双脚在金属材料、废物的一片平摊下来的上面踩踏着。每一脚都会把数以百计的金属给踩入地面,顺带着有时还会把一两个来不及逃跑的,或者是根本没有听力构件和其他构件的机器人给碾碎。
摩西挂在他的眼睛上,以人类的力量来说,根本不可能对这种巨大的机器造成伤害,他不可能空手去打碎鲍勃的眼睛的构件,而更加危险的事情正在发生。鲍勃的一只手臂,那有着几十米长的手臂,和那铺天盖地的手掌,似乎正在往脸部的方向靠拢。
摩西的大脑急速地运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很难躲过去,除非放手,然后跳到下面,再找到一个落脚点;又或者预判出手指落点的位置,然后预先到达之间的位置…
它来了,强烈的金属铁锈腥味,风压和恐惧的黄黑色的手掌,让摩西有些窒息,而且无法思考。一瞬间,近乎是本能的,摩西开始了炼金,元素构架的排列,虽然没有合适的材料,但融化金属,把金属嫁接到自己的身上,以自身为材料也能行。炼金术,本来就是专门为了金属而存在的。
以自身的骨、血、精神,接纳金属,然后……
痛苦,金属的量太多了,就算以十比一的转化量来说,对人也太多了。
在剧烈的疼痛中,齿轮和黄铜、红铜,铁、白镴这些金属逐渐的从摩西的左臂开始出现,然后逐渐蔓延到他的肘尖,然后在到手臂、肩膀……
灰烬从摩西手前的闪着光晕的灯下洒落,一个大洞出现在摩西的面前,他的左臂的衣服已经被新出现的齿轮撑破、绞碎,露出一条没有丝毫美感的恐怖的机械手臂,然后他强忍着大脑的晕眩感,快速地沿着眼前的通道爬了进去。
鲍勃似乎感受到了痛苦,它瞎了一只眼,无法处理信号使它恐惧。它大吼了一声,蒸汽从嘴巴里面喷射出来,然后那只手因为突发的痛苦,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巨大的声响,恐怖的碰撞,鲍勃整个往后摆了一下,险些把摩西甩出来。
一些零件散落到摩西钻入的小通道,他看着眼前漆黑幽深的鲍勃的内部。就好像鲍勃是一个中空的东西。随即又是剧烈的晃动,一些细小的灰尘和铁锈从上方落下,洒在摩西的身上。
摩西猫着腰,往前走了一步,却感觉到一阵晕眩。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难以忽略的程度,云里雾里,感觉不平衡,感觉到一些……熟悉的东西。
复杂的铜制管道、喷涌的炽热蒸汽,还有,那些东西似乎都指向了鲍勃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
摩西扶着墙,慢慢地走着。
黑暗逐渐吞噬了摩西的背影,那里面……是否有一阵熟悉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