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季的一天,有心事的青年在灼热且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着。
位于苍穹之外的炽热之阳如同神明之眼一般,仅仅是被注视着都会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使得夏季的人们苦不堪言。
“老板,这个雪糕多少钱?”
青年站在便利店的门内,滴滴温热的汗珠从有些白哲但不失硬气的脸庞向早已湿润的脖颈留下,白色的防晒服早已被汗液浸透。
“4块,呵呵,见微啊,很热吧,你看其他的年轻人,习惯了就好了,天天窝家吹空调突然出来肯定受不住。”
玻璃门之内的王大爷穿着白背心黑短裤开着空调乐哉的躺在躺椅上看着视频,躺椅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轻摇晃着。
手机的荧幕上,是一条应该没什么人会信的新闻的辟谣,端庄严肃的新闻主持人工整坐着:“关于人面鱼的传闻,政府已经辟谣。最近与人面鱼类似的传闻非常多,在这联播提醒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那是他们有钱买背心,没有的也被生活逼迫着习惯了。您老就不能把冰箱放到里面吗?”青年一边反驳着一边拿起手机扫着二维码向着恶趣味的老头转着账。
“那可不行,如果门开了热气就进来了,现在这天多热你不知道?一年接一年温度差越来越大,离谱的很啊!”
王大爷笑眯眯的说着,便利店的冰饮都在玻璃门之外。
“唉,确实太离谱了,从2026年就开始了,都15年了,鬼知道这地球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走了,老爷子。”
青年将钱转给了大爷,仅仅是出来了3分钟不到青年就已经深深感受到世界深深地恶意了。
“左边的冰箱里有自家熬的绿豆汤,最近中暑的人越来越多了。”
王大爷是李见微在3年前温度还没这么离谱时搬到这里认识的,人很好,一直都是这一副乐观的样子。
李见微用塑料吸管喝着塑料杯里的绿豆汤,清凉的感觉使得他心中随着出门反而加重的烦躁终于化解了几分。
但是他还是难以相信这几天自己的眼前所见,死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并且还无理取闹的叫你给她买杯奶茶。
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一天。
一个下着小雨的早上,身着白色体恤,黑色运动裤的李见微手一手打着黑色的胶伞一手捧着一束经过精心修剪夹着几枝勿忘我的黄玫瑰花束向着霞浦市的公墓匆匆走去。
可能是因为担心雨势变大吧,通往公墓的凤凰东大街只有黑发粽眸的俊秀青年经过。
霞浦市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雨滴纷纷不仅落在青年的黑伞上,也落在青年的黑色鞋尖上,也仿佛要填满青年左边的影子一般直落其中,常人无法听到的怪异凄惨哀嚎从中传出。
一阵风挂过,使得青年的衣衫微微湿润,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勿忘我的花瓣滴下。
雨滴顺着从黑伞的伞边低落到青年右脚旁的小水洼中,像是试图将水洼中那绝色黑袍少年的身影掀起波纹。
但是少年那如黄金般闪耀内含如血色交织波纹,深渊的眼眸依然注视匆匆赶路的青年。
青年的匆匆脚步渐渐停下,终于到了公墓。黑袍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注视着青年的背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又是一滴雨水,在随着微风落入水洼时,随着波纹扩散的那刻,少年的身影如烟消云散一般不见踪影如从不存在。
落下雨滴中那隐隐的哀嚎随着微风如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消失了。
这场普通的雨也终于是要停了。
青年站在公墓门前,但是并未立刻进入,雨也不知何时就停了。
青年躲在了公墓旁的树后,静静的看着。水滴顺着叶片低落到青年的黑发。
一位看着端庄严肃的中年人从公墓踏出,身后跟着一位同样端庄典雅的夫人和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女,但是他们相同的,脸上的哀伤之色无法掩饰。
随着他们的移动,青年也随着,围着树移动。
直到他们走远青年才从树后探出头,眼睑微低,脸上不仅哀伤还带有一丝忧愁。
天不知何时晴了,晴空万里。
站在日期为2036年6月15日名为青慕妙之墓的公墓前,青年刚要放下花了半个月生活费购置的花束。
“这是送给我的吗?谢谢你,见微。”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见微一愣,发现有个大不敬的小孩居然站在自己恋人的墓上,抬头刚要发作。
只见一个矮子大不敬的站在死人的墓上。
李见微见到此人的身高与相貌,僵住了,手捧的花束掉落在地,早就滴在头上的水珠终于顺着青年的面庞滑下。
洁白的百褶裙的裙摆随着挂过的微风而晃动,如玉般水润光泽的娇小脚掌穿着黑色的凉鞋。
眉目如画身姿娇小玲珑的少女伸出白哲的纤纤玉手。
但是这并不符合少女的期望,明明应该是变为青年的少年面带温柔的笑容轻声向自己这个分别多年姿色绝世的美少女说一声:“欢迎回来”的。
这么愣住是怎么回事啊!都已经过去5秒了还没动静,连送给自己的花都掉了,呜呜好心疼这可是他送给咱的第一束花啊。
少女从身一跃,从墓碑上跳落到青年身前。
“就多消耗一点灵气让你清醒一下吧。”
只见少女的纤纤玉手攥成拳头,狠狠的击在了青年的腹部。
嗯——青年捂住紧紧腹部,终于缓过了神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熟悉的腹部疼痛深刻的告诉着青年这绝非是梦。
“你,是个什么情况?”青年低下头粽眸中透露着疑惑,茫然的问着。
5年前发生的事依然深深的印在青年的心中,但他那还在跳动的心脏使他意识到这确实是那个矮子本人,但是内心难以相信这等不科学之事。
“当然是从地狱回来了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不愧是我啊。”
少女的鹅颈轻抬,一只白哲的玉手轻放胸前,乌黑如丝绸柔顺的秀发随风轻浮,如黑珍珠般的明亮眸子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这就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她一点都没有变,不论如何她也不会害自己。
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但是青年就是这样认为,即便是索命鬼,那就让她拿走好了这是欠的。
用手轻轻摁着的加速跳动的心脏,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虽然有些茫然,但是青年就这样站起,迅速的然后将被汗液与雨水混合湿润微微颤抖的手掌插入口袋,面色平静的说到:
“既然回来了那这花就没有意义了。走吧,回家。”
“哦。”少女将胸前的手放下,抬着的头点了一下,迅速捡起刚才青年掉落在地的花束。
下过雨的地方总会有水洼,青年走过水洼黑色鞋子的边缘被浸湿,少女一手捧花一遍用洁白无瑕的玉指小心翼翼的抹去花上因掉落在地的污处,小跑着追着青年。
凉鞋踩在地上的水洼上,少女追上了青年。
“你能帮我拿一下花吗?”少女轻声问道,声音如银铃般空灵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