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林晓菲。
“……为什么你不怕【迷离之歌】？”黑猫女孩死死地盯住林晓菲，敌意之中混杂了一丝疑惑。
“以龙涎香为基础，加入安息香和一些醒脑安神的香料进行提炼的话，能够得到【定魂香】。对于这种精神攻击有很强的抵御作用。”林晓菲敲了敲自己的胸口：“你这种程度的精神污染，算不了什么。”
——护身符！
陈沉立刻想起来了。的确从刚才开始，胸口的护身符就在不停地散发着香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即使陈沉不使用异常状态抗性卡，也不会被这个歌声所击溃。
——不过，学姐为什么不给队伍里每人配备一个呢？
——多半是原料的关系吧。
伊夜在旁边解释道：
——龙涎香、麝香、这些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而且魔法炼成还有成功率低的问题。越是效果好的药物就越难炼制。
陈沉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只有两份的话，有些人是会把另一份拿来给自己做备份的。万一留香时间过了，效用没了，还有另一份保底。
林晓菲愿意把这个备份给他，是真舍得了。
但是，黑猫女孩就不一样了。她勃然大怒：“你说【迷离之歌】是精神污染？！谁允许你这么说的！”
黑猫女孩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飘飘跃起，闪现在林晓菲身边，宽大的衣袖里弹出两片利刃朝着林晓菲斩去。
林晓菲看也不看旁边的黑猫女孩，一个后撤避开了利刃，死神之镰正手击打在黑猫女孩的身上。
“唔！？”黑猫女孩的腹部遭到重重地一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起来吧。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输的。”林晓菲举起了死神之镰：“但是我，更加不会那么容易输。”
“……你真是，讨人厌啊。”黑猫女孩咬牙切齿道。她再度消失在原地，像是个黑色幽灵一般四处飘荡。陈沉的眼里只能够看到她的残影。
——果然，也是个黄金段位。
并且，整体实力还比林晓菲要更强一些。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林晓菲处处在压着黑猫女孩打，无视实力上的差距。陈沉眼睁睁地看着刚刚不可一世的黑猫女孩被吊打，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沉很少在现实中看到，一个人能不靠系统不靠外挂，还能够越级挑战。
林晓菲对于黑猫女孩的攻击，基本做到了完美回避。就像是天道镜心流的心眼达人一样，预知了对手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攻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要在林晓菲这个年纪进入黄金段位，必须对于一两门武艺非常精通。林晓菲近战强悍而且又善于调香，已经是同龄人里天赋异禀的存在了。再想精通心眼，根本做不到。这是一个单纯的时间分配问题。
更何况，心眼是要配合天道镜心流的剑术使用效果才能够最大化。
除非，她像是陈沉一样，能够靠着系统刷技能。正常人需要修习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技能，她能够点点系统按钮就能学会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伊夜，你能看到学姐她是不是带有系统或者恶魔之类的吗？
陈沉呼唤心底里的恶魔。
——当然能，你以为我是谁啊？
伊夜嬉笑一声，飞上电波塔的天花板上，俯瞰着林晓菲和黑猫女孩的争斗。似乎她是那站在高高的云端的天神，不过闲来无事观看两个凡人的厮杀而已。
无论谁胜谁负，对于伊夜都没有影响。只是偶尔陈沉也会想，伊夜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要站在自己这边？他曾经多次询问，却总是会被伊夜回避掉。
但无可否认的是，伊夜的确带给了陈沉很多方便。并且，她让陈沉知道，自己是有依靠的。陈沉退无可退的时候，伊夜还是会托住他，不让他往下掉。尽管代价可能是他的灵魂。
——那股绝对的自信，多半是秦静流和璐璐姐她们也无法比拟的吧。
陈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伊夜的强大，神秘，令他永远无法一窥究竟。但不得不说，有伊夜在，真好。至少，还有人站在你身后，哪怕她是个恶魔。
——不要太孤独啊。
陈沉忽然想起这句话。这句他曾经对贺雨凝说过的话。其实最初这句话是伊夜跟他说的，在某个孤独的雨夜里。
后来，在云潇大厦的那个晚上，他觉得贺雨凝很孤独，所以把这句话送给了她。就像他现在觉得林晓菲很孤独一样。
此刻的林晓菲，像是一只咬紧了牙关的狮子，在跟恶虎以命相搏。她尽管处处灵巧地回避了敌人的攻击，却每次都像是走钢丝一般惊险，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样拼命的林晓菲，远不是之前在查案时懒懒散散的林晓菲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多半，背负着什么绝对不能够放弃的事情吧。
陈沉感慨了一声，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支援林晓菲。
黄金段位的力量非比寻常，两人的每一次碰撞都擦出耀眼的火花。碎石飞溅，沙尘飞扬。大量的魔力被灌注到四肢和武器当中，撞击、消散，化为一阵阵强烈的轰鸣在陈沉鼓膜上颤动。
“啧！”
“哼！”
黑猫女孩和林晓菲都感觉到对手的棘手，使出全力的同时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
“潮月之歌。”黑猫女孩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唱着缥缈的古歌朝着林晓菲袭来。
陈沉听着歌声，只觉得黑猫女孩的身影像是被朦胧的月色给遮蔽住了一样，看得非常地不真切。
但是，她的速度丝毫没有变慢。像是潜藏在迷雾中的暗杀者，时刻准备着使出夺命的一击。
林晓菲打了个响指，手镯上的香料瓶依次打开，不知名的香气弥漫在四周，令人觉得清新而凛然。
黑猫忽然闪现在林晓菲背后，袖中的利刃斩向林晓菲！
——学姐！
陈沉想动起来，却已经晚了。
但是，没关系。因为——林晓菲动得更快！
她像是长了后眼一般侧身避开了致命的斩击，反身一个大斩，死神镰刀斩向女孩。
黑猫女孩勉强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的利刃挡下死神镰刀。可是林晓菲却放弃了自己的武器，刹那间突入黑猫女孩的身前，一脚踹飞了她。
“唔——”还没等黑猫女孩反应过来，林晓菲就追了上去，一连串的攻击像是机关枪般射出，将她打得反抗不能。
“结束了。”林晓菲拆下她的袖剑，将她反手绑了起来。
“为什么……”一息尚存的黑猫女孩无力地撇着林晓菲。
“为什么啊……”林晓菲苦笑着道：“大概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了吧。”
“有趣。”恶魔女孩忽然落在林晓菲身前：“你这是第几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