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来临了，刻晴在太学院的课程暂时告一段落。
今天天气不错，云气遮挡太阳，缝隙中又可见蓝天。于是刻晴便拉着徽芮娜出门逛街。
日上中天，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回到宿舍。
先把东西整理一下。
嗯……虾、土豆、面粉……食材分门别类放到一边，生活用品放到另一边。此时还剩下一本书自成一类了。
这本书是两人被一阵莫名其妙的推销稀里糊涂买下来的——反正不贵。
徽芮娜负责做饭，刻晴则把东西放好。
做饭毕竟是个耗时间的事，刻晴把其他东西都放好了，只剩一本书还在桌上放着。而此时徽芮娜才将食材处理好。
刻晴带着它回到房间，想着午饭还没那么快好，便坐下来翻开这本黑色封皮的书。
说来也奇怪，哪有不把书名写在封面上而写在扉页上的书啊？
翻开扉页，《生命的尝试》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令人有点好奇。
翻开下一页，其中开门见山的文字描述顿时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徽芮娜此时正在做饭。对她来说，做饭要消耗的“算力”不多，所以还能分心想别的事。她忽然想起今天稀里糊涂地买了一本书，想来这本书应该在刻晴手上，于是分出心神，链接刻晴的视野。
由是徽芮娜在刻晴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她一同看完了这本内容震撼人心的书。
嗯……它是一本漫画书，让柯尔评价评价的话，只能说作者的构想十分有创意。
刻晴是全程红着脸，又一脸惊奇地看完的。硬要说的话，刻晴的心情就像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新大陆。
太离谱了，居然有那样的事……
第一页很多文字，主要介绍了实验中意外出现的双性克隆体。
此时刻晴虽然没懂克隆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意识到有点不对，不过她仍抱着好奇心往下翻了一页……
一页一页，不多的书页很快翻完，她最终心情忐忑地合上书本。
看完书，饭也做好了。
徽芮娜见她吃饭心不在焉，有时又若有所思然后脸色发红。估计是因为那本漫画书吧。
“你很在意那本书上的内容吗？”吃完饭，就该坐下小憩一会，徽芮娜用法术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碟，坐到刻晴身边。
“啊！？哪本书？……”刻晴正擦着嘴，闻言一惊，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不过反应也太大了点，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就是今天买的那本。”徽芮娜解释说，“而且，做饭的时候，我也通过你的视野看了。”
“唔！……”刻晴食指挠了挠下巴，避开徽芮娜的眼神。一般女孩子看到那种东西应该马上合上然后丢到一边，然后当什么也没发生吧？自己居然看下去了（虽然只是快速浏览），她不会觉得我想过那种事吧……？
一瞬间，刻晴想了很多。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比较好……？——虽然徽芮娜算是偷看。
“其实那种东西不太可能出现在现实中，有很多原因……”徽芮娜没有等待刻晴的回应，而是给刻晴详细解释了书中设定的完美“双性人”的不合理性，并告诉她真正的“双性人”一般会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刻晴呼出一口气。那本漫画的作者对他塑造的设定运用了大量逻辑严谨的论证，让她几乎以为它是真实的……不过徽芮娜居然说真的存在“双性人”，感到自己知识增长了。
“但结晶是可以突破生物学限制的。”徽芮娜话锋一转，靠近刻晴。刻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当然不至于真的跳起来。
“结晶可以模拟出违反生物学规律的东西——”徽芮娜拖长尾音，打了一个响指。
刻晴发现四周出现了结晶墙壁，同时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身上长出来了！视线不由得往产生异常感觉的地方看去——
“诶诶诶！！这是什么！？”刻晴惶恐地捂住那从身上伸展出来的物体，被丝袜的弹性按压的感觉从它上面传来。
“你看，它甚至有知觉。”徽芮娜贴近刻晴，伸手按住它膨胀的势头。
“还是把它弄掉吧……”它一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愉悦感，让刻晴不知道怎么办好。
“别急嘛，要不要听我讲故事？关于它的故事，也是关于我的故事。”徽芮娜不急不缓地说道。
“……”刻晴看她的表情，觉得不听徽芮娜把故事讲完是不会消除它了，无奈只好答应。
“我知道使用它的感觉。”一开头，徽芮娜就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知道那种感觉……？”刻晴看向徽芮娜，眼神有点奇怪。
徽芮娜放开了按住它的手——它一直不受控制地膨胀，压着反而十分难受——还不顾刻晴的羞耻心给她的裤袜开了个洞，以便它能自由地伸展出来。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于是徽芮娜将故事娓娓道来:
配合着视频的形式，徽芮娜给刻晴看了有关“徽芮娜”本人的回忆。
“徽芮娜”本来是深渊中一个诞生不久的仙灵。
最初，徽芮娜是发现了柯尔的能力后才找上他的。
她以自己作为代价提出保护村子搬迁的请求。她说，若柯尔履行了承诺，她就愿意成为柯尔的所有物。
——柯尔不知她为什么她会为了那个深渊居民的村子付出那么大代价，甚至不惜物化自己。后来也没能知道。
她说，柯尔作为仙灵，想必不会放过能残食弱小同类提升自己的机会，不过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柯尔再怎么强硬也无用，因为会导致最终“体量”的提升甚至不如损耗。所以她有筹码对柯尔提出交易。
她后来如约践行了诺言。
——其实她完全可以违背约定，即使这样可能会招来柯尔的报复，但她作为仙灵，有很多办法逃过那时尚且弱小的柯尔，生还的可能性极大。
但不久后柯尔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自那件事之后，柯尔没有立即夺取她全部力量，而是跟随她在深渊旅行了一段时间，期间柯尔一直在偷偷吸收她的力量，为了不被她发现，柯尔一直暗中帮忙，营造出她仍强大的假象。
——其实后来才知道，徽芮娜很早就发现了，但她却没有点破。
柯尔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拦截逃犯而导致战斗能力低下的自己差点受伤；不明白为什么不惜大费周章治疗患病的老城主，有法力的人所患的病哪有那么容易治好；不认同她救济街边懒汉的行为……
——深渊之底也是有文明形成的，而在白九决定统一深渊之前，深渊的文明形态还很落后。
直到有一次，柯尔实在忍不住了。在跟随她旅行的六十天内，柯尔从未见她有生气过，无论是被嘲笑，被污蔑，甚至被开露骨的颜色玩笑……
柯尔感觉很不爽，他又一次收拾了几个见色起意的深渊人。而徽芮娜只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这次又麻烦你了。”
柯尔实在忍不住了，变化出一个人形，全身漆黑，五官只有一对白色的眼眶，其中似乎还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光。
——当时柯尔还没有获得全套的人类血脉信息，只能凭想象变出粗略的形象来。
荒郊野岭，只有徽芮娜和柯尔1.5个存活的人，地上躺尸着几个身形扭曲的死人。不久前，这些死人还感恩戴德地感谢徽芮娜帮他们赶走魔物。
——世界极大神秘之一，只要是人形生物就可以称为人类，人族是最接近人形的生物。而神秘的是，只要生物清楚“人类”的概念后，都会下意识地知晓人形是什么样子。而柯尔的形态变化，姑且算半个人类吧。
这样的情形看起来十分危险，特别是柯尔盯着她一步步走来，四周又升起结晶墙面来，形成一个金字塔状的空心结构。
“你生气了吗？”徽芮娜的疑惑使她暂时卸去微笑，“我想，大概是我做了那么多事，却不追求回报与你的想法不合吧。”说罢，略带歉意微笑攀上了嘴角。
这时柯尔已经走到徽芮娜面前，“没错，这是我生气的一个原因。我知道一个典故，大概说的是你这样的行为被大众知道了会使行善的成本变高。”柯尔顿了一下，突然按住徽芮娜的双肩。
徽芮娜有点疑惑他的行为，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柯尔所说的问题。“你说的没错，而且我觉得索取回报应该要有节制比较好。不过我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呢。”抬头与柯尔（人形）空洞的双眼对视，仍是略带歉意的微笑着。
“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到底会不会生气。”其实只是掩藏真实目的的借口，徽芮娜生的很漂亮。
徽芮娜被突然按倒，心思也有点脱节。待反应过来时，便立即感觉到腹下传来剧痛。
“有点疼，能请你轻一点吗？”她的额头溢出些许汗珠，是疼痛带来的。柯尔的动作确实十分粗暴。
感到体内力量的流失，徽芮娜大概猜到他在干什么了。大约是在进行侵蚀自己的某种过程吧。
“这样没关系，虽然有点疼，我会尽量忍住的。”反正自己已经做好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了。徽芮娜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似乎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柯尔的动作也变得更粗暴。
徽芮娜感到腹部除了刺痛，又多了胀痛。
“那个…墙壁…隔音……怎么样？”徽芮娜紧咬牙关，勉强憋出几个字。然而柯尔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啊——”
柯尔闻声，暂停动作，不禁皱眉——如果有眉毛的话——然后因不满她的反应，之后，他的行动达到了可以说是残忍的程度。
金字塔内回荡着她的惨叫声……
——当时柯尔并不知道徽芮娜单纯的认为他只是在夺取她的力量，而自己只是在履行诺言，承担过去“以自己为代价”的后果。她心里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大抵是发觉这么做实在没有效果，柯尔停止对奄奄一息的徽芮娜作案——那一瞬间，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来，整个过程没有产生什么愉悦感，这让那时的他感到十分失败。
缓了一会，转而去观察徽芮娜的状态。
地上是一片血泊，她身体破裂，血流不止，浑身疲软，大汗淋漓，奄奄一息。见柯尔走过来，嘴里挤出几个字，“太疼了，没忍住……对不起。”顿了一下，“可以原谅我吗？”说罢，又费力地挤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看着她的样子，柯尔顿时感觉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但是柯尔觉得非处理后患不可，要是她以后反水可就麻烦了。
她是一个仙灵，想要将她完全消灭，就必须摧毁其神魂。
好在，柯尔的侵蚀能力对神魂有效。
于是人形破碎，墙壁坍塌，碎片砸在徽芮娜身上，又迅速软化，将她所躺的岩石侵蚀，使得她完全被柯尔包围。
柯尔知道一种能阻止神魂通过的材料，正好可以用来防止她逃脱。
徽芮娜发现知觉从肢端开始消失，大概是夺取力量的进程到达最后一步了吧。对于仙灵来说，被夺去所有力量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
“对不起……”她感到四肢失去知觉，柯尔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不要忘记我，可……？”话还没说完，她就失去了所有知觉。意识陷入一片黑暗，渐渐模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自神魂深处传来，她，抵达了终点。距离她诞生共128天。
讲述故事的视频也在此结束。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她的感受吗？”徽芮娜·柯尔转头看向刻晴。
刻晴摇了摇头，露出有些戒备的眼神，“那时候的你可真可怕。”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徽芮娜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吸收了徽芮娜全部神魂碎片，所以得到了她的记忆。于是就有了视频中的旁白。”看着空白的屏幕，“我取得了她全部记忆，相当于经历了她的一生。而且那一天的记忆最为新鲜，最详细。”
刻晴这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怪不得她说她知道那种感觉。
“后来我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徽芮娜·柯尔说，“再之后就没事了。而且，现在的我与侵蚀徽芮娜之前的我有了本质的不同。那时我的神魂强度与她相当，便不可避免地受到她的影响。那个时候，我也算与她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诶？那你还是你吗？那时之后。”刻晴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当然是了。还有，你不必害怕，从日常相处中，你至少了解一些我的性格了。”
也是，现在的柯尔给人的感觉与故事中那个柯尔完全不同了。想到这里，刻晴安心了些。
“故事听完了，这个东西能弄掉了吧……”刻晴指着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玩意，它还直挺挺的。刻晴从未想过这种东西有一天也从自己身上长出来了。
“其实我想试试使用它的感觉。”徽芮娜没有立即将它消去，而是伸手揉了揉。
刻晴拨开她乱动的手，斜眼看着她，这家伙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而看着直挺挺的它，又想到:自己和徽芮娜都是女孩子，但这个东西却出现在自己身上……
虽然心里头正在刮起头脑风暴，但嘴上也不忘回应:“我更希望你别想……”
“哎呀，虽然我知道那种感觉，但是那种感觉来自原来徽芮娜的记忆，我自己还没实际操作过呢。”徽芮娜还不死心。其实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并非正常情况下取得的经验，所以也可以说她其实一点正常使用的经验都没有。她这样说，其实也是因为可以接受刻晴。
“不行，我拒绝。”听到徽芮娜的话，刻晴知道自己大约是猜对了，不过自己可不接受，所以还是直戳了当地拒绝了。
收到直白的拒绝，徽芮娜按捺住继续劝刻晴试一试的想法，销毁了刻晴身上的异物，也让她的裤袜恢复原样。
强迫她做不是徽芮娜想要的。
——————
2023年6.22，啊哟，我之前写的什么玩意儿，花了两个小时大改一番。
改了一下情节，改正一些学术性错误，改正错别字，使之至少更合理一些。
字数达到4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