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五感尽失的状态好一会,甘雨也没有等到徽芮娜的声音,于是自己试着寻找第一次醒来时的黑白视野——其实就是神念视野。
这回倒是很快就找到了那种感觉。而且启动非常快,启动的一瞬间,周围的环境信息也涌入脑海。
这与平常肉眼看到的二维切面不同,神念视野开启时“看到”的信息是三维的——相当于将周围环境的数据收集到脑子里,想要读取某个位置的信息都可以。当然仅限于神念视野能看到的区域。
这种特性会因为神魂强度和状态有所改变,神魂越强,收集到的信息就越精细——也可以说分辨率越高。之前苏醒时,她的神魂处于虚弱状态,而且是第一次启用,因此她最初看见的是一片黑白渐变的模糊景象。
神念覆盖范围内,可以将视野聚焦到某一个二维平面上,这样就能看到与肉眼视野相似的画面,只不过是黑白的——这样并不会丢失对其他区域的感知,不过灵敏度会根据神魂强弱状态发生变化。当然也仅限于神念笼罩范围内。
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一副惨样的身躯,把她吓了一跳:皮肤已腐蚀殆尽,肌肉暴露在液体中,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甘雨的神念视野聚焦在一个二维平面上,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样子,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里正是她刚刚呆的小箱子。外面是一个更大些的空间,但只能看到结晶墙壁,探向外界的神念视野被墙壁挡住了。
一个蓝色半透明的窗口突然跳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窗口左边是徽芮娜、刻晴和另外三个不认识的人的头像,现在徽芮娜的头像高亮着:
“看得见吗?”
甘雨想说看得见,但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用神念试着触碰它。
用神念触碰的感觉很神奇,只感到神念的“手指”按到了窗口,却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她只是自热而然地想要用神念触碰,没想到窗口真的起反应了。
“请尝试使用文字。”窗口上显示的文字迅速变化。
“手指”像印章一般,按在窗口下方高亮的区域,接触之处出现了她想说的文字:“这是什么?”
“聊天框。”文字从输入框上方跳出,现在它就像聊天窗口一样了。“你可以通过它远程联系其他人。”
右一列头像下方出现了一个“公共”按钮。
“在公共页发送消息会被所有人看到。”
甘雨这时也无心看自己的身躯怎么样了,开始跟着徽芮娜的教程摆弄起这个聊天框来。
“大家好,我是新加入的甘雨。”在公共频道,她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白玖:“新人?让我康康!”马上跳出来的是白玖。
甘雨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消失不见的躯体,有些无奈:“我……还在重塑身体。”
白玖:“哦~”
白九:“你好~”
狐玲:“你好!”紧跟着白九的消息。
徽芮娜发送了一张图片,是甘雨的证件照。
白玖:“你头上的是什么?是角吗?「好奇」”
甘雨有点纠结,最后还是承认了。她注意到,白九和白玖头像上也显示出她们有一对挺拔的角。而且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瞳色),想必是两姐妹?
白玖:“没见过这样的角呢,可以摸摸看吗?作为交换,你也可以摸摸我的角哦~”
甘雨:“还是别了……”看到摸角,她想起了一些糗事。
白玖:“有点可惜呢。”
甘雨:“……”
白九:“不用管她。”
白九:“对了,之后建议做些拉伸运动之类的适应一下柯尔为你塑造的身体。”
自柯尔告知甘雨会加入的消息,她就动用自己的权限调取了蓬莱对她的记录。她从长久的虚弱状态中忽然恢复力量,可能会出现不适应身体的情况,而拉伸可以让她更好地适应身体的变化。
甘雨:“嗯,谢谢。”
公共频道的话题就此结束。
她有点疑惑,刻晴怎么没出现?于是切换到对刻晴的私聊频道,发了个问号。
刻晴:“在忙。”附一张视野切片,展示了手边的一叠资料,似乎是简历。
“那你忙。”甘雨回复。
聊天确实能打发时间,关闭聊天框,自己的身躯已经重塑好了。甘雨感到五感开始恢复。
神念视野关闭,她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甘雨仍以坐姿睁开眼睛。自己身上还沾着一些粘液,不过正在迅速消失。她把口中残存的粘液咳出来,身上的也蒸发殆尽了。
此时她感到身体积蓄这用不完的力量,四肢轻盈,仿佛随便一跳就能跳出十几米高——她抬头看了看,箱子顶端触手可及……打消了跳一跳的想法。
“那,我的衣服呢?”甘雨非常确认,这个箱子里除了她之外,啥也没有。
“不急,往外是不透明的结晶房间,外面的空间较大,有足够的活动空间。现在先试试打开箱子吧。”徽芮娜的声音像连珠炮一样,语速极快。
于是甘雨试着用力推了推箱壁——纹丝不动。
“这、这要怎么开……”它不仅坚硬,而且刚刚神念看到它的全貌:它是一体成型的,不存在门缝之类的东西。
“结晶控制。”
“啊!”突然反应过来的声音。磨损带来的健忘让她看起来笨笨的,不过这边没有磨损,想必健忘的症状应该会慢慢消失。
她试着以自己猜想的方法在箱壁上开几条缝,这样就可以推开箱壁走出去了。事实证明这项能力并不难用,甘雨只花了一分多钟就走出来了。
这时,她才看到外面房间的更多信息:这个密闭没有门窗的房间四周是白色方格组成的,方格自身散发着微光,使房间无灯而明亮。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一推开箱壁就看见的徽芮娜。
“你…你…衣服……”可怜的小甘雨空不出手来捂住眼睛,只好闭眼低头:非礼勿视。
“你这么大了还害羞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子,墙壁也是屏蔽神念的。”徽芮娜如往常一般站在她面前。
“唔……”被说得心里一揪,甘雨总算睁开眼睛正视徽芮娜。
“你想做一些拉伸运动来适应一下身体再离开,还是直接离开?当然离开之前我会教你怎么用法术或结晶穿上衣服的。”徽芮娜单手叉腰,重心移到左脚上,全然不在乎自己完全暴露在甘雨的视野中。
“那……”甘雨感觉自己处在一种有力想使却无处使的状态——俗称精力过剩——也可以说血气上涌,要泄泄气,“还是运动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