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开始警惕起来了,也注意到了迅速蔓延的结晶。于是便向着白九发起了火力压制,试图阻止结晶的蔓延。
“姐姐,她的攻击太多了,我没法一下子全挡住。”现在白玖替姐姐操控身体,面对魔主那狂风骤雨般的暗属性长矛,拉弓射下直接向自己飞来的部分,却对其他对准地面的那些有点束手无策。距离太近,又不让拉开距离,自己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呀。
“没关系,交给我吧。”安抚了一下妹妹,白九将浮在空中的结晶微粒转化成光属性,借助属性压制的特性,轻松消解了试图破坏结晶的黑矛。
“嘶,你身上的不会就是那个质源之芯吧?”魔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但是不能确定她的位置在哪,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白玖倒是能听出魔主的声音有一半的震惊,一半的开心。看来她还没发现自己藏姐姐身体里,或许还在想着能压制姐姐。亦或者,她还有什么底牌?
“哼!随你怎么想。”再度准备好一支箭,白玖随口说道。
现在魔主的黑矛攻势没有那么猛烈了,白玖的压力也小了点。姐姐也接着专心控制结晶蔓延。尽快将遮罩逼破,取得柯尔的支援,胜算就更大一分。
“看来你是不会与我合作了,既然如此,就杀死你吧。”魔主见这态势也知道不能耗下去。
话音刚落,数量众多,覆盖散乱的黑矛攻势浓缩成了几根更粗更快的黑色长枪。
白玖本来想说故技重施的把戏是没用的,但它们靠近时,却感到一股诡异的惊悚。回过神来,就发现最近的那根已经躲不开了。这是针对神魂的攻击,至少重伤起步——来自直觉。
“姐——”白玖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并奋力驱动身体,试图往侧边挪移,就算躲不开,也得尽力降低受到的伤害。
“姐?!”简单多边形晶体构成的人形挥舞掩月长刀,劈飞了袭来的数根黑枪。
“没事吧?”白九出现在妹妹身后,从后面扶住了她。
“嗯。”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指向魔主的无边怒意。竟然敢试图伤害姐姐的身体和内心——逻辑是自己受伤导致姐姐伤心——这次就算让她跑了,也一定要追杀到天涯海角!
“两个人?藏得可真深呐!”看见白九身旁又出现一个人,而且还挡下了刚才又快又狠的攻击,魔主开始心生退意。一对一还有胜算,一对二就有不小风险了,再加上刚才的那一刀,也砍得自己有些晕眩——神魂攻击的危险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退意可不能随便表现出来,所以魔主刚说完就接着施法,聚集遮罩内剩余的暗属性法力,形成三个黑色漩涡,而漩涡的轴心则对准了白九姐妹。
“毁灭!”果然还是喊出点什么来气势才足。漩涡的轴心放射出深紫的光芒,照射到白玖身上,显然马上就要触发了,魔主转身就走。
然而,白玖不仅没有防御,反而向天空射出速度极快的普通一箭,同时向侧面一转,倒进姐姐怀中。
天空的颜色仿佛暗了一下,强烈的风压掀起无数烟尘,大地震颤,原本遮罩范围内的土地出了一个大坑,土壤也染上一股诡异的颜色。
“姐姐,看,她在那儿。”空中,白九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妹妹,目光随着她搭起的第二支箭看去——魔主正头也不回地飞向远方。两人趁魔主关闭遮罩离开和黑色漩涡触发的间隙跑了出来。
“可不能让她跑了。”妹妹拉满弓的过程中,白九说了句废话,并再次往箭矢附上标记。
妹妹的箭矢飞得比魔主快多了。这支速度叠满的箭不需要命中,只需要飞到魔主身边就算完成了任务,因此只需简单瞄准就好。
也因此,魔主并未发现危险忽然来临。
出现在魔主身后的同时,白九向前扔出了几块结晶。结晶碰到魔主的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变成环形,拘住她的身体,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吸收魔主身上的法力。
“可恶!”
白九听到魔主暗骂一声,就发现魔主身上的法力开始躁动起来——她要引爆自己!
但白九却不慌不忙,只见结晶先人一步,延展变形成球状把魔主封在里面,接着球体忽地膨胀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过了一会,结晶球体才慢慢变成镂空的球笼,显露出被困在里面的魔主。这时她已经法力耗尽,球笼还隔绝了外界,使得她无法恢复法力。再加上结晶已经变成屏蔽神念的材质,魔主纵使有着强大的神魂,也逃脱不得。
这结晶其实是柯尔的功劳,虽然她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她数值高哇。所以硬吃魔主的自爆也没事。数值怪,很厉害吧。
魔主敲了敲球笼,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已经全无逃走的可能。虽然只剩下神魂,却也叹气一声,无数不甘都陷入到虚无的心境中去了。
“唉,至少见识到了,掌握质源之芯力量的人。”魔主喃喃自语,那种随意变形、修复的姿态正是她心中的进化。
接下来她们会怎么处置我呢?见白九姐妹立在外边,魔主想到了之前白九忽然奋起反击时被侵蚀的手掌,还连带着少许神魂也被侵蚀剥离了。
“姐姐,这可不行!”白玖抱着姐姐的手臂,坚决地按住她。
柯尔拒绝通过侵蚀彻底解决魔主,有徽芮娜的例子在先,她是不愿意侵蚀谁的神魂来污染自己的认知了。而这魔主又不能放着不管——隔绝神魂的球笼也隔绝了来自地脉对神魂的磨损作用,要是不管不问的话,以魔主的神魂强度至少能关个几千上万年。
所以白九决定自己使用结晶的侵蚀能力,将魔主的神魂归并,以完全消灭她。这会获得魔主的记忆,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成为不可磨灭的模因。
简单地说,就是可能会影响思维方式,更严重点,就是人格分裂,这全凭意志是否坚定。
“可不能就这么关着魔主呀。”白九握住妹妹的手腕。
“那,那至少让我帮姐姐承担一半吧?”白玖焦急地追问。
“不行,我要保护好妹妹。”白九立马拒绝。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啊……”白玖语塞,低声哽咽,“不能等元帅来了,三个人一起用传统一点的办法摧毁她吗?”
“可能有不彻底的风险。”还没等白九接话,柯尔就插了一嘴,“她有可能像魔神巴尔从她手中逃脱那样逃离围杀。”
柯尔现在感觉到了两股不爽的情绪,一股蕴含些许怨念,一股是纯粹的愤怒,不过她早有准备:“对于现在这样不得不选择侵蚀其神魂的情况,我有一个设想,或许能降低魔主记忆的影响。”
两股不爽的情绪变成了耐心,于是柯尔开始讲解:“侵蚀神魂,就像体验一遍人生那样,但原有的记忆不会消失。或许在此时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记忆,让《魔主的人生》的模因覆盖上一层《来自侵蚀神魂》的认知,或许能大大消减影响。而问题是如何在此时制造足够深刻,不被海量记忆淹没的记忆点。”
“这样吗……”白九看着妹妹的眼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妹妹的感情,可是这份感情已经比亲人还要亲密,想不到怎样再近一步了。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发觉妹妹好像有了灵感。
“姐姐,闭上眼睛。”白玖招来烟雾,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虽然不知道妹妹打算做什么,白九还是闭上了眼睛。
是一个吻,是熟悉的甜蜜。好像不止如此,一枚珠子被妹妹送了进来,释放出一股令人上瘾的独特腥味,带来一股奇妙的愉悦。白九想要吞下这股愉悦,又想在舌尖继续品尝,陷入一种矛盾的心情中。
“你的知觉正在被篡改!”柯尔发现模拟白九身体的结晶出现了异常,给白九弹了一条提示。
然而白玖却将它卷了回去,并凑到姐姐耳边:“如果姐姐没事,我就给姐姐奖励。”
“好了,睁开眼睛吧。”直到这时,白玖才解除了视野禁令。
回味起刚才妹妹的话,想到那股独特的腥味,细细品尝的想法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只要解决掉魔主就可以再尝尝那个味道了,或许妹妹会告诉自己那是什么。
“嗯嗯。”烟雾已经散去,白九随意答了两声,向球笼中扔出结晶。
无数记忆流入心间,眼前不时闪烁魔主记忆的片段,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她。然而那股腥味的余韵始终回荡在口中,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好想再尝尝……
看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柯尔看白九的状态,如此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