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永濑先生?怎会?!”听了红枫的说法,我惊讶道,“怎么会是永濑先生?!他人那么好?!”
“病人增多,最获益的就是医者,所以永濑先生最值得怀疑,”红枫面色冷峻,“这个龙血妖怪不曾害死人,却到处投毒使坏——不就是为了让来看病的病人多些么?再说,投毒,仅仅让人腹痛腹泻,却不毒死人——没药学知识,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看病的人多些又怎么样?”我反驳,“永濑先生诊费又没收到多少!他给人看病都是亏钱的!”
今天一天下来,虽然来看病的人很多,但院门口的诊金腕仅仅只是半满——由于永濑先生好说话,诊费又都是看着给,不少急症病人都是空着两手来的,之后派家人送诊金来的不到四成。
而且诊金基本都不是足额……
“正因为越亏越要投毒使坏呀!”红枫认真道,“明明那么好心地对待大家了,结果各个都在占自己便宜——要你是永濑先生,你气不气?不给他们点教训怎么行?!”
“我是我,永濑先生是永濑先生……他那么好……”
“真是他这样的好人才会做这样的事!好心待人,被背叛的感觉才会更强烈——更别提他是个内向的家伙了,很容易走极端的!”
这话也有道理,可……若要我相信那个好好先生的永濑先生会害人投毒害人……
“那,邪气的事怎么说?”我问她,“永濑先生可是和我们在一起好多天了,为什么我们都没发现?——连瑟雷丝汀都没察觉?它鼻子可比我们灵多了呐!“
“院子里药味那么重,狐狸鼻子再灵也会失效的。”
“那在河里袭击我的妖怪呢?——当时永濑先生可是在院子里的说!”
“两只妖怪?”红枫不假思索。
“两只妖怪倒是有可能,”菖蒲姐赞同道,“一只只是做些不杀人的恶作剧,另只却是想要杀了小白樱——这确实不像是同一只妖怪。另外,”说着她指指诊疗记录上的日期,“你们发现没有?这两次病人来的都蛮突然的?——田边先生那次和今天这次?”
确实……发现妖怪之前投毒使坏规律,不适用于最近这两次的说。
“姐姐我有个想法,明天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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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钱?”
第二天傍晚,等所有前来就诊的病人离去,和永濑先生夫妇一起在院中休息的时候,菖蒲姐提出了她的要求。
“是的,钱,”菖蒲姐用工作的态度沉稳着说,“今晚我和师妹们准备离开——还请永濑先生把我们应得的钱给我们。”
“要钱的啊……那么急?”惊讶之余,永濑先生和阿穗互看一眼——从没想过我们会要钱的两人一样的愁苦至极,“要……多少?”
“不多不多,”红枫拿出自己的小算盘,“之前帮田边先生治伤,用的都是你的东西——所以十贯中有三贯是永濑先生你的,我们巫女助诊费是两百文,这两天一共来了十六个病人,就是三贯两百文,这两笔钱我们亏点,可以互相抵消。不过为你夫人和孩子的祈愿祝福……这个钱是万万不能免的——愿阿穗夫人您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呐,永濑先生,您只需付我们两贯钱就好!”
“两贯?!”永濑先生和阿穗再次一齐惊讶。
“还好啦,其实本来祈愿祝福应该收五贯的,”红枫笑嘻嘻道,“永濑先生对我们那么好,我们姐妹三人,每人给您减免一贯,所以只收两贯钱哦!——我们巫女的规矩,您应该知道吧?”
“是……是……”永濑先生涨红着脸,颤声道,“神明的祈愿,这钱……是不能少,不能少……不能少……”
“是呀,”红枫语气中加了些许威胁,“若祈愿费不够,神明发起怒来,那即将出世的孩子……可就少了神明佑护了哦!”
“是……是……知道……知道……”永濑先生惨白着脸,步伐不稳地去院门边拿起诊金碗,交到同样面色为难的阿穗手里,然后自己又缓缓走回卧室,取出了昨日的诊金,回来和阿穗一起仔细数了又数,最终,和阿穗一起抬眼,窘迫道,“这里……只有四百二十文……”
他俩那窘迫困苦的样子……真让我忍不住想要说出实情。
“这就难办了呢……”菖蒲姐故意皱起眉,“我们马上就准备走了哦!”
“可以……可以……可以宽限一天么?”永濑先生哀求道,“今晚我就去要钱,明天……明天……明天一定给巫女大人凑够两贯!”
“可以么?巫女大人?”阿穗跟着哀求,“天色不早了,你们明早再走,可以么?我丈夫今晚就去筹钱!”
“好吧!”红枫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菖蒲姐?我们就多住一晚?”
“也只能这样了,”菖蒲姐点点头,又叮嘱永濑先生一句,“明天一定要凑足两贯哦!”
“是!是!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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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孩子们没一个表现异常——都在忙着碾药,也就日吉和滕郎两个看起来对我们有些不满。”红枫汇报道,“这两个孩子大些,能听出我们话中的威胁不奇怪。”
永濑先生出去筹钱后,我们三个也离开永濑先生的家——不过没跟他一起筹钱,而是散步般地来到河边。
今晚我们准备在这里过夜。
“永濑先生和阿穗——还有那群孩子,都很正常,”我仔细检查了下刚刚偷放出去的纸鹤——完好无损,一点烧焦的痕迹都没有,“身上都没邪气。”
这只纸鹤设定的术法是只要检查出邪气,便会自燃——没烧焦的痕迹,也就说明他们并没被邪气感染。吞食龙血,被龙血侵蚀也就更不可能了。
“预料之内——要这么容易被我们发现,那役明还会找那么久?”菖蒲姐笑了笑,“小白樱,纸鹤阵启动了么?”
“启动了,”我点点头,“八只纸鹤已经飞出去了。”
提前在房间里给八只纸鹤注上术力,等我们来到河边时它们再从房间出发,分别佑护在我们周围,远远地。
“下面就看对方中不中计了,”菖蒲姐也在我们周围撒下道符阵,然后递给瑟雷丝汀一块油豆腐,顺便挠挠它的下巴,“瑟雷丝汀,今晚别偷懒哦!要是睡着了姐姐可不饶你!”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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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连续两次出现病人的时机都和永濑先生缺钱有关——这是菖蒲姐发现的。
先是永濑先生和阿穗为行商利八的到来提前准备钱——不得不动用积蓄,然后第二天田边先生边摔伤了。
之后便是由于物价上涨,钱全给利八后,永濑先生和阿穗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缺钱而发愁——之后来了一大堆病人。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巧合,第三次……
所以菖蒲姐向永濑先生要所谓的祈愿费。
“永濑先生本身也许不是龙血妖怪,但龙血妖怪和永濑先生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菖蒲姐说,“还记得之前我打听到的可疑之处么?有个奇怪的流浪小孩?——正好永濑先生家天天有孩子出入,里面混有龙血妖怪也说不定。”
“可那些孩子彼此都认识啊?”我奇怪,“他们互相之间都很熟悉——日吉给他们安排任务,都井井有条的说,每个人都有负责的事,看不出哪个是多出来的。”
“嗯,”红枫点头附和,“取药,碾药,分药,包药,每道工序都有专门的小孩负责,缺一个,多一个都不合理。”
“这点姐姐我暂时还想不通,不过,流浪小孩只是个怀疑,”菖蒲姐摇摇头,“总之永濑先生身边的人都值得怀疑——就看今晚它上不上钩了。”
“我觉得难,”红枫却不抱多大的希望,“都不知道那妖怪对永濑先生是恶意还是善意——更别说也许就是永濑先生本人了。”
“红枫,”菖蒲姐伸手拍拍她的头,教育道,“遇事多抱希望。”
“是——”
我和菖蒲姐都希望那个妖怪是好的——投毒作恶是为了让永濑先生多赚些钱。可红枫却有不同看法:“病人越多永濑先生越穷,要我是那妖怪,要真心对永濑先生好,那就该少让病人过来求医,这样永濑先生日子还能宽裕点。所以,这妖怪绝对是诚心想要永濑先生穷得活不下去!是坏妖怪!再说——”顿了顿,红枫提醒道,“那可是邪龙的龙血吔——沾上那东西的妖怪,可能会有好心么?”
“这只龙血妖怪不合理的地方太多,看今晚吧——我们逼永濑先生逼那么急,龙血妖怪应该会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