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死！”
“你问我——”
九方晓雨掏出了枪，对准落下的光球扣下扳机。带有破魔功效的子弹对这个光球同样适用。接触过后，虽然子弹被消灭得无隐无踪，光球却也变成一大片光屑散落在空中。
“我问谁啊！”
枪口向下偏移对准了西娅，她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西娅的胸前立刻出现了另一个黑色光球，明明自己就在发出紫黑色的光，可是那特效仿佛能够吞没整个世界。九方晓雨想起了维京、同样也是维吉尔的那个神的光球，如果说那是来自天堂，那眼前西娅的黑球一定是来自地狱。
不过那都无所谓，没有实体的法术在接触到最高规格的破魔弹之后一定会毁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漆黑的光球在西娅跟前炸成碎片，下意识后退的西娅张开嘴还想说话，却被已经出现在光尘对面贴近了自己的九方晓雨一刀逼得闭上了嘴。
“痛苦吗？”
挥出的刀撞上了光球，在爆炸之中西娅继续后退，而九方晓雨用左手挡住飘向自己的光尘之后继续向前。
“一直活着无论如何都死不掉痛苦吗？”
“你在说什么！”
一个又一个光球被击散，整个石室被由此产生的光屑完全填满。
“为什么会痛苦！死不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有多少人渴望自己获得不死之身啊！”
“这样啊……”
九方晓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闭上又睁开眼睛之后她看到由外而内延伸的红线，以及出现在视野正中心的西娅。眼前只有唯一的死亡方式，就位于视野的正中央。
“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死不掉的痛苦的，那种绝望趁你现在还没体会到的时候，我来帮你解脱吧！”
“你在自说自话个什么啊！我才不需要你帮我解脱！反倒是像你这样心理已经扭曲的家伙才应该得到解脱！”
“我倒是挺想的，可是做不到不是吗？”
“……”
一秒钟的沉默，黑色的光球如约阻挡在了她和西娅中间。划开光球之后手上的长刀被她扔到了一边，转而抓着的是白色的龙骨匕首。
“棋盘！”
九方晓雨跳起来的时候西娅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而且是背后拉开了一大段距离的位置，但是九方晓雨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概念创现——”
这个是曾经在和维京的战斗最后用过，之后在古河镇却连念都无法念出来的起始语。双脚落地之后她高高举起龙骨匕首，对准本来应该是西娅的地方——
“必死。”
刺了下去。
且不说九方晓雨之前提到的在不论如何尝试都死不掉的情况下会感受到的绝望，现在西娅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另外一种绝望。她看到明明已经拉开了的两人的位置被重新调整归位，因为距离较近她还看到九方晓雨的虹膜再次像液体一样流动起来。
“那眼睛——”
——和我的不一样。
这是她说出的最后半句话，匕首没入脖颈根部之后她立刻失去了生机，刚刚成型的黑色光球爆炸成了粉末飘散在两人的四周。
九方晓雨试着把匕首拔出来，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行为。她松开了手，西娅没了力气的双脚弯曲，随后身体倒在了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觉得十分疲倦的九方晓雨在一旁的地上坐了下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石室中仅有的三块石块的边上，于是便靠在了石块边缘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因为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的感觉很不舒服，她于是睁开眼盯着身前的地面发起了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石室的入口传来了声响。来人慢慢靠近，最后在九方晓雨的身旁站定。
“雪？”
听到并不算熟悉但是也已经不陌生了的声音，九方晓雨有了回应。她缓缓抬起头，不带任何异样，清新自然到令人发指的眼神看着墟在她跟前跪坐了下来，四目相对之后，她忽然说道：
“最后还是没能死掉啊。”
说完之后，不知为何忽然想笑，于是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墟的手轻轻碰上了她的身体，把她抱进了自己怀中。她也没有反抗，顺着墟的动作趴了下去。
“还有，我是九方……”
突然下意识地想说自己是九方雨，但是纠结了一下之后她还是说道：
“晓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