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湖上传出了一条白衣男子的消息,炸开了锅。
出云帝国,以险峻崎岖的高峰和变幻多端的云彩被评为这片大陆上的十大奇观之一。而这险峻的天然地势更是为出云帝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从一个小小的列国发展到了今天大陆上不足十个的帝国。
此时出云帝国一个边陲小镇,一座茶馆里,不少闲人在谈论着江湖上的传闻。
“喂喂!听说了吗?前久武竹林的那个砍竹的,被人杀了!”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这种乱世每天不死上几个人都觉得怪!”
“听说那砍竹的是之前的传闻的血罗十八枪!”
“不会吧,那可是个狠人啊,怎么会被人杀掉呢?”
“说来也怪,几个月前突然冒出了一个白衣人,拿着一柄不知名的武器到处挑战天下的高手,还有门派的宗主和高手。据说他拿到那武器叫剑,宽二指,长三尺差半,轻飘飘的看上去根本挡不住刀,不过那武器邪乎得很,只要见血就会发狂。前不久名刀榜的第十把乾元刀,就被那东西给砍断了。”
“啊?那可是名刀啊!就这么没了?”
“废话,不止刀没了,连人也没了。乾元刀的主人方坤直接被那白衣人劈成了两半!”
“下手这么狠啊?那些大宗门没人管管吗?”那人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那些人?管得了吗?听说那白衣人只要出手从不留活口,就算是那些宗门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就是,我还听说了,这次他要来我们这边挑战我们出云帝国的镇国大将军——威武亲王。”一旁的另一个人接过了话茬。
“诶?不会吧?威武亲王可是我们出云帝国的最强者啊!”
“吱!”茶馆内那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声响,微风吹进茶馆,吹走了茶馆的喧嚣。白衣似雪,黑发垂肩。腰旁挂着一柄残剑,透着漆黑地锋芒。男子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温柔的抚摸着它的皮毛,找了茶馆里的一隅坐了下来,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
出云帝国,镇国将军府,一名白衣似雪的男子,身后十丈之外满是人潮,这些人有的从他进入出云帝国就跟着他,也有的半路上跟着他,他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因为被这么多活得东西围住,他还是第一次。
“风,挑战出云帝国镇国大将军,还望一战!”他朝面前那恢宏霸气的大门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尽管声音不大但却可以保证府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道。
“镇国将军苏离,前来应战!”亲王府里出来一个身披金甲,头戴羽冠,身背弯刀的中年男子出来说道。
“此战,既定生死,也分胜负!”三月的微风,吹拂着柳絮,如同冰冷凛冽的剑一般刺痛着每个人的心脏。
“出剑吧!”那中年男子拔出了弯刀缓缓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白衣男子之前的话语而扰乱自己的节奏。
“唰!叮!”一剑,仅仅一剑,那弯刀已经断成了半截,那坚固的金甲也如同白纸一般被那残剑所击穿,点点鲜红的血液滴下地面,留下了点点梅花。三月的微风吹拂着众人的面庞,亦吹拂起了那如雪的白衣。
“死在此招之下,幸哉!”那中年男子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倒下,狠狠摔在地上。
“已经够强了吗?”白衣男子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没有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消失在了风里。
琴宗,天峰。
此时一个背着巨大的弯刀的中年男子正与其余四名用刀男子战斗着。
“风无衡,你这是何必呢?以你的实力必能在我们云宫有一番作为,何必为了一个三流宗门出卖自己的性命?”其中一人无奈地说道。
“琴宗,养我成材,我的师傅待我亲如父母,我风无衡虽然自幼无亲,但是这最起码的仁义我还是懂得。”那男子的巨刀之上已经留下了不少痕迹,自己的白袍上也留下了不少血迹。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为首的一人说道。
“诶!其实我也不想杀你,只是不杀你,我就要被杀!这无尽的纷争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残阳似血,一名黑衣男子在一具尸体一旁叹气道。一旁还有一柄布满了刀痕的巨刀。
……
琴宗天峰,那通往琴宗的山路寂静的可怕,不少琴宗弟子横躺在通往石阶上流躺着鲜红的血液,看样子刚过世不久,一道白影急速的飞掠着。
琴宗大门,死一般的寂静,到处都可以看到横躺着的尸体,一位女子躺在地上,腹部那血色的刀痕染红了衣襟, 这原本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只是,那容颜上的暗红胎记破坏了她的美感,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
“雅琴!雅琴!”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安慌乱,哪怕面对比他强上数十倍的对手他也没有露出这种神色。
“你,你是风吗?咳咳!”咳出的血迹染红了男子的白衫。
“你,你别动,我现在就治好你。”他慌忙的从白衫上扯下一条白布,手脚无措,他只会杀人,又怎会救人呢?
“已经没救了,扶我起来吧!”那女子笑了笑,牵动暗红色地胎记,略显狰狞。
白衣男子扶起了她,尽管他不懂医,但是他懂杀人,如此深得伤口,已经伤到了心脉,哪怕神医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蓦地,琴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山峰上回响,琴声悠扬,只差一箫。
琴箫合鸣,琴声悠扬,箫声婉转。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再想要是世界没有战争那该多好,但是怎么可能呢!所以这次我希望你站在世界的巅峰,不再迷茫了!”
本是阳春三月,这个时节的江南,如画!
白雪纷飞,这个时节的江南,如梦!
白雪纷飞的三月,琴箫与寒风合鸣,渐渐地琴声迷失在了这风雪之中,白雪染白了那男子的白发。
……
天极颠,这里居住着一位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男子——夜无殇,同时也是这片大陆公认的最强者,如今天极颠已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宗门高手,各种帝国大臣,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辈。
三个月前,那个传说当中的怪异剑客,向大陆第一强者发出了挑战。
“哒!哒!”通往那天极颠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白发,白衣的男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的向峰顶爬去。
整整三天三夜,白衣男子整整爬了三天三夜,而众人也看了三天三夜,那深邃的如同黑夜般的男子亦等了三天三夜。
“夜无殇,请指教!”那白衣男子缓缓爬到时,那那在峰顶足足等了他三天三夜的男子对他行了一礼道。
“风!”他的话不多,仅仅只有一个字,拔出了腰间的残剑。
那黑色男子也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刀,漆黑的刀身仿佛可以把黑夜吞噬,白昼撕裂,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有余颤。
微风吹拂着天极颠上那颗不知名的树,树枝随风摆动着缓缓的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叶子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黑色男子动了,一刀,一刀吞噬着世间的一切,周边没有了任何色彩,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宛如一个黑洞一般,吸入着一切东西,让人不寒而栗。这就是他的刀,吞噬一切,无敌的刀。好像要把这一整座山峰给削平一般。
白衣男子手握紧了剑柄,也是一剑。
这一剑没有那般霸气,亦没有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剑说不尽的风华,败不尽的萧瑟。
这一剑,没有任何声响亦没有任何浮华夸张,仅仅只是把刀和对手劈成两半了。
大陆历十二年,距离风挑战夜无殇之后。十二年,大陆全部帝国,全部宗门,已经解散,有一个一流宗门没有同意解散,被他一人屠戮了全宗,从此之后大陆上的势力已经全部解散。
历时十年,大陆统一,那位被人们称为剑神的白衣男子在统一了大陆后不知所踪。庆幸的是大陆并未发生政变,一派安静祥和,没有战端。从那时起,
琴宗天峰,又是一个阳春三月,柳絮纷飞,草长莺飞,漫天柳絮轻轻飘落,江南的烟雨,迷迷朦朦,一位白衣白发男子,腰间挂着一把生锈的残剑,和一只箫,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淋湿自己白发,划过自己脸庞,最后再滴落在地上。
自从大陆统一以来他再也没有用过剑,亦没有吹过这支箫,因为这世上已经没人懂他的剑,也没人懂他的箫了。
这一世,他是剑神,无敌的剑神,孤寂的剑神。注定与孤独为伍,注定与剑相伴,注定沾满了罪恶鲜血的剑神。
那一剑,说不尽的风华,败不尽的萧瑟。
这一人,说不尽的孤寂,败不尽的剑神。
她说得对,这剑,挥向对手的同时也挥向自己。
可惜,天人永分,空余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