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柳絮纷飞,碧草连天,一位白衣女子正坐在古亭之内,低吟浅唱,濯濯素手,摆弄着古琴。
躲得过春天慵懒的风,躲不过夏夜寂静的蝉鸣,躲得过秋天万物枯损的萧瑟,躲不过冬日凛冽的风霜。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在它漫长的生命长河之中,它又在等谁?一等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日夜夜砌成,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可以等到,可是她依旧坚信着这渺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希望,终于,似乎上天也被她的诚意所打动。
“你这人怎么这样,走起路来还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打乱了我的琴声!”
……
这一剑,太过孤独,太过寂寥,这一剑没人能接住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承载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让人承担不起。
同样,风笑尘也挥出一剑,惊人的黑芒席卷天地,吞噬着万物,只是单纯的杀,没有背负任何感情,单纯的杀戮。
二者又碰撞到一起,耀眼的白芒,漆黑的黑芒,彼此吞噬着,悄然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收手吧,你打不过我!”那白衣男子放下了那充满白芒的剑,渐渐地光芒退散,又变成了那把生锈的铁剑。
的确,他说的是实话,两次交手尽管平分秋色,可是那白衣男子可是在拿一把生锈的铁剑在与风笑尘打,并且他的剑,风笑尘的确接不下。
“你,期待死亡么?”风笑尘缓缓抬起缠绕着黑气的封神剑,剑尖微挑,向那白衣男子问道,原本精致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平添几分邪魅。
“原来我从未想过死亡,知道遇到了她,我开始畏惧死亡了,害怕自己没能来得及看她一眼就忘记了她的样子,可是她死了,我很想去那边陪她。可是等到实现了她的愿望,我发现这片大陆上已经没人可以接我一剑的人了。”那白衣男子缓缓说道,平淡的样子似乎就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有多久没有用剑了?”风笑尘朝白衣男子问道。
“不记得了,或许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上百年,上千年。”白衣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剑了。
“究竟什么是剑?”风笑尘看了看那白衣男子手中拿着的锈剑,问道。
“剑?什么是剑?我的剑,为她拿起,也为她放下,这就是我的剑。”白衣男子看着自己手中那生锈的铁剑,缓缓说道。
“我的剑,是杀剑,为了杀人,也为了守护人,所以我要不停的杀下去,杀到人们都畏惧我,杀到人们提到我就头皮发麻,让苍生都畏惧我,让天地都为我变色,都畏惧我!”风笑尘手里封神剑黑芒缠绕,放出妖异的黑光。
“你的剑,杀孽太重,罪恶太多,注定会遭来祸患,自身难保。”
“那我问你,如果她让你杀光这个世界所有人,你会杀吗?”
“杀,杀光世界所有人,杀到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那你这不也和我背负上了同样的罪恶了吗?我们都是一类人,宁愿背负去所有的罪恶与孤独,也不会让她受伤。”风笑尘缓缓笑道。
“……”白衣男子顿时语塞,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所以我们来好好的杀一场吧,既定生死,也分输赢。让我背负上你这胆小鬼的罪恶,继续走下去吧,让你和你那老情人团聚吧。”封神剑上本以黯淡下去的黑芒又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的确,是时候该了结了。”白衣男子手上拿着的生锈的铁剑,又再度放出白芒。